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 影卫踪迹,太子摊牌
夜色如墨,沈清棠坐在灯下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海棠香囊的边缘。
窗纸被风掀动,光影摇曳间,她眉心微蹙,脑海中浮现出皇后方才那一瞬神色的变化。
顾景珩靠在椅上,脸色略显苍白,他肩上的伤尚未痊愈,药力似被什么东西压制,迟迟未能见效。
听闻沈清棠提起皇后知道些什么,他只是轻点头,未多言。
“不是梁王的人?”沈清棠低声道,目光沉静,“皇家影卫……”
“对。”顾景珩嗓音沙哑,却透着冷意,“他们身法诡异,步伐整齐划一,出手干脆利落,不带一丝多余动作。是宫中影卫无疑。”
沈清棠心中一凛,皇家影卫,是皇帝亲自掌控的秘密护卫,只听命于帝王一人,连太子、亲王都无法轻易调动。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她缓缓开口,“那晚在东宫书房外,对我们动手的人,是皇帝派来的?”
顾景珩微微颔首,若真能找出线索,或许能顺藤摸瓜,揭开这场阴谋背后真正的黑手。”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沈清棠看向他,语气温和了些。
“先确认他们的身份。”顾景珩道,“若真是影卫,那就得从皇宫内部着手。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现身东宫,除非……有人授意。”
沈清棠沉默片刻,忽而一笑:“看来这局棋,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。”
次日午后,天边云卷云舒,沈府后院幽静如常。
沈清棠正在房中翻阅账本,忽有侍女匆匆来报——太子萧景明到访。
她眉梢微挑,将账册合起,理了理衣袖,起身迎客。
太子今日并未着朝服,而是身着素色锦袍,面色温和,却难掩眸底那抹精光。
“殿下大驾光临寒舍,倒是让臣女受宠若惊。”沈清棠盈盈行礼,语气淡然。
萧景明轻笑一声,随意在主位坐下,抬眼打量着她:“沈小姐向来聪慧,想必也猜到我为何而来。”
沈清棠也不避讳,径直在他对面坐下,淡淡道:“请殿下直言。”
萧景明看着她,目光深沉:“昨夜,你们二人差点死在东宫。”
沈清棠神色不变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殿下的意思是,是你救了我们?”
“不错。”萧景明坦然点头,“那夜潜入东宫书房之人,是我暗中安排的影卫,原本只是监视,未曾想他们会出手杀人。”
沈清棠眼神一冷:“所以殿下是在告诉我,您并不知情?”
“我若要杀你们,便不会派人拦下那些影卫。”萧景明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“我只是想防患于未然。你与顾神医的举动,近来实在太过引人注目。”
沈清棠垂眸,指尖轻点桌面,心中迅速权衡着太子话中的真假。
“那你为何留我们一命?”她终于开口,语气不卑不亢。
萧景明望着她,笑意渐深:“因为你我之间,并非敌人。”
“哦?”沈清棠抬眸,目光锐利,“殿下此言何解?”
“你的目标是侯府继母与继姐,我亦有我的对手。”萧景明语气忽然低了几分,“我无意干涉你的复仇,但也不能让你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。”
沈清棠心中一震,面上却不露分毫:“所以殿下这是在警告我?”
“算是提醒。”萧景明站起身来,负手而立,“沈小姐聪明过人,想必也能察觉,如今的局势,已不再只是家族恩怨那么简单。”
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:“小心行事,别被人利用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去,步履从容,仿佛从未在此停留。
屋内一时寂静无声。
良久,沈清棠缓缓起身,走到窗前,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,眉头紧锁。
“他到底知道了多少?”她喃喃自语。
门外脚步声响起,顾景珩走了进来,神色凝重:“我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。”
沈清棠回头,目光沉静:“说吧。”
“昨夜袭击我们的人,确实是皇家影卫。”顾景珩语气冷静,“而且,他们的身形特征,与几年前戍边战事中失踪的几人极为相似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他们曾是军中之人?”
