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气温有些高,所以比赛都被安排到了六点以后。
程锦想下场,却了解到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赛车是需要资格证的。
裴云敛就是知道,所以当时才答应的那么痛快吧,程锦缓缓勾起了嘴角,心情愉悦。
吃完烧烤,几人就在室内打起了……扑克牌。
“方块九。”
“跟。”
“我炸!”
“单牌也炸,”程锦看了一眼激动叼着一根棒棒糖的齐明耀,又转头看向已经换了一身蓝色衬衫的裴云敛:“他牌很好?”
说着偏了偏头,侧目看向裴云敛的牌,他确信自己没有算错,齐明耀手里的牌不好。
“嗯,不好。别管他。”
齐明耀就是易燃易爆炸的,再烂的牌在他手里他也能给你拿了一手王炸的错觉。
程锦点头表示了解,就这么坐在裴云敛身后,看着他们玩。
过了好一会,还是没忍住问:“你们的聚会都这么接地气的吗?”
裴云敛轻笑,敛下眸子低声哑气的嗯了一声,“那你要不要玩?我海城有几处庄园,输了算我的。”
程锦猝不及防被裴云敛喷了一口气在耳边,身体猛的往后缩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“我不玩。”
程锦会下意识算牌,玩起来没意思。
“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,”齐明耀甩出一张牌,看向动静颇大的两人:“裴哥,玩牌别分心,小心输的裤衩子都不剩。”
“谁输,你裴哥都不会输。”程锦接话。
安修竹勾了勾唇:“这话倒是没错,明耀你可得加油,就你牌最多了。”
重新回到牌局上,程锦有些无聊。
他拍了拍裴云敛的肩膀:“你外套呢,我的糖还在你那。”
“在刚刚七楼那间房间,你记得吗?”话落,裴云敛就要放下牌,“我去拿。”
“不用。”程锦开口阻止,“你继续,我记得路。”
“好,”说着,裴云敛从后背挂着的外套里掏出了房卡,递给程锦。
程锦收好房卡,单手插兜,拿着手机就往外走。
那张惊艳绝伦的脸,行走肆意的步伐,通身都是矜贵。一路上遇到的侍者都分外有眼色,虽然是陌生面孔,但是从五楼出来的人,那就是安少他们的人。
程锦走到电梯口,刚按下按键,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他耳边。
“陈鹤舟,我是不是警告过你,带着你妈,滚出丰都?!”
程锦脚步一顿,任由电梯门在眼前合上。
转身朝着声源地慢步走去。
“碰!”
是拳头砸在人脸上的声音。
另一道声音也是个男声,“你以为你陈家在丰都算个什么?”男孩说着,还轻笑了一声。
程锦小臂压在楼梯间的转角栏杆上,一只脚搭在后方,姿态随意。他就这么低着头,看着楼下两个长相相似的男孩。
这就是那个陈杰的私生子弟弟?
他瞧着,比陈杰顺眼。
两人似乎之前就已经动过手了,但,目测是陈杰单方面的动手。
“我陈家在丰都豪门圈里什么地位,你个杂种还不配知道!”
程锦听到这话,没忍住笑呵了一声。
陈杰发怒狂骂的样子,将他整张脸气的通红,也拉低了几分颜值。现在更没有对面那个私生子好看了。
程锦挑了挑眉,目光落在嘴角流血的少年身上。
这人年纪应该不大,一身洗的变色的黑色破洞体恤,挂在他精瘦的身上。
陈鹤舟擦了一下嘴角挂着的血,原本低垂的眼在听到那句「杂种」时忽的抬起,直直盯着对面的陈杰,却没有接话。
“……你看什么看,说的就是你!”
玻璃窗外的太阳直直打在陈鹤舟身上,程锦看着,皱了皱眉。
黑色吸热,这要是晒黑了,白瞎那张脸。
“我想在哪就在哪,你有本事就杀了我。这样,你就能高枕无忧了。”陈鹤舟的话很轻,但话中的认真,谁都能听出来。
程锦皱眉,不想活了?
陈鹤舟和陈杰眉眼相似,但两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。
两人的眉眼都是鹰眼,剑眉。可陈鹤舟比陈杰要白,身高也高了半个头,身材比例更是不必说。
陈杰是网上那种最寻常的体育生,四肢肌肉过于发达,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打架的好手。
两人站在一处,如果忽略掉身上的衣着,很难分清谁才是陈家培养长大的少爷。
程锦觉得,陈鹤舟如果去选秀,说不准会火。
这种痞帅的路线,很多人都喜欢,程锦也是。
但程锦的眼睛随了纪梅,是一双杏眼,稍微睁大的时候,一股子无辜小白莲的味道就来了。
也是他不会有这样的表情,不然人设迟早要崩。程锦这么想着,眼睛始终盯着楼下的两人。
“疯子。”陈杰狠狠推了陈鹤舟一把,“你记住,离开丰都。不然你永远别想参加高考。”
说完最后的话,陈杰拉了一下敞开的皮衣,就下了楼梯。
陈鹤舟偏了身子,后退半步,靠在白墙上。始终低垂着头,没有出声。
直到陈杰的脚步声渐远,他才蹲了下去,脑袋埋在膝间。
程锦双手插兜,一步步往下走。
他看到,少年脚腕上隐约露出的一抹红色。以及地板上,一滴接一滴的泪,砸响楼梯间。
“这就哭了?”
程锦迎着太阳,走下最后一节台阶,在他面前站定。
少年身形僵住,陈鹤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,还似乎看完了全程。
程锦皱了皱眉,不想再等:“抬起头来。”
命令的语气,可陈鹤舟却下意识抬头。
目光所及,是白到发光的一条人。
这张脸他见过,是那个太子殿下。
现实生活中见到的明星和在手机上看到的明星是不一样的。
太阳炙热,程锦蓬松微卷的黑发被晒的发软,他真的很美。
看到陈鹤舟眼中闪过的惊讶,程锦满意了。大步走到墙边,侧身看着瞬间止住泪意的少年。
陈鹤舟哑声开口:“程锦?”
“嗯。”
程锦垂眸侧目看向他,似笑非笑:“被欺负不会还手吗?”犹豫了一秒他又接着说:“还是不会打架?”
“我可以教你…看在你这么合眼缘的份上。”
他不会武的时候,被人欺负到三天只能靠吃树叶子果腹。
所以,陈鹤舟这么惨,是打不过?不敢打?还是,不想打。
陈鹤舟没有回答他的话,只是没有任何回避的擦了一把眼泪和血,抬头看向单脚靠在墙边的人:“为什么?”
为什么要说这些话?
为什么忽然出现,看到了他懦弱无能的一面。
为什么想要教他打架?
程锦摸着手心里的房卡,挑眉看向少年:“都说了,你长得帅,合我的眼缘。”
“程锦。”裴云敛声音在楼梯上响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