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刚掠过婆罗洲雨林的绿色边界，舷窗外的景色还残留着雨林的浓郁绿意，祁小小怀里那本笔记本里，夹着的红毛猩猩幼崽羽毛——那是幼崽从自己巢穴里啄下的、带着温热绒毛与雨林气息的羽毛，指尖轻触，仿佛还能感受到幼崽当时的依赖。可就在这时，沈国家的卫星电话再次响起，这次的铃声不再裹着雨林的湿润，反而带着高原特有的清冽，像一阵从雪山吹来的风，屏幕上“青藏高原三江源紧急求援”的字样，让机舱内刚放松的氛围瞬间凝重，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高原的寒凉。
沈国家快步走到机舱角落接起电话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混杂着风雪的呼啸与保护区工作人员的焦急呼喊，他的眉头越皱越紧，脸色也随着通话内容愈发沉重。挂断电话后，他转身将平板电脑摊在众人面前，屏幕上三江源的卫星地图清晰可见——原本交织的蓝色河流，如今有几段变成了灰白色的干涸河床，绿色的草场也出现了斑驳的退化痕迹，红色的偷猎预警点像刺目的伤疤，烙在这片高原净土上。
“三江源出了大问题。”沈国家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，指尖划过地图上干涸的河段，“全球变暖导致冰川融水异常，先是春季融水过多引发局部洪水，现在又突然断流，部分河段已经完全干涸，露出了干裂的河床。藏羚羊的传统迁徙路线正好被断流河段阻断，它们守着迁徙习性不肯偏离，已经有十几只小羊羔因为找不到水源、体力不支夭折；更严重的是，断流河段附近的草场跟着退化，牧草枯死，牧民们的牛羊开始成片饿死，有的牧民甚至要赶着仅剩的牛羊离开世代居住的草原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里添了几分愤怒：“还有不法分子趁机钻空子，趁着保护区人手不足，偷偷潜入偷猎藏羚羊，用它们的皮毛牟利。我们在电话里听到了枪声，他们甚至还设置了陷阱，已经有成年藏羚羊被陷阱弄伤。当地保护区请求我们立刻过去，用动物战队的能力协助寻找新水源、引导藏羚羊绕开断流河段迁徙，还要配合巡逻队阻止偷猎者，守住这片高原生态的命脉。”
“藏羚羊！”小小立刻从笔记本里取出那根红毛猩猩羽毛，小心翼翼夹回原位，眼睛亮得像高原正午的太阳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“雪团的嗅觉最灵敏，肯定能找到地下水源！蓝蓝的金雕群飞得高，能在空中追踪藏羚羊的迁徙路线，还能一眼发现偷猎者的踪迹！我们必须去帮它们，不能让藏羚羊像红毛猩猩一样失去家园！”
钟小艾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小的脸颊，指尖触到她因雨林湿热还未完全消退的薄汗——那是在婆罗洲雨林留下的痕迹，如今却要立刻面对高原的严寒。“小小，三江源和我们之前去的地方都不一样，”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，“那里海拔超过四千米，空气稀薄，我们所有人都可能出现高原反应，头晕、呼吸困难；而且昼夜温差能达到二十度，白天阳光强烈得能晒伤皮肤，夜里却会降到零下，地面会结起薄冰。我们不能贸然出发，得让雪团带着几只经验丰富的耐寒犬先去适应高原气候，标记危险的冰裂缝和陡坡，我们同时准备抗高原反应的药物、氧气瓶和加厚保暖帐篷，等先锋队传回安全信息，再全员出发。”
祁同伟早已调出三江源的气象数据与地形资料，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，语气干练果决：“第一，后勤团队立刻筹备：给所有人准备高海拔专用的保暖服、防风帽、防滑登山靴，每人配备便携式氧气瓶和抗高原反应药剂，还要带上冻伤膏——高原的风像刀子，很容易冻伤皮肤；给动物们准备防风护具，尤其是雪团和耐寒犬，要给它们穿特制的防滑爪套，防止在冰面上滑倒，再准备高热量的肉干和饲料，高原能量消耗大，得让它们保持体力。第二，联系国内顶尖的高原生态专家，让他们带上草场修复种子、藏羚羊专用的营养补充剂，还有监测冰川融水的仪器，全程指导我们的行动，确保不会对高原生态造成二次干扰。第三，通知灵犀谷的藏獒群提前集结，它们原本就生活在高原附近，熟悉地形，既能帮牧民看管牛羊，威慑偷猎者，还能在风雪中给藏羚羊带路。”
