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窗纸洒在丹炉上时，韩石正用玉匙舀起最后一味辅药——三株泛着银芒的“凝露草”。这是他用石锁温养了七日才催熟的，药性比普通凝露草浓郁了三成。
“该开始了。”他将凝露草投入丹炉，又依次加入“赤阳花”“寒蝉蜕”“百年石乳”。丹炉是他在望妖镇坊市花了八十块下品灵石淘来的，据说是某个散修遗留的“青鸾炉”，虽已残破，却被石锁温养得焕然一新。此刻，炉身泛着淡青色的光，炉口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亮。
“起火。”他低喝一声，指尖凝聚起一缕灵火。这缕火焰是他用《坤元真经》的“聚火诀”炼化的，比普通灵火温度更高，却更易控制。火焰舔着炉底，将药材缓缓烤干。
“凝露草需文火慢烘，赤阳花要武火急炒……”韩石默念着古修心得，手上的动作却分毫不乱。三年前，他第一次炼丹时，曾把整炉“培元丹”炸成了齑粉，气得当时的杂役管事直骂他“浪费灵材”。如今，他的手法已熟练许多——凝露草的银芒在火焰中渐渐褪去，露出内里的淡紫色花蕊；赤阳花的花瓣卷曲成焦黄色，散发出浓郁的火属性灵气。
“该收火了。”他掐诀停了灵火，将丹炉转向一侧。炉口的白雾腾地涌出，带着一股清甜的药香。韩石屏住呼吸，用玉铲小心地将丹药扒拉出来——一共七粒，每粒都有黄豆大小，表面泛着琥珀色的光泽。
“成了！”他眼睛一亮。这批“聚气丹”的成色，比他上个月炼制的足足好了两成。要知道，“聚气丹”是炼气后期的主药，对灵力纯度要求极高。换作从前，他最多只能炼出五成合格品，如今七成，已是质的飞跃。
“多亏了《坤元真经》的‘控温诀’。”他将丹药收进玉瓶，喃喃自语。古卷中提到，炼丹时需根据药材属性调整火候，而他之前总是一味追求高温，反而破坏了药性。如今，他能精准感知炉内的温度变化，连石锁都在帮他——锁芯的温度会随着炉温升降，像块活的温度计。
“韩石，我来帮你筛药。”菡云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她端着个竹筛，筛子里铺着细密的纱布，正将合格的丹药与碎渣分开。她的指尖沾着些药粉，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绿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韩石接过她递来的玉瓶，“今天炼了多少？”
“七粒上品，三粒中品。”菡云芝将碎渣倒进垃圾桶，“中品的留给张铁吧，他最近在冲击炼气九层。”
韩石点点头。张铁是他幼时的玩伴，三年前一同拜入七玄门，如今仍在杂役处当差。那家伙虽资质普通，却生性憨直，总爱跟着他学些修炼的皮毛。上次见面时，张铁说自己的灵力卡在炼气八层瓶颈，韩石便记下了这事。
“等会儿我送些去。”他将中品丹药单独装了一瓶，“你呢？今天炼了多少？”
菡云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：“五粒上品，两粒中品。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“我手还是不稳，上次炼‘养颜丹’时炸了半炉。”
“慢慢来。”韩石将她的手包进掌心，“炼丹最讲究心静。你上次为了救我，连夜炼制‘回春丹’，手都烫出了泡。现在能做到这样，已经很好了。”
菡云芝的脸颊微微发红，抽回手道：“我才没那么厉害……对了，张铁昨天来找你，说他在后山发现了些‘紫灵芝’。”
“紫灵芝？”韩石眼睛一亮。紫灵芝是炼制筑基丹的辅药之一，虽然不如主药珍贵，却也极难寻得。
“他说那片紫灵芝有十年了，品相不错。”菡云芝道，“我帮你问了，他要五块下品灵石换一株。”
“值得。”韩石立刻从储物袋里摸出十五块灵石，“你跟他去一趟，把紫灵芝带回来。”
菡云芝应了声，转身要走，又被韩石叫住：“等等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糖，递给她，“路上饿了吃。”
菡云芝接过糖，眼眶微微发红。她知道，韩石不是个多话的人，这糖对他来说，比什么贵重礼物都难得。
送走菡云芝后，韩石将剩下的上品丹药收进储物袋。他望着丹炉上残留的药香，心中满是感慨。三年前，他还只是个连丹都炼不好的杂役；如今，他却能靠炼丹赚取灵石，为筑基做准备。
“这只是开始。”他将《坤元真经》放在丹炉旁，目光坚定，“等凑齐筑基丹的材料，我便去冲击瓶颈。到时候……”
他没再说下去。窗外的山风吹起窗纸，露出远处连绵的青山。他知道，前方的路还很长，但只要一步一个脚印，总能走到终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