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 将军召见，步步为营
夜色如墨，将军府门前灯火通明。
玄甲侍卫领命而去，顾景珩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。
沈清棠站在绣楼前，心头微沉，却并未显露半分慌乱。
她深知，这场棋局早已不再只是侯府的恩怨，而是牵涉到朝堂、边关，甚至整个大宁朝的安危。
“真正的执棋者……终于要现身了吗？”
她低声呢喃，眸中寒光一闪，转身回房，迅速收拾妥当。
——若顾景珩被迫抽身，那她便自己来走这步棋。
翌日清晨，天刚蒙蒙亮。
沈清棠一身素白长裙，外罩浅青薄纱披帛，发间只插一支玉簪，不施脂粉，却自有一股清冷之气。
她悄然出了侯府，避过继母的眼线，直奔城南一处僻静的小院。
小院不大，屋舍简陋，但干净整洁。
老秦早已等候多时，见她到来，神色复杂：“大小姐，你果然还是来了。”
“母亲临终前托付你的东西，我想取回来。”沈清棠开门见山。
老秦叹了口气，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件，递给她时手微微颤抖：“大小姐，这封信若是公之于众，便是死路一条。林家势大，您万不可轻举妄动。”
沈清棠接过信，目光沉静，“我明白。但有些事，总要有人去做。”
她将信小心藏入袖中，抬头望向老秦，语气坚定：“你曾是我母亲最信任的人，如今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。若我出了什么事，请你照顾好母亲留下的旧部。”
老秦沉默片刻，重重颔首。
沈清棠转身离开，脚步稳健，仿佛已下定决心。
午后未时，将军府正厅。
顾天骁端坐主位，面色冷峻，眉宇间尽是威严之气。
他戎装未卸，肩上还带着边关风尘，一进门便让整个大厅气氛陡然紧绷。
“说吧，为何擅闯我将军府？”他声音低沉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沈清棠缓步而入，身姿挺拔，毫无怯意。
她抬眸直视这位镇国大将军，神情从容：“将军可愿听我说完一句话？关乎北境安危。”
此言一出，满堂皆惊。
顾天骁皱眉，”
沈清棠缓缓上前一步，站于堂中，目光坚定：“将军召回顾神医，想必已有决断。但若您此刻就让他抽身离去，恐怕会错失一个扳倒林家的机会。”
顾天骁不动声色，却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他知道沈清棠不是无的放矢之人，更清楚她和顾景珩之间的关系绝非表面那么简单。
“你有何凭据？”他语气依旧冷淡。
沈清棠垂眸，似在思索措辞，随即抬眼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先母生前留下一封信，提及林家早在五年前，便已与北狄有私下往来。此事若属实，不仅关乎家族恩怨，更关乎大宁边关安稳。”
话音落下，厅内顿时一片死寂。
顾天骁神色未变，心中却已掀起波澜。
他当然知道林家势力盘根错节，朝中更是枝蔓众多。
若真如沈清棠所言，林家早与敌国勾结，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你说的话，可有证据？”他缓缓开口，语调沉稳。
沈清棠嘴角轻轻扬起，伸手入袖，指尖触到那封密信的边缘，心跳也随之加快。
但她没有立刻取出，而是淡淡一笑：“自然有。”
顾天骁目光微眯，显然已被她激起兴趣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他问道。
沈清棠迎上他的目光，声音清冽如泉：“我只是想问将军一句，若您知晓林家之事确凿无疑，是否愿意联手，一举铲除这一祸患？”
她话语未落，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名亲兵匆匆进来禀报：“报！边关急报，北狄大军集结，意图进犯！”
厅中众人皆是一震。
顾天骁霍然起身，脸色骤然阴沉。
而沈清棠则静静立于原地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风暴，才刚刚开始。
沈清棠取出密信副本，缓缓展开，纸张泛黄，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：“这是先母留下的信件，揭发林家早在五年前便已与北狄有私下往来，而今更涉及军械交易。”
她将信轻轻推至案前，抬眸望向顾天骁，目光沉稳如渊。
顾天骁接过信，眉峰微蹙，指尖翻阅时动作极慢，仿佛每看一字都要在心中反复咀嚼。
他的脸色随着内容逐渐沉了下来，原本威严的五官此刻更添几分冷肃。
“这封信……是你母亲亲手所写？”他终于开口，语气低沉。
“是。”沈清棠毫不迟疑，“我母亲当年掌管苏家商队，无意中发现了林家与北狄勾结的秘密。她原想上报朝廷，却被林崇文察觉，设计陷害，最终被逼致死。”
她声音平静，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入人心的针，带着压抑多年的怒火与不甘。
厅中一时寂静无声，只有风穿过窗棂，吹得案上烛火微微晃动。
良久，顾天骁缓缓合上信纸，抬眼凝视沈清棠：“你可知，这份证据一旦呈上御前，意味着什么？”
“知道。”沈清棠坦然迎上他的目光，“不仅会动摇朝堂根基，更可能引发一场血雨腥风。可若不将林家铲除，大宁边境永无安宁之日，边关将士也会因内患而折损无数。”
她说完，顿了顿，又补充一句：“将军身为镇国之帅，最清楚边关局势。林家手中握有大量私兵与军械，若他们真与北狄勾结，恐怕用不了多久，整个北境都将陷入战火。”
顾天骁沉默不语，眼神却愈发深沉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，顾景珩走了进来。
他一身素衣未改，脸上却不见往日那抹温润笑意，而是多了几分凝重。
“父亲。”他低声唤道，目光扫过桌上的信纸，神色一闪而逝。
顾天骁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，随后缓缓起身，负手而立，背对二人，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。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他终于开口，“林家确实在暗中扩张势力，连边关的一些粮草调度都被他们插手。本将一直苦于没有实证，无法轻举妄动。”
他转身，目光如炬：“若此信属实，那你就是这场风暴的关键之人。”
沈清棠心头一紧，却依旧面不改色：“若将军愿意联手，我会负责将证据送入东宫，并请太子殿下亲自过问此案。”
顾天骁沉吟片刻，目光在她与顾景珩之间来回扫过，似在衡量利弊。
“你想让我帮你对付林家？”他缓缓问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。
沈清棠点头，毫不犹豫：“若您愿意联手，不仅可除掉擅权世家，更能稳固北境防线。至于太子那边……我会亲自去谈。”
她语气坚定，眼中闪烁着冷静而果决的光。
顾景珩站在一旁，唇角微微扬起，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。
他并未插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目光温柔却隐含赞赏。
顾天骁眯起眼，忽然笑了：“你倒是有胆识。不过——”他语气一沉，“此事牵涉甚广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。你可想过，一旦动手，便是与整个林家为敌？”
“想过。”沈清棠迎上他的目光，毫无畏惧，“但我别无选择。母亲不能白死，侯府也不能再受制于人。若将军不愿出手，我也不会怪您，只当孤注一掷。”
她说完，转身欲行礼告退，却被顾天骁的声音拦下。
“等等。”
他走到她面前，神情复杂：“你的计划，说来听听。”
沈清棠停下脚步，心知第一步已然迈出，接下来，便是真正的博弈。
她微微一笑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有力：
“第一步，将证据送入东宫；第二步，借太子之力压制林家党羽；第三步，由将军府出面彻查林家军械走私一案。三步齐下，林家必乱。”
顾天骁听完，久久不语。
半晌，他忽然转头看向顾景珩：“你觉得如何？”
顾景珩上前一步，淡声道：“父亲，此事若成，不仅能清除内患，还能震慑北狄。孩儿愿全力协助沈小姐。”
顾天骁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男女，
而风暴，已经悄然逼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