“收到！”雪团从座位底下钻出来，雪白的毛发在机舱灯光下泛着光泽，它蹭了蹭小小的手心，声音里满是跃跃欲试——它天生适应寒冷，对高原的环境充满期待；毛毛则从行李架上跳下来，挂在小小的肩膀上，对着她“吱吱”叫着，像是在表决心，连平时最爱玩的藤蔓都暂时抛在了一边。
当天下午，雪团就带着三只耐寒犬和两只藏獒，乘坐专用直升机先行出发，朝着青藏高原的方向飞去。三天后，载着小小、祁同伟、钟小艾、沈国家、陈为民，以及蓝蓝、灰灰、毛毛、绿宝和其余动物战队成员的专机，顺利降落在三江源附近的临时机场。
刚走下飞机，一股凛冽的寒风就扑面而来，带着高原特有的干燥与稀薄，瞬间夺走了鼻腔里的湿润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，像一尊尊巨大的白玉雕像，可这份壮丽却掩盖不住下方的危机——放眼望去，原本应该流淌着清澈河水的河段，如今露出了干裂的河床，河床里的石头泛着灰白，裂缝宽得能塞进一只手，几株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晃，随时可能被吹断；不远处的草原上，藏羚羊群正围着断流河段焦躁地徘徊，成年藏羚羊低着头，用鼻子反复蹭着干裂的地面，像是在呼唤消失的河水，几只小羊羔依偎在母羊身边，眼神疲惫，连站立都有些摇晃；更远处的牧民帐篷前，几只瘦骨嶙峋的牛羊卧在地上，肋骨在单薄的皮毛下清晰可见，再也没力气站起来吃草，牧民们坐在帐篷门口，手里攥着干枯的牧草，眉头紧锁地望着远方的雪山，眼神里满是绝望。
“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。”祁同伟深吸一口气，努力适应着稀薄的空气，他拿出防风望远镜，望向更远处的草场，“草场退化的范围很大，再这样下去，不仅藏羚羊要遭殃，牧民们也没法生活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——雪团带着先锋队回来了。它雪白的毛发上沾着高原的沙尘，原本蓬松的尾巴因为疲惫有些耷拉，爪子上还沾着一点冰碴，显然在探路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困难。“小小！”雪团跑到小小身边，声音里满是急切，“里面的情况更糟！断流的河段有十多公里长，最宽的地方有五十多米，藏羚羊根本跨不过去，它们宁愿饿着肚子在河边徘徊，也不肯偏离迁徙路线；偷猎者躲在雪山脚下的山洞里，夜里就出来活动，我在山洞附近发现了弹壳和几根藏羚羊的毛发，还有他们设置的陷阱，用绳子和树枝做的，特别隐蔽，我差点踩进去！”
小小的心猛地一揪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她蹲下身，轻轻抚摸着身边一只跟着藏獒群来的小羊羔——那是牧民暂时托付的、母亲已经饿死的小羊羔，浑身冰凉，虚弱地蹭了蹭她的手心，发出微弱的“咩咩”声。小小深吸一口气，站起身，对着身后的动物们高声喊道：“全体集合！现在分配任务，我们要尽快帮藏羚羊和牧民渡过难关！”
动物们立刻围拢过来，一个个眼神坚定，哪怕是第一次来高原的毛毛，也收起了玩心，认真地看着小小。小小站在中间，清亮的声音在高原上回荡，穿透了轻微的风雪：“雪团，你带领耐寒犬群、藏獒群和当地的高原向导犬，沿着断流河段仔细搜索，用你们敏锐的嗅觉寻找地下水源——高原的地下水位不深，只要发现湿润的泥土就用石头围出标记，然后用爪子刨开表层冻土，开辟临时饮水点，优先供给小羊羔和牧民的牛羊！记住，遇到冰裂缝一定要用树枝做标记，别让大家掉进去！”
“蓝蓝，你带领金雕群分成两队行动：一队专门在空中追踪藏羚羊的迁徙轨迹，顺着它们的前进方向，寻找能绕开断流河段的新路线，找到后用翅膀在天空划出弧线标记，引导藏羚羊跟着你们走；另一队在雪山附近和草场边缘巡逻，一旦发现偷猎者的帐篷、陷阱或者听到枪声，就立刻俯冲下来，用翅膀拍打地面发出警告，同时标记他们的位置，通知祁爸爸的巡逻队！”
