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瑞靠在椅子上，刷着官方论坛。EA游戏上架后，那个关于定价的讨论帖热度依旧很高。很多玩家在对比了国内外差价后，纷纷在论坛上“血书”，请求瑞龙涨价，别饿死了国产游戏。
张瑞对此只是笑了笑。他知道“子贡赎人”的故事——过度的高风亮节（比如坚持低价）有时候反而会破坏市场生态。但他目前觉得，20块的定价刚刚好。
他回忆了一下，目标软件98年的《铁甲风暴》实体盘卖30块，2001年的《傲世三国》实体盘定价更是高达100元，前世最终销量60万份已经算非常好的成绩了（还含了日本地区）。而现在，这两款游戏都在瑞龙平台上统一定价20元。
《铁甲风暴》一个老游戏依旧揽入了快100多万的付费用户，《傲世三国》更是三天127万，当然傲世三国前世的首日销量也很恐怖，单日卖了10万。
20元这个价格，跳过了经销商和代理商的层层扒皮，也省去了实体压盘和铺货的成本。他不清楚目标软件当年的具体盈利，但至少现在，他们靠着《铁甲风暴》把前世2002年才出的资料片内容提前上线，甚至有能力思考代理的事情。
“薄利多销，先培养起用户的正版习惯再说。”张瑞心想，“时机成熟了，肯定会涨价的，但不是现在。”
他关掉论坛，看了一眼日程表。今天有个小会，是陈强那边约的。
张瑞走进会议室，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。主位上是陈强，他身边则围着很多生面孔，工牌上都挂着“美术组”和“程序组”的标签，看起来都非常年轻。
张瑞不禁莞尔。这个《全域战线》项目组，看样子主力都是新人。不过转念一想，公司现在发展得太快，就算是李浩那种所谓老资历的员工，满打满算，加入公司也才两年多一点。
“老板，您来了。”陈强看到张瑞，立刻站起身，显得比上次会议时自信了不少。
“开始吧。”张瑞示意他不用客气。
“好的。”陈强打开投影，“今天主要是向您汇报一下《全域战线》海、陆、空三个军种的初期立绘设计方案。”
他先是跳过了海、空，直接点开了“陆军”分类，里面多了很多新设计的“坦克娘”。
“这是我们刚完成设计的的‘虎式’。”陈强点开第一张图。
屏幕上，出现了一个金发双马尾的傲娇少女。她身穿一套德军灰色同款的JK制服，头上戴着灰色的猫耳——是瞄准镜的拟人化，小腿和手臂上则覆盖着厚重的装甲，手臂上的装甲甚至带有一个炮管，如同手炮。
“然后这个，是‘虎p’（保时捷虎）。”陈强切换到下一张。
立绘上的少女外貌和“虎式”有几分相似，但气质截然不同，显得非常温柔。
陈强立刻解释了他的设定：“我们考据过，历史上有一部分虎p的底盘被改装成了装甲抢救车，所以性格设定上偏向‘救援’和‘温柔’。而且为了贴合它车身过长、机动性不佳的特点，我们特意把她的身材比例拉长了一些，但装甲……嗯，装甲也相应地比标准虎式更‘厚实’。”他指了指立绘上某个“丰满”的部位。
张瑞看着这个设计，忍不住笑了。这个陈强，挺懂的嘛。
“不错，”张瑞点了点头，“这个设定很有巧思，玩家肯定喜欢。”
得到老板的肯定，陈强显得更自信了。他继续问道：“张总，那个塔防小玩法的dEmo我们刚做了一版，你要不要看看？”
“哦？这么快就做出来了？”张瑞也来了兴趣。
陈强马上切换了另一个演示程序。
“我们先要配置‘出战成员’，”陈强介绍道，屏幕上出现了一个5个槽位的编队界面，他点击着把刚才看到的‘虎式’、‘虎p’都放了进去。
然后他点开了dEmo关卡。
张瑞看着屏幕。q版的小人站在路两边自动攻击。玩家通过击杀敌人获取资源，可以在指定位置放下更多角色，也可以对角色进行升级或出售。
张瑞满意地点了点头。这个玩法是很经典的塔防游戏思路，砍掉了复杂的地形和操作，只保留了最核心的“升级、搭配、打怪”的乐趣。
陈强又演示与传统塔防有些不同的地方，解释了还有独特机制：“我们这个的特色是，敌人是在规定路线上前进，但我们可以把在空地上攻击的少女们，拖拽到行进路线上，让她们的状态变为‘迎击’。”
他一边演示一边解释：“一旦进入‘迎击’，她们就会用自己的战术价值这个数值去阻拦敌人前进。比如‘坦克娘’，她的战术价值很高，可以一个人额外拦住很多敌方步兵。但‘枪娘’作为步兵单位，她的战术价值比较低，几乎只能做到1对1的阻拦。”
“而且，”他指着天上飞过的一排敌人模型，“我们还设计了海陆空三条路线。陆军单位，比如坦克娘就没法阻拦空中的敌人，这时候就需要飞机娘或者航母娘释放舰载机去对空。水上路线的敌人也是同理。”
陈强又补充道：“我们还设计了‘同阵营羁绊增益’和‘被动技能’。每个少女都有一个独特的被动，比如‘虎式’的被动是‘精英猎手’，对精英怪伤害增加。虽然同类型的单位可能共用一套攻击动画，但被动的不同，能让玩家搭配出很多阵容。”
张瑞点了点头，觉得他们思路不错：“这个塔防玩法挺有意思的。那另一个‘挂机’玩法呢？”
“战报系统也做了个雏形。”陈强马上切换了界面，
“玩家选择一个出征目标，然后派出编队，系统会根据队伍战斗力和推荐战斗力进行一个判定。”
“如果战败了，”他展示了一张战败情报，
“出征的少女们就会显示为‘受伤’状态，需要从仓库拖拽到维修坞里，维修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出战或上场。”
“战报的计算逻辑，”陈强调出了后台代码，
“目前设计的是分几轮输出。我们会调取一个预设好的描述库，比如‘虎式发动了猛烈的炮击，对敌人造成了xxx点伤害’，然后把战斗数值填进去。这套系统还在完善中，我们想让战报描述更丰富一些。”
然后陈强又补充了一句，“有点像现在那些线上算命的逻辑。”
张瑞看完了所有演示，笑着鼓励道：“进度很快嘛！核心玩法这么快就都搞出来了。”
“主要还是玩法不算特别复杂，都是您之前给的思路。”陈强老实地回答，
“现在最累的，其实是美术组的同事。他们为了这些海陆空的‘少女’，正在加班加点地画立绘。”
张瑞又翻看了几张陈强展示的其他立绘，画风非常成熟，很像后世那些主流二游的风格。他知道，这肯定是自己当初提供的那些“素材”起作用了。
画风的进化很难用语言说明白。这个年代，国内的美术风格还在探索阶段，而霓虹那边的二次元画风，经过几十年的发展，画师们互相学习影响，依旧在不断进化当中，像是去年比较火的《犬夜叉》画风感觉又和90年代的霓虹动漫不太像。
公司的这些画师，在看过了那些后世才有的精美立绘后，审美受到了冲击，自然会有意识地去模仿和学习那种更受大众喜爱的画风。
他很清楚，这类游戏的核心卖点就是立绘，至少这种画风是受过市场考验的，这方面没啥大问题，就看台子搭好了，陈强能不能给运营出花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