第334章 绣庄暗涌,春日诗会藏杀机
绣庄灯火通明,春日诗会的请柬早已送入京城各家府邸。
沈清棠身着素雅月白长裙,发间只簪一支银梅簪,静立绣坊之中,目光如霜。
她手中轻抚一幅牡丹图绣,针脚细腻,花蕊中暗藏七根淬毒银针,若有人妄图对她不利,这便是第一道防线。
“小姐,茶点已备好。”丫鬟小翠低声禀报。
沈清棠点头,眼神掠过屋梁上的一处暗格,心中微动。
顾景珩今早便提前来过,说有要事处理,此刻却不见人影。
她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,绣庄内已布置妥当:案几错落,绣品琳琅满目,香炉袅袅升起龙涎香气。
一切看似风雅无害,实则步步为营。
夜色渐沉,贵女们陆续抵达。
锦衣华服、珠翠环绕,谈笑间尽是虚情假意。
沈清棠端坐主位,面上淡然,内心却紧绷如弦。
“沈小姐果然不凡,竟以一己之力重开苏绣庄,今日诗会更是风雅非常。”一名身穿茜红罗裙的少女盈盈一笑,正是继姐沈梦瑶。
沈清棠抬眸,淡淡一笑:“多谢夸奖,我不过拾母亲遗志罢了。”
沈梦瑶脸色微微一僵,正欲再言,忽听得外头一阵喧哗。
只见林阿秀捧着一个锦盒匆匆而来,低声道:“小姐,这是最后一幅《富贵长春》绣品,方才在整理时发现线头松了,现下才补好。”
沈清棠望着她那双温顺低垂的眼眸,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。
林阿秀自三个月前被招进绣庄后,一直低调勤勉,可越是如此,越让她警惕。
“放下吧。”她语气平静,目光却落在那锦盒边缘的一丝异样——像是沾了药粉。
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,示意一旁的小翠接过盒子。
而就在此刻,屋梁之上,一道黑影悄然掠过。
那是顾景珩。
他今早在巡视绣坊时,便注意到林阿秀行为异常,遂在屋梁设下暗格,潜伏其中观察。
果然,就在刚才,他透过缝隙,看见林阿秀趁着众人不备,将一枚玉佩悄悄放入茶具托盘之中。
那玉佩泛着淡淡幽光,隐隐透出一股异香。
顾景珩眉头微蹙,心中已有猜测:这香,极可能是迷魂香或幻神散之类,一旦吸入或饮下茶水,便会陷入昏沉。
他迅速记下细节,准备待机而动。
诗会正式开始。
沈清棠缓缓起身,手持团扇,吟诵道:
> “雪里已知春信至,寒梅一树照孤身。”
声音清冷,穿透厅堂,令得众人心头一震。
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柳絮,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个冰天雪地的夜晚,自己蜷缩在荒野山洞中,被冻得浑身颤抖。
这一句诗,是她对过往的控诉,也是她重生后的宣言。
厅中一时寂静无声。
唯有一个人,
那人一身青衫儒雅,看似文弱书生,实则是影卫残党首领之一——影十七。
他混迹人群中,目光紧紧锁定沈清棠,似乎已在等待时机。
沈清棠余光扫过他,心头微动。
夜更深,茶点奉上。
小翠端着鎏金托盘,将茶盏依次递给宾客。
沈清棠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那一盏换掉,换成事先准备好的解毒茶。
她低头抿了一口,神情自若。
然而不多时,两名负责传茶的丫鬟忽然身子一歪,倒在席间,惊呼之声顿时响起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“快叫大夫!”