“没错。”顾景珩点头,“我已让旧部秘密调查,这些人的出身背景、过往任务,都在查。若真如所料,这一批影卫,极可能是由皇帝亲手培养,专司暗杀之职。”
沈清棠听完,心中一片清明,却也愈发沉重。
“所以,昨夜的一切,根本就是一场试探。”
“不止试探,更是一场清洗。”顾景珩低声说道,“若非太子提前安排人阻拦,恐怕我们早已命丧黄泉。”
沈清棠唇角扬起一抹冷笑:“看来,这局棋已经彻底乱了。”
窗外月色渐浓,风吹竹影,仿佛有看不见的风暴,正悄然逼近。
下一盘棋,该如何落子?
她不知道,但她清楚,稍有差池,便是万劫不复。
夜色沉沉,沈清棠站在窗前,心中思绪翻涌。
她正思索间,外头忽传来侍女的通报:“殿下回返了。”
片刻后,太子萧景明再度踏入房中,这一次,他的神色比先前更显凝重,手中多了一方锦盒。
他将锦盒轻轻放在案几上,缓缓掀开盖子——一枚熟悉的海棠香囊静静地躺在其中。
沈清棠目光一凛,指尖微微收紧。
“这枚香囊,出自皇后宫中。”萧景明低声道,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试探,“你可认得?”
沈清棠上前一步,目光如炬地盯着那枚香囊,心头猛然一跳。
她当然认得——正是她在东宫书房发现、藏于袖中的那一枚!
“你是从哪里找到的?”她声音微冷,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。
“在事发当夜,我命人搜查书房时,并未见此物。它是在影卫撤离之后,被我的亲信发现于书案角落。”太子顿了顿,眉宇间浮起一抹深思,“而它原本不该出现在那里。”
沈清棠沉默。
她太清楚不过,这枚香囊是顾景珩从袭击者身上取下的,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东宫书房?
“你怀疑有人借刀杀人?”她缓缓开口。
“不止怀疑。”萧景明点头,语气愈发低沉,“这是冲着我来的局。若非你们及时察觉异常,恐怕我此刻已背负弑君之罪。”
沈清棠心下一震,终于明白为何昨夜之事会牵涉到皇家影卫。
“所以你今日来,是为了……合作?”她抬眸,直视太子眼中那抹深意。
“不错。”萧景明颔首,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,“我愿与你们联手,彻查幕后之人。但前提是你二人不得再擅自行动,任何计划都必须与我通气。”
良久,沈清棠缓缓开口:“你要我们交出主动权。”
“是为保全大局。”太子淡淡一笑,“我并非不信任你们,而是不想让局势失控。”
沈清棠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静静望着那枚香囊。
她知道,这一枚小小的布囊背后,隐藏的是一个足以撼动朝堂的巨大阴谋。
就在此时,门外脚步声响起,顾景珩推门而入,神情复杂地扫过两人。
“你们谈完了?”他语气平淡,目光却落在太子身上,透着一丝审慎。
萧景明起身,拱手道:“我已将所知悉数告知,至于是否合作,由二位自行决断。”
他说完便转身离去,步伐稳健,仿佛胸有成竹。
屋门再次阖上,屋内只剩下沈清棠与顾景珩。
良久,沈清棠轻声道:“你觉得,他可信吗?”
顾景珩没有立即作答,而是缓步走到她身旁,低声说道:“太子此举看似示好,实则是在试探。他需要我们的线索,也需要掌控全局。”
沈清棠垂眸,似有所思。
窗外月光洒落,映得地上斑驳一片。
风起,吹动帘角,也吹动她的心绪。
正当她欲再开口,忽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,侍女惊慌地禀报:
“娘娘传召,皇后娘娘遣人来请小姐即刻入宫!”
沈清棠心头一震,抬头望向门外。
一道华贵的宫装身影已经踏入庭院,笑意温婉,言语亲切如母——
“娘娘说,许久不见姑娘,甚是想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