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：坦克设计图，陆地霸主的诞生
帅帐之内，油灯的火苗轻轻跳跃，将陈默的影子投在背后粗糙的帐壁上，映得那影子如山峦般厚重。
李儒快步走进帐来，脚步声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急切。他刚刚才将战后各项事宜初步安排下去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就被亲兵以最快的速度请了过来。亲兵传的话很简单，却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：“相国有想法，一个能让西凉铁骑进化成无敌神军的想法。”
神军？
李儒的心思活络开了。他亲眼见证了那种名为“AK”的连发火器，如何将成建制的精锐步卒打成筛子，也见识了它如何让纵横草原的异族骑兵崩溃。他本以为，这已经是主公压箱底的神器，是凡人无法想象的极限。
可现在，主公说，这还不够。还要“进化”。
“主公。”李儒躬身行礼，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坐于主位的陈默，呼吸都放轻了三分。
陈默没有立刻说话，他只是抬了抬下巴，示意李儒看他面前的案几。案几上没有公文，没有地图，只有一张摊开的、质地粗糙的羊皮纸。
李儒依言上前，借着灯光，目光落在那张羊皮纸上。
只一眼，他便愣住了。
纸上用木炭勾勒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，怪异绝伦的物事。
它像一个巨大的铁盒子，又像一只趴伏在地上的钢铁巨龟。没有四肢，身下是两条由无数铁片连接而成的、宽大无比的“带子”。龟壳般的身体上，顶着一个可以转动的圆形“脑袋”，脑袋上还伸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黑色管子，直愣愣地指向前方。
整个东西透着一股子蛮横、丑陋、却又充满力量的美感。
“此乃……何物？”李儒的声音有些干涩，他绞尽脑汁，也无法从自己庞大的知识库里，为眼前这个怪物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对应的名字。
是某种新式的攻城锤？可没见到轮子。是墨家传说中的机关兽？可又不见驱动的关节。
“我叫它‘坦克’。”陈默的声音很平静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“你也可以称它为，陆地霸主。”
陆地霸主？
李儒咀嚼着这四个字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了上来。好大的口气！自古以来，敢称陆地霸主的，唯有精锐的重装骑兵。
陈默伸出肥硕的手指，在图纸上点了点。
“文优，你看，此物全身披甲，非精钢而不能铸。寻常刀剑枪矛，难伤其分毫。弓弩射在上面，与挠痒无异。”
李儒的瞳孔微微一缩。他想起了西凉军的铁甲骑兵，人马俱铠，冲锋起来固然势不可挡，但造价高昂，且负重极大，对战马的损耗也高得惊人。最重要的是，重甲也挡不住重型武器的攒刺和强弩的近距离攒射。
可主公口中这东西，听起来，似乎是另一种层面的“坚固”。
“再看它的脚下。”陈默的手指划过那两条履带，“此物名为‘履带’，让它不需马匹，不需人力，便可行走于山地、泥沼、壕沟之上，如履平地。”
李儒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不需马匹，不需人力，自行走？还能跨越壕沟？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！这已经超出了机关术的范畴，近乎于鬼神之能了。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，可话到嘴边，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因为他想起了AK。那能连珠喷吐火焰与雷鸣的武器，同样不合常理。
主公拿出来的东西，不能用常理去揣度。
“其……其动力何来？”李儒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arle的颤抖，“莫非……腹中有妖物驱动？”
这是他能想到的最“合理”的解释了。
“妖物？”陈默被这个形容逗笑了，他摇摇头，“不，驱动它的，是一颗钢铁的心脏。这颗心脏，不吃草料，不食五谷，它只喝一种名为‘火油’的液体。只要喝饱了，它就能发出雷鸣般的咆哮，推动这几十万斤的钢铁身躯，碾碎前方的一切。”
几十万斤！
李儒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发麻。一头成年的战象，也不过万斤之重。几十万斤的钢铁怪物，还能自行奔走……他已经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了。