混乱之中,沈清棠缓缓起身,声音清冷如霜:
“来人,封锁绣庄大门,任何人不得出入!”顾景珩身形一闪,已从屋梁跃下,动作轻盈无声,落地时仿佛落叶飘落。
他目光如炬,直奔后院方向追去。
林阿秀果然趁着混乱,悄悄绕至绣庄后门,试图翻墙而出。
她身手敏捷,脚步轻快,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之人。
“想走?”一道温和却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,正是顾景珩。
林阿秀脸色一变,手中袖中银针暴射而出,直取顾景珩咽喉。
他微微侧身,指尖轻轻一弹,几枚细如牛毛的梅花针竟被他以真气震偏轨迹,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,纷纷扎入墙砖之中。
两人瞬间交手数招,林阿秀步步后退,额上已渗出冷汗。
她本就擅长暗杀与机关之术,近战并非强项,而顾景珩不仅武功高绝,更在每一招之间都藏有陷阱般的引诱。
眼见无法脱身,她猛地咬破舌尖,吐出一口鲜血,整个人气息陡然紊乱,竟然强行激发体内潜力,速度骤增,向侧面疾冲而去!
然而,就在她即将跃上墙头的一瞬,一道寒光自夜色中闪过——
沈清棠立于檐角之上,手中捻着三根细若无物的绣花针,针尖泛着幽蓝微光,显然早已淬毒。
她在诗会开始前便料定林阿秀不会善罢甘休,早与顾景珩布好局,只等其自投罗网。
此刻她轻喝一声:“封!”
三针精准无比地刺入林阿秀肩井、曲池与天池三处要穴,针法刁钻,封锁其气血运行,令其瞬间动弹不得,软倒在地。
“你……”林阿秀眼中满是惊骇,嘴唇颤抖,却已说不出话来。
沈清棠缓步走下,裙裾轻扬,神色冷漠如霜:
“你以为,我会让你活着离开?”
她俯身拾起林阿秀袖中掉落的玉佩,那玉佩通体乌黑,隐隐透出腥臭之气,果然是剧毒之物。
而当她翻开林阿秀衣襟内衬,赫然发现一枚黑色纹章——上面刻着一个“影”字。
“果然,是影卫。”她心头一沉。
与此同时,大厅之内混乱未平,宾客们惊恐万状,议论纷纷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
“谁敢在沈小姐的诗会上下毒?!”
“难道是有人要害侯府嫡女?”
沈清棠回到厅堂,眸光凌厉扫视全场,声音不急不缓,却自带威压:
“今日之事,非同小可。两名丫鬟中毒昏迷,幕后之人尚未伏法,本小姐绝不容许任何人在此刻离席!若有违者——格杀勿论。”
她话音落下,厅中顿时一片死寂。
而就在她下令封锁绣庄大门之时,忽觉眼角余光一闪,似乎有一道模糊人影掠过窗棂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沈清棠心中一紧,立即喝道:“有人逃了!”
她飞身追出,却只见庭院空空,风声呼啸,唯独地上静静躺着一枚古旧木牌,正面刻着一个数字——十七。
影十七,已经逃脱。
沈清棠握紧木牌,眼神深沉,低声道:“看来,真正的对手才刚刚现身。”
她转身回厅,命人将林阿秀押下,并亲自搜查她的随身物品。
果然,在其贴身衣物夹层中,发现一张密信,虽已被水渍浸染,但仍能辨认出几个关键字眼:“主上”、“京郊”、“二十八宿”。
“影卫残党……竟渗透至此。”她眉心紧锁。
顾景珩站在她身后,轻声道:“此女恐怕只是棋子,幕后之人仍在暗处。”
沈清棠点头,转头看他,”
但林阿秀被押至密室后,始终冷笑不语,哪怕面对刑具也毫无惧色,只冷冷道了一句:
“你们抓不住真正的影十七。”
沈清棠眉头微蹙,随即取出一束特制香草,置于铜炉中慢慢熏烤。
那香草名为“迷魂草”,能扰乱心智,使人神志不清,从而吐露实情。
她缓缓靠近林阿秀,目光森冷:“你不说话没关系,我们有的是办法。”
火光映照下,林阿秀的脸色终于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