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风寨”三个字,像是一把钥匙,似乎能打开“神仙草”源头的大门。小泉团队不敢耽搁,立刻押着那魂不附体的郎中,按照他指点的方向,前往那座位于群山褶皱中的寨子。
山路崎岖,越走越荒凉。阿蛮一边吭哧吭哧地爬山,一边抱怨:“这什么鬼地方?鸟不拉屎的,连个卖烧饼的都没有!那帮卖假药的脑子进水了?把老巢安在这犄角旮旯?”
被反绑双手的郎中哭丧着脸解释:“好……好汉,那黑风寨早就荒废几十年了,听说以前是一伙土匪的地盘,后来被官府剿了……我们……我们只是借那个地方临时堆放一下货物,没人常驻……”
走了大半天,翻过一道山梁,眼前出现一片相对平坦的山坳。坳地里,果然散落着一些残破的建筑,木质的寨门歪歪斜斜,上面“黑风寨”三个字模糊不清,到处是断壁残垣,荒草丛生,透着一股破败死寂的气息。
“就这儿?”阿蛮瞪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这鬼屋般的场景,“这地方能藏人?藏鬼还差不多!”
小泉示意大家提高警惕,缓缓走进寨子。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残破,几间勉强还算完整的土坯房也布满了蛛网和灰尘,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烂的家具和生锈的兵器残骸。
他们仔细搜查了每一间屋子,除了灰尘和老鼠,一无所获。别说“神仙草”的原料,连片像样的药叶子都没找到。
“搜仔细点!”小泉不死心,“看看有没有地窖、密室或者近期有人活动过的痕迹。”
阿蛮领命,开始了他粗犷而高效的“拆迁式”搜查。他一会儿掀开破木板,一会儿踹开烂木箱,嘴里还念叨着:“藏哪儿了?难道埋地下了?总不能被老鼠叼走了吧?”
苏婉清则细心观察着地面和墙壁,寻找脚印或刮痕。鹦鹉在她肩上跳来跳去,似乎也对这破地方很不满,偶尔叫两声“破地方!没吃的!”
就在众人几乎要放弃,认为那郎中是不是在耍花招时,阿蛮在一间看似是厨房的破屋子角落里,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地里、盖着破草席的大陶缸。他用力掀开草席,探头往里一看——
“空的!”阿蛮失望地喊道,“除了几根发霉的骨头,屁都没有!”
他这大嗓门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响亮。
就在这时,一个佝偻的身影,如同幽灵般,悄无声息地从另一间破屋的阴影里挪了出来。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极大的老仆,头发花白杂乱,脸上布满皱纹和污垢,眼神浑浊,穿着一身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衣衫。他张着嘴,发出“啊啊”的嘶哑声音,是个哑巴。
老哑仆似乎被阿蛮的动静惊动,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惊恐和茫然,看着这群不速之客。
那郎中连忙道:“就是他!就是他!寨子里就剩这个又老又哑的看门的!平时给我们开门,别的什么都不知道!”
小泉走到老哑仆面前,放缓语气,比划着问道:“老人家,最近有没有人送草药来这里?放在哪里了?”
老哑仆只是茫然地看着他,啊啊地叫着,摇了摇头,又指了指空荡荡的寨子,意思很明显:什么都没有。
阿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:“完了,白跑一趟!线索又断了!”
小泉心中也涌起一股失望。难道黑风寨真的只是一个被利用的、无关紧要的中转站?真正的源头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?
就在他准备带人离开时,那老哑仆却颤巍巍地走上前,伸出枯瘦肮脏的手,似乎想拉住小泉的衣袖,又不敢。
小泉停下脚步,疑惑地看着他。
老哑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,他左右看了看,见那郎中和他的同伙正被阿蛮盯着,没注意这边,便迅速地从自己破烂的衣襟内侧,扯下了一小块几乎与衣服同色的、脏兮兮的碎布条,以极其隐蔽的动作,飞快地塞进了小泉的手中!
做完这一切,他立刻恢复了那副痴傻茫然的样子,啊啊地叫着,蹒跚着退回到阴影里,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小泉心中剧震!他不动声色地将那碎布条握紧在手心,指尖传来布料的粗糙感,以及……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熟悉的异样香气!
这香气……与“神仙草”中那淡金色颗粒散发出的、以及铁牛吐出浊气中蕴含的异香,同出一源!只是更加浓郁、更加纯粹!
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,对阿蛮和苏婉清使了个眼色,平静地说道:“看来这里确实没什么线索了。我们走吧。”
离开黑风寨,走到无人处,小泉才摊开手掌,露出那块不起眼的碎布条。
“这是啥?”阿蛮凑过来,“那老哑巴给的?一块破布头?”
苏婉清却敏锐地嗅到了那丝异香,美眸一亮:“这香味……和‘神仙草’里的很像!”
“没错。”小泉仔细端详着碎布,布料普通,像是从某种粗布衣服上撕下来的,边缘参差不齐,颜色灰扑扑的,但那股奇异的香气却顽固地附着在上面。
“黑风寨只是掩人耳目的中转站。”小泉笃定道,“这碎布,还有上面的香味,才是指向真正源头的线索!那个老哑仆……他是在帮我们!”
这废弃的土匪窝,这看似痴傻的老哑仆,这突如其来的碎布条……一切都在表明,他们离真相,又近了一步。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