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征没有回答，只是平静地吐出一个字。
“说。”
这个字，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镇定力量，让电话那头狂热的李明瞬间冷静下来，他深吸一口气，用一种近乎朝圣的汇报口吻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报告林先生！本次做空‘王氏国际’，动用本金一百亿港币，总计平仓获利二十六亿三千万港币。扣除所有交易佣金、资金成本及其他杂费后……”
李明停顿了一下，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数字。
“净利润，二十四亿零八百万港币！”
二十四亿！
仅仅两三周的操作，就从那个不可一世的王氏集团身上，硬生生撕下了二十四亿的血肉！
海通证券的交易室内，所有交易员都屏住了呼吸，他们虽然已经看到了账户上的数字，但当这个数字从李明口中被正式汇报出来时，那种冲击力，依旧让每个人都头皮发麻。
然而，电话这头的林征，反应平静得可怕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仅仅三个字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，仿佛这二十四亿，不过是他随手捡起的几枚钢板。
这种极致的平静，通过听筒传到李明的耳朵里，让他那颗因为狂喜而剧烈跳动的心脏，瞬间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敬畏所填满。
这位林先生，他根本就没把这二十四亿放在眼里！
他的格局，早已超越了金钱本身！
“林先生，这笔资金……”李明小心翼翼地请示。
“两亿，作为奖金，分给你的团队。”林征随口说道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剩下的，全部转入我的账户。”
轰！
李明的大脑，彻底炸了。
两亿！奖金！
交易室里，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交易员，在听到这个数字的瞬间，全都石化了！
他们拼死拼活一年，能拿到几百万的奖金就已经是行业顶尖。
可现在，这位神秘的林先生，随手就丢出了两个亿！
几秒钟的死寂之后，整个交易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！
“林先生万岁！”
“我这辈子就跟林先生混了！”
所有人都疯了，他们看着李明手中那部红色的电话，像是在看一尊神只。
李明的身体，因为这无法想象的慷慨而剧烈颤抖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“感谢林先生！我们……我们誓死追随您！”
林征没有再说什么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他放下手机，又拿起来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。
电话很快接通，顾少铭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：“我靠！征子，你那边完事了？我这儿看得心惊肉跳的，王家跟疯了一样，差点把盘子拉爆！”
“嗯，第一阶段结束了。”林征靠在沙发上，萧清雅立刻体贴地为他递上一杯温水。
“什么叫第一阶段？”顾少铭一头雾水。
“围魏救赵。”林征简单解释，“我们的目的，从来都不是打垮王氏国际的股价，而是拖住他。把他所有的现金流，全部钉死在港股这个绞肉机里，让他没有精力、也没有资金来找天穹科技的麻烦。”
顾少铭那边沉默了几秒，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。
“我靠！所以之前那几天的惨烈拉锯，都是演戏？就是为了让他不断地把钱填进来？”
“对。”
“那……那今天这个总攻，王家把股价拉红，我们这边‘兵败如山倒’……”
“也是演戏。”林征喝了口水，“不演得真一点，怎么能让他把最后的三十亿也心甘情愿地投进来呢？”
“最重要的是，”林征的话语里，带上了一丝玩味，“我们不仅成功拖住了他，还顺便从他身上，割了一块肉下来。”
顾少铭彻底傻了。
他结结巴巴地问：“割……割了多少？”
“不多，二十几个亿吧。”
“……”
电话那头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顾少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，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了。
他妈的！
王家花了七十亿，自以为打赢了一场史诗级的金融保卫战，结果到头来，不仅被人当猴耍，还被对方从身上活剐了二十多亿的肉？
最离谱的是什么？
“征子……我刚收到消息，王宗德那个老狐狸，今晚在魔都最顶级的会所包了场，正在开庆功宴！庆祝他们成功击退了空头，扞卫了王家的尊严！”
顾少铭的声音里，充满了荒诞和哭笑不得。
林征的脸上，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。
猎物，正在为猎人的满载而归，开香槟庆祝。
这世上，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吗？
“让他庆祝吧。”林征挂断电话，看向身边一脸震撼的萧清雅。
还没等他开口，苏蔓的电话，又打了进来。
林征直接按了免提。
“林征！萧清雅！你们两个魔鬼！你们知不知道魔都现在已经疯了！”
苏蔓亢奋的尖叫声，几乎要刺破听筒。
“一百个礼盒，一百个奇迹！现在整个魔都名媛圈，都在讨论那个被称为‘神迹’的神秘产品！”
“黑市上，一个空瓶子都被炒到了一万块！有人开价十万，求购一套正品，根本没人卖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，这东西，用一点少一点，是真正的无价之宝！”
萧清雅在一旁听着，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恍惚。
作为商界女王，她所有的商业知识、营销理论，在林征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面前，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这已经不是商业了。
这是在创造一种信仰。
她看着身旁这个平静的男人，这个为她和女儿撑起一片天的男人，心中那份爱慕与崇拜，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“下一步呢？”林征平静地问。
“下一步？”苏蔓愣了一下。
“现在饥饿营销的效果已经拉满了，是不是可以考虑放出第二批货，开始收割了？”
“不。”林征否定了她的提议。
“让传说，再飞一会儿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，停止一切供应，切断所有渠道。我要让‘神迹’，从一个传说，变成一个神话。”
“我们现在要的不是销量，而是要把它打造成一种符号，一种顶级圈层身份的象征。要让那些拿到第一批产品的人，拥有独一无二的优越感。要让那些没拿到的人，彻底疯狂。”
电话那头的苏蔓，在短暂的错愕后，瞬间明白了林征的意图。
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太狠了！
这根本不是在卖东西，这是在诛心！
“我明白了！”苏蔓的声音里，充满了极致的兴奋，“交给我！”
电话挂断。
整个世界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。
与此同时，魔都，金碧辉煌的顶级会所内。
王宗德意气风发，高高举起手中的水晶杯，对着满堂宾客，声如洪钟。
“诸位！这一杯，敬王家的胜利！”
“事实证明，任何敢于挑战王家威严的宵小之辈，最终都只有一个下场——粉身碎骨！”
热烈的掌声和吹捧声，响彻整个宴会厅。
是时候执行港股的计划了。
看着热情高涨的宾客们，王宗德在心里冷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