“灰灰，你带小鼠队跟着高原生态专家，去退化的草场上播种修复种子——你们的爪子小而灵活，能刨开表层冻土，把种子埋进湿润的土壤里，帮助种子扎根；另外，你们还要检查牧民的饮水桶，用鼻子闻闻水有没有被沙尘污染或者结冰，一旦发现问题就立刻发出警告，帮牧民更换干净的水！”
“毛毛，你和金丝猴们跟着牧民去草料存放点，帮他们搬运草料——你们爬得快，能轻松爬上草料堆，把干草扔给牧民；还要用带来的坚韧藤蔓，在牧民帐篷周围编织围栏，把虚弱的牛羊圈在里面，防止它们走失或者掉进冰裂缝！”
“绿宝，你虽然不能长时间离开水，但你对水流的敏感度比仪器还高！你跟着水文专家去冰川附近，用身体感受冰川融水的流向，帮他们找到能引流到断流河段的支流，再协助搭建简易引水渠，让融水重新流进干涸的河床！”
“祁爸爸，你组织志愿者和巡逻队，分成两组：一组跟着雪团的饮水点，给藏羚羊和牧民送食物、药品；另一组跟着蓝蓝标记的偷猎者位置，悄悄靠近，一举抓获他们，注意一定要保证安全，别和偷猎者硬拼！”
“收到！”动物们齐声应和，声音里满是坚定，没有丝毫犹豫。话音刚落，它们便转身冲进高原的苍茫之中，身影很快与雪山、草原融为一体——雪团带着犬群在断流河段上狂奔，爪子刨开冻土的“咯吱”声在风中格外清晰；蓝蓝的金雕群振翅升空，翅膀划破稀薄的空气，朝着藏羚羊群的方向飞去；灰灰带着小鼠队钻进草场，小小的身影在枯黄的牧草间穿梭；毛毛和金丝猴们已经开始搬运草料，灵活的爪子抓起干草，准确地扔到牧民面前；绿宝则跟着水文专家，小心翼翼地靠近冰川，感受着融水的流动。
雪团带领的犬群沿着断流河段搜索了不到一小时，就有一只高原向导犬发出了兴奋的叫声——它在一处河床凹陷处闻到了湿润的气息。雪团立刻跑过去，用爪子轻轻刨开表层冻土，果然露出了湿润的泥土，再往下挖了几厘米，清澈的泉水便汩汩涌出，在凹陷处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。雪团立刻用石头在水洼周围围出圆圈，防止沙尘落入，其他犬群则继续寻找，很快又开辟出三处临时饮水点。藏羚羊们闻到水味，纷纷朝着饮水点跑来，小羊羔们挤在最前面，喝到水后，原本疲惫的眼神渐渐有了神采，母羊们则围着水洼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。
蓝蓝的金雕群很快找到了藏羚羊迁徙的瓶颈——断流河段最宽的地方，藏羚羊们站在岸边，对着湍急的残余水流焦躁地嘶鸣。金雕群立刻朝着上游飞去，在绕过高一座小山后，发现了一条狭窄的支流，水流虽然不大，却能让藏羚羊蹚过。它们立刻在天空中划出“V”字形弧线，引导藏羚羊群朝着支流方向前进；另一队金雕在雪山脚下巡逻时，发现了偷猎者的帐篷，帐篷外还挂着晾晒的兽皮。金雕们立刻俯冲下来，用翅膀狠狠拍打帐篷的帆布，发出尖锐的鸣叫，偷猎者们吓得慌乱逃窜，有的甚至丢下了猎枪，巡逻队赶到后，顺利抓获了三名偷猎者，还拆除了他们设置的五处陷阱。
灰灰带着小鼠队在草场上忙碌，它们用小爪子刨开表层冻土，将草场修复种子一颗颗埋进土壤里，每埋完一片区域，就用小石子做上标记，方便专家后续观察；在检查牧民饮水时，灰灰发现一只水桶里的水浑浊不堪，还漂浮着沙尘，它立刻对着专家发出“吱吱”的警告声，专家过来一看，果然是水桶底部的沙尘被搅起，立刻帮牧民更换了干净的积雪融水。
毛毛和金丝猴们帮牧民搬运草料的效率极高，它们像灵活的小猴子（虽然它们本身就是），爬上高高的草料堆，用爪子抓起干草，准确地扔到牧民的背篓里；编织围栏时，毛毛还发明了“双层编织法”，用粗藤蔓做外层框架，细藤蔓做内层网格，既坚固又能防止小羊羔钻出去，牧民们看了都忍不住称赞。
绿宝跟着水文专家在冰川附近找到了一条隐藏的支流——这条支流因为地势隐蔽，之前一直没被发现。它用身体挡住部分水流，示意专家可以在这里搭建引水渠。专家们立刻用石头和防水布搭建了简易引水渠，当冰川融水顺着水渠流进断流河段时，干涸的河床渐渐有了水流，虽然不大，却给了所有人希望。