“至于这个。”陈默的手指，最后落在了那根粗长的炮管上，“此乃它的獠牙，我称之为‘火炮’。”
“火炮……”李儒喃喃自语。
“还记得函谷关下，那些关东联军的营寨和箭楼吗？”陈默问道。
“记得，我军用投石机抛射火油罐，才将其焚毁，但也耗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。”李儒立刻回答。
“若是用它，”陈默的手指重重敲了敲那根炮管，“一炮，只需一炮，就能将一座箭楼轰成漫天碎木。它喷吐的不是石块，而是一枚会爆炸的铁弹。其声，胜过晴天霹雳；其威，远超百架投石机齐射。”
李儒彻底僵住了。
他呆呆地看着那张简陋的草图，脑子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一个全身覆盖着刀枪不入的铁甲，能自己行走，能跨越任何地形，还能发出一击就摧毁城楼的雷霆之击的怪物……
他忽然明白了“陆地霸主”这四个字的含义。
当这样的怪物出现在战场上，意味着什么？
意味着城墙失去了意义。
意味着壕沟失去了意义。
意味着盾阵失去了意义。
意味着骑兵引以为傲的冲击力，在它面前，就像是孩童的撞击。
李儒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，他感觉口干舌燥，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，疯狂地跳动，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。
他想起了主公之前的那句话——“一个能让我们的西凉铁骑，真正进化成无敌神军的想法。”
原来……原来主公的意思，根本不是给骑兵换装更好的铠甲，或者配备更锋利的马刀。
他是要用这种名为“坦克”的钢铁巨兽，去彻底取代骑兵！
不，不仅仅是取代骑兵，这是要取代这个时代所有的战争方式！
“主公……”李儒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他抬起头，看向陈默，那眼神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敬畏和忠诚，而是掺杂了一种看神明般的狂热与迷离，“此物……当真能造出来？”
“能。”陈默的回答只有一个字，却重逾千斤。
他看着李儒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，心中暗笑。这才只是一张概念草图，就把这位三国顶级的谋士给吓成这样，要是把真正的设计图拿出来，他会不会当场跪下？
想到这里，陈默慢悠悠地从身旁的一个黑漆木箱里，取出了一卷东西。
那是一卷纸。
当陈默将它展开在案几上时，李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那是什么纸？洁白胜雪，平滑如镜，与他平生所见任何一种麻纸、皮纸、蔡侯纸都截然不同，本身就像一件艺术品。
而纸上的内容，更是让他头晕目眩。
不再是粗糙的木炭线条，而是用某种黑色的墨，绘制出的无数条精准无比的直线、曲线、圆弧。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、他从未见过的符号和数字，构成了一幅幅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图样。
有状如心脏的引擎剖面图，上面标注着活塞、曲轴、气门……
有如同龟甲的装甲分布图，上面标注着厚度、倾角、材质……
有那门火炮的详细结构图，从炮闩到膛线，每一个零件都被拆解开来，精密得不似凡间之物。
这已经不是图纸了。
在李儒看来，这分明就是天神的谕令，是创世的法典！上面描绘的每一个细节，都透露着凡人无法理解的至高法则。
他伸出手，想要去触摸那张图纸，手指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，迟迟不敢落下。他怕自己的凡俗之气，玷污了这神圣的造物。
“草图，只是让你有个概念。”陈默将那厚厚一叠，散发着奇异墨香的真正设计图，推到了李儒的面前。
“这些，才是它的骨骼、经脉、五脏六腑。”
陈默的声音，在这一刻仿佛带着某种魔力，一字一句地敲在李儒的心上。
“文优，我要你，把它造出来。”
“动用我们所有的人力、物力，在最隐秘的地方，用最可靠的人，不惜任何代价。”
“我要在半年之内，看到第一头钢铁巨兽，从工坊里开出来。”
李儒缓缓抬起头，他的脸色苍白，嘴唇哆嗦着，双眼之中，那股狂热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。他看着眼前的陈默，那个肥胖的，平日里甚至有些粗鄙的男人，在这一刻，形象无限拔高。
这哪里还是什么权倾朝野的相国。
分明是掌握着创世之力的神只，降临凡尘，假借董卓之身，要将这崩坏的人间，彻底重塑！
李儒猛地后退一步，撩起衣袍，对着陈默，对着案几上那卷神迹般的图纸，轰然跪倒，以头抢地。
“儒……遵主公……不，遵神谕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