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：大获全胜，董卓威震江淮
寿春城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。
南城门那个巨大的、边缘焦黑的豁口，像一张咧开的、无声嘲笑的嘴，对着城内城外。城墙上，袁氏的龙旗被撕得粉碎，残破的布条在风中无力地摆动，像是在为一个荒唐王朝的落幕，献上最后的挽歌。
喊杀声停了。
溃兵的哭嚎声也停了。
取而代代之的，是死一般的沉寂，以及三千飞熊军铁靴踏在青石板上，整齐划一的“咔、咔”声。
这声音，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心悸。
街道两旁，百姓们躲在门后，透过门缝和窗洞，惊恐地窥视着这支入城的军队。他们预想中的烧杀抢掠没有发生，那些身披黑甲的西凉士兵，目不斜视，沉默地从他们家门前走过，眼神冷得像冬日的河冰。
他们不像军队，更像是一群从地府里走出来的勾魂使者，纪律严明，目标明确。
皇宫前方的广场上，数万名袁术军的降卒，被缴了兵械，黑压压地跪了一地。他们不敢抬头，不敢作声，只是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，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地颤抖。
在他们前方，那头名为“陷阵坦克一号”的钢铁巨兽，静静地停泊着。它的炮管上还残留着发射后的硝烟气息，履带上沾满了泥土与模糊的血肉，像一头刚刚饱餐过后的洪荒猛兽，正在打盹。
仅仅是停在那里，它散发出的无形压力，就足以压垮所有人的精神。
张辽站在坦克旁边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，只有一种军人完成任务后的平静。
“将军，降卒共计三万七千余人，已全部缴械。伪帝宫中府库、粮仓、武库均已封存，等候清点。城中各处要道，也已派兵把守。”一名校尉上前，恭敬地汇报。
张辽点了点头，目光扫过那片跪地的降卒。三万多人，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。若是按照乱世的惯例，要么坑杀，以绝后患；要么遣散，任其自生自灭，沦为流寇。
但他想起了临行前，义父陈默的交代。
“公路的人，就是我们的人。公路的粮，就是我们的粮。公路的地，也是我们的地。我们不是去抢劫，是去接收。”
“接收”，这个词，张辽当时琢磨了很久。
现在，他明白了。
“传我将令。”张辽的声音，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，“所有降卒，按原编制，由原属军官带领，原地待命。胆敢喧哗、逃窜者，杀无赦！”
降卒们闻言，非但没有惊慌，反而松了一口气。不杀他们，就是天大的恩赐。
“另外，开仓放粮，在城内设十处粥棚，安抚城中百姓。告诉他们，我西凉军，不拿百姓一针一线。但若有趁乱作奸犯科者，立斩不饶！”
“再派人清点寿春及淮南各县的户籍、田亩、粮仓。我要在三日之内，看到完整的卷宗。”
一系列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布下去。这些命令，不像是一个刚刚攻破城池的将军所下，反倒像一个在此地经营多年的太守。
跪在地上的降卒中，有几个原袁术军的中层将领，他们面面相觑，眼中满是困惑与震惊。
这还是那个传说中残暴不仁的董卓军吗？不屠城，不抢掠，反而先安民，清点户籍？这套路，他们看不懂，但他们能感觉到，一种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秩序，正在这座刚刚经历过战火的城市里，迅速建立起来。
……
城南的一处粥棚前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。
百姓们端着破碗，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，但眼中，却多了一丝名为“希望”的光。那浓稠的米粥散发出的香气，是他们在这乱世中最渴望的味道。
队伍的末尾，几个胆大的汉子，正压低了声音，交头接耳。
“你看见了吗？城门……就那么一下，就没了！”一个汉子比划着，脸上还残留着后怕。
“何止是城门！我表兄就在城头当兵，他说，那怪物吼了一嗓子，中军大营那边，就平白无故地炸开一个大坑，坑里的人，连块整皮都找不着！”
“是妖怪！肯定是妖怪！我听人说，那怪物浑身铁甲，刀枪不入，肚子里还能喷火打雷！”
“我看不像妖怪，倒像是……像是天上的神仙，派下来惩罚袁术那厮的机关神兽！”一个读过几天书的说书先生，煞有介事地分析道，“你们想，袁术僭越称帝，本就是逆天而行。董相国奉天子以讨不臣，有神兽相助，不也正合了天意？”
这番话，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附和。
“对对对！就是这个理！”
“这么说，董相国才是天命所归啊！”
“难怪西凉军不抢东西，原来是天兵天将，有军纪的！”
恐慌，在米粥的香气和“天命”的自我安慰中，渐渐消散。而关于那头“机关神兽”的传说，却像插上了翅膀，以比官府驿报快上十倍的速度，从寿春城出发，向着整个江淮地区，乃至更远的地方，疯狂传播。
有人说，那神兽高三丈，口喷雷火，一击便可摧城拔寨。
有人说，那神兽身披黑鳞，不知疲倦，一日可行千里，碾碎一切阻挡之物。
还有人说，那是上古凶兽“年”的真身，被董卓收服，成了他的坐骑。
版本越来越多，越来越离奇。但所有的传说，都指向一个核心——董卓，拥有着凡人无法抗衡的神力。他的威名，伴随着这头钢铁巨兽的传说，如同瘟疫一般，迅速席卷了整个江淮地区。
原本还抱着观望态度，准备等西凉军一走就起兵作乱的袁术余党和地方豪强，在听到这些传说后，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。
他们连夜备上厚礼，赶往寿春，不是去试探，不是去谈判，而是去跪拜，去臣服。
当张辽看到这些平日里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士族豪强，像一群受惊的鹌鹑一样，跪在自己面前，磕头如捣蒜，嘴里高呼着“董相国天威，我等愿为鹰犬”时，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吕布那句话的含义。
“义父要的，不是一场惨胜，而是一场足以震慑天下的、摧枯拉朽的完胜。”
战争，打的不仅仅是兵马，更是人心。
义父用一门炮，就打垮了整个江淮地区所有人的胆气。
……
三日后，寿春城秩序井然。
一队快马，从那巨大的城门豁口中疾驰而出，向着西北方向的长安，绝尘而去。
为首的骑士，背上背着一个长条形的木匣，里面，是伪帝袁术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。
而在他怀中，一个用数层锦缎包裹的黄金宝盒里，静静地躺着那方象征着天下正统的传国玉玺。
马蹄卷起尘土，将寿春城远远地抛在身后。
骑士不知道，他们此行送回长安的，不仅仅是一场大胜的捷报，和一个王朝的遗物。
他们带回去的，是一种全新的力量。
他们散播出去的，是一个足以让天下所有野心家，在午夜梦回时，都会被惊出一身冷汗的传说。
传说里，有一头来自地狱的钢铁巨兽。
传说的主人，是那个远在长安的，肥胖、粗鄙，却又深不可测的男人。
天下，要变了。
而此时，在遥远的河北。
袁绍刚刚结束了一场盛大的宴会，正在谋士的簇拥下，意气风发地商讨着如何南下，与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袁术会师，共谋大事。
一名探子，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帐。
“盟主！不好了！寿春……寿春城破了！”
袁绍脸上的笑容一僵，他端起酒杯，不以为意地说道：“慌什么？破了就破了。公路虽然不成器，但吕布一介武夫，想拿下寿春，总要付出些代价。让他先去啃硬骨头，我们正好坐收渔利。”
那探子喘着粗气，脸上满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，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盟主……不是……不是攻破的……”
“吕布……吕布他……他祭出了一头……一头会打雷的铁牛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