可就在一切渐渐好转时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毫无征兆地袭击了三江源。狂风卷着雪花，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，瞬间将能见度降到不足一米，刚开辟的饮水点被积雪覆盖，引水渠也被冻住，水流停止；正在迁徙的藏羚羊群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，开始四处乱窜，有的甚至朝着冰裂缝的方向跑去。“不好！藏羚羊要掉进冰裂缝了！那片区域有好几处隐蔽的冰缝，掉进去就完了！”保护区负责人嘶吼着，声音被风雪吞没，所有人都慌了神，有的想冲进风雪寻找藏羚羊，有的则想清理饮水点，却不知道该先做什么。
小小立刻抓起一旁的加厚保暖外套，套在身上，就要冲进风雪：“我去引导藏羚羊！蓝蓝，你带我飞到空中，我能喊住它们！”祁同伟眼疾手快，一把拉住她，声音里满是担忧：“小小，不行！风雪太大了，你会被冻伤，而且高原上迷路太危险！”“爸爸，再等下去，藏羚羊就真的掉进冰缝了！”小小用力挣脱开，对着天空中的蓝蓝大喊，“蓝蓝，快！”
蓝蓝立刻俯冲下来，爪子轻轻抓住小小的腰——它的爪子锋利却温柔，生怕弄伤小小，然后振翅冲向天空。钟小艾的尖叫声在风雪中响起，却很快被吹散，祁同伟握着拳头，死死盯着空中那道小小的身影，眼眶通红，只能在心里祈祷。
高空的风雪更烈，小小感觉脸颊像被冻住一样僵硬，却依旧紧紧睁着眼睛，寻找着藏羚羊群的踪迹。终于，她看到了远处一群慌乱的黑影——是藏羚羊！她立刻对着下方大喊，声音因为寒冷有些沙哑，却异常清晰：“藏羚羊！跟着我的声音走！朝着有火光的方向！别乱闯！”
雪团在地面听到小小的声音，立刻带领犬群围成一个大圈，用身体挡住风雪，对着藏羚羊群发出温和的叫声，引导它们朝着小小声音的方向前进；毛毛和金丝猴们则想起牧民帐篷里有干牛粪，立刻冲进帐篷，抱着干牛粪跑到开阔地，用打火机点燃——虽然风雪大，火苗却顽强地燃烧着，在白茫茫的风雪中形成一道醒目的指引。
藏羚羊群听到小小的声音、看到火光，渐渐平静下来，跟着犬群的指引，朝着安全的避风处前进。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战，当最后一只藏羚羊走进避风的山坳时，风雪渐渐变小，小小让蓝蓝带着她降落在地面——她的脸颊和耳朵已经冻得发紫，手脚也有些僵硬，却依旧笑着说：“藏羚羊……都安全了……”
接下来的一周，小小和动物们没有丝毫休息。雪团带领犬群重新清理饮水点，还找到了更多地下水源；蓝蓝的金雕群继续引导藏羚羊迁徙，最终让它们顺利到达水草丰美的繁殖地；灰灰和小鼠队加快了草场播种的速度，还帮牧民修复了被风雪压坏的帐篷；毛毛和金丝猴们帮牧民加固了围栏，还跟着牧民学习识别高原草药；绿宝则配合水文专家，在引水渠旁搭建了防风障，防止水渠再次结冰。
当小小准备离开时，三江源的草原已经重新有了生机——断流的河段有了稳定水流，退化的草场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，藏羚羊群在草原上自由奔跑，牧民们的牛羊也渐渐肥壮起来。牧民们牵着牛羊，捧着洁白的哈达，围在了临时营地前。一位头发花白的藏族老人，颤巍巍地走到小小面前，将一条最长最洁白的哈达挂在她的脖子上，哈达上还绣着藏羚羊的图案；他又给雪团、蓝蓝、灰灰、毛毛和绿宝分别系上了彩色的绳结——那是高原上最珍贵的祝福，绳结里还编进了象征吉祥的牦牛毛。
“谢谢你，来自远方的小英雄。”老人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，他对着小小深深鞠了一躬，“是你和你的动物伙伴们，保住了我们的家园，保住了藏羚羊，也保住了我们藏族人世代的信仰。以后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，随时欢迎你回来。”
飞机起飞时，三江源的雪山在阳光下闪耀着纯净的光芒，藏羚羊群在草原上奔跑，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，牧民们挥舞着哈达，在地面上跟着飞机奔跑。小小趴在窗边，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哈达，怀里揣着那根红毛猩猩羽毛，胸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