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筒木浦式周身的杀意不再是弥散的冷雾,而是凝练成实质的冰刃,每一缕都缠绕在林枫四肢百骸,连他呼吸的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。白色长发垂落肩头,发梢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颤动,额角那对一寸长的黑色犄角泛着哑光,像是淬了墨的玉。他那双纯净到无杂质的白眼,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林枫,瞳孔深处原本死水般的漠然,悄然燃起一丝孩童发现新奇玩具时的兴味——但这兴味里藏着致命的恶意,如同猫盯着爪下挣扎的老鼠,眼神里只有“拆解”前的审视。
“能摸到规则的边,哪怕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丝……倒也配我多费点功夫。”浦式的声音不高,却像冰珠落在金属上,清脆又冷硬。他缓缓抬起右手,掌心对着林枫,五指没有结任何忍印,只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轻轻弯曲。可就在他指尖刚动的刹那,林枫突然感觉周身的空间像被瞬间冻结的沥青,粘稠得连抬手都要耗尽全身力气。无形的压力从上下左右、甚至从骨髓深处涌来,肋骨传来“咯吱——咯吱——”的呻吟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,内脏被挤压得发疼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成肉泥。
这不是忍术范畴的时空操控,而是纯粹的空间规则碾压——没有磅礴的查克拉波动,没有炫目的光芒,只是改变了空间本身的密度,像用无形的巨手将林枫困在玻璃罩里,再一点点抽走里面的空气。
“终寂之域!”林枫喉间挤出低喝,灰蓝色的终焉之力从丹田猛地爆发,以他为中心撑起一个半透明的光罩。光罩刚一成型,就与周围的空间压力撞在一起,发出“滋滋——”的刺耳声响,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砂轮上摩擦,灰蓝色的光膜上不断泛起涟漪,每一次涟漪的闪烁,都意味着一次规则层面的碰撞。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流,滴在衣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,维持力场的消耗比预想中翻了三倍,体内的终焉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,光罩的范围从两米慢慢缩到一米,边缘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锯齿状裂纹。
“没用的。”浦式的声音依旧平淡,仿佛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他的五指继续缓缓收拢,动作慢得像在把玩一件珍宝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。周围的空间压力骤然倍增,林枫的终寂之域猛地向内凹陷,光膜上的裂纹瞬间蔓延成蛛网,灰蓝色的光芒黯淡了大半,“你的规则之力太嫩,像风中颤巍巍的烛火,我吹口气就能灭。”
林枫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鲜红的血珠滴在地上,瞬间被空间压力压成薄薄的血渍。空间的挤压已经渗入经络,查克拉在血管里凝滞不前,连调动一丝都要忍受钻心的疼痛。就在这生死一线间,宁次和雏田几乎同时动了——两人强忍着体内残留的咒印余痛,白眼骤然亮起,眼白上的青筋像藤蔓般凸起,将瞳力催发到极致。这一次,他们没有徒劳地干扰浦式的视野,而是将白眼的洞察能力推到极限,捕捉到浦式右臂周围那几缕比发丝还细的查克拉流动——那是他操控空间规则的“引线”,是空间压力场的核心节点。
“八卦空壁掌!”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,没有丝毫杂乱,只有生死与共的坚定。双掌隔空推出,没有实质的掌风,只有两股淡蓝色的查克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,带着柔拳特有的“扰乱”特性,悄无声息地刺入空间压力场的那几个关键节点!
这两股查克拉的力量不算强,不足以击碎空间场,却像在紧绷的琴弦上轻轻拨了一下——空间的挤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,那滞涩短到只有千分之一秒,却足够林枫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!
“终焉·点破!”林枫将体内最后一丝终焉之力全部凝聚在右手食指,灰蓝色的能量在指尖凝成一道细如蚕丝的光刃,光刃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。他没有攻击浦式,而是将光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猛地刺向那处滞涩的空间薄弱点!
嗤啦——!
清脆的裂帛声在战场上炸开,像是绸缎被锋利的匕首划破。凝固的空间力场被终焉之力强行“戳破”,撕开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,积压的空间压力瞬间泄去,形成一股小小的气流漩涡。林枫趁机纵身向后跃出,踉跄着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脸色苍白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,却依旧死死盯着浦式,眼底的锐利像未出鞘的刀,没有丝毫退缩。
“哦?”浦式终于发出一声带着惊讶的轻咦,白眼微微收缩,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真切的情绪。他没想到这两个拥有“劣化白眼”的日向族人,竟然能两次精准找到他术式的命门;更没想到林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抓住破绽,打破他的空间封锁。他的目光扫过宁次和雏田,之前的漠然彻底褪去,多了几分审视,“你们的眼睛,虽然浑浊得像蒙了灰,倒也有几分意思。”
规则层面的第一次交锋,林枫在宁次和雏田的舍命配合下,勉强从浦式的手下捡回一条命。但这短暂的胜利,却像火星掉进了油锅——彻底点燃了浦式的好胜心。他不再将这场战斗视为“清理蝼蚁”的小游戏,而是当成了“拆解有趣玩具”的消遣,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,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冷冽的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