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影办公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,黄铜钟摆的“滴答”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,像是在为这场凝重的谈话敲打着节奏。纲手坐在那张传承自初代火影的红木办公桌后,桌面被打磨得光可鉴人,却被堆积如山的文件压出了几分沉闷——最顶上的一份加密报告,封皮印着暗部专属的黑色乌鸦纹,乌鸦的翅膀边缘泛着陈旧的墨色,像是被岁月浸过的血痕。
她的指尖捏着报告的一角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,连虎口处的肌肉都绷得发紧。报告的纸张边缘沾着一缕淡紫色的污渍,不是墨水,更像是某种凝结的酸雾,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;凑近时,一股刺鼻的酸味会钻进鼻腔,不是雨之国常见的潮湿霉味,而是带着金属锈蚀的尖锐气息,闻得久了,鼻腔里会泛起细微的刺痛。
纲手的眼底沉着红血丝,眼下的青黑藏不住——为了处理五影会谈的后续文件,她已经连熬了三个通宵,本想趁着后半夜歇口气,这份暗部报告却像一盆冰水,瞬间浇灭了所有疲惫。她抬手揉了揉眉心,指腹蹭到了些许药膏的痕迹——那是小樱中午刚给她涂的,缓解熬夜带来的头疼,可此刻,太阳穴的胀痛却因为报告的内容,愈发清晰起来。
卡卡西站在桌旁,黑色的便服还没来得及换,袖口和下摆沾着夜露的湿气,甚至能看到几丝草屑粘在布料的纹理里——他刚结束边境的夜间巡逻,正准备回公寓换衣服,就被纲手的紧急通讯叫了过来。他的发梢还滴着细小的水珠,落在地板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;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额前的护额,护额下的写轮眼微微转动,红色的勾玉在瞳孔里缓慢划过,显然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。
“刚从边境回来?”纲手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目光扫过他沾着草屑的袖口。
“嗯,云隐的巡逻队很安分,没什么异常。”卡卡西点头,语气平静,却没放松警惕——能让纲手在深夜紧急召见,绝不会是小事。
鹿丸坐在侧边的橡木椅子上,椅子的扶手被他磨出了一层包浆。他手里捏着一支炭笔,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滑动,纸上画着雨之国的简易地图,边境的山谷位置被他用红笔圈了三道,旁边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:“酸雨浓度:普通x3”“地面琉璃化——高温\/能量侵蚀?”“酸雾人形:有意识\/无意识?”。他的眉头拧成了“川”字,平时总挂在脸上的“真是麻烦”的慵懒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,连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,炭笔的笔尖因为用力,在纸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刻痕。
“先看看这个。”纲手终于松开捏得发皱的报告,指尖将它推到桌沿,动作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,“暗部‘玄鸟’小队从雨之国传回来的,昨天深夜到的,我核对了三遍,细节都对得上。”
卡卡西上前一步,拿起报告。纸张比普通的情报纸更厚,边缘的淡紫色污渍蹭到了他的指尖,带着一丝冰凉的黏腻感。他快速翻阅,目光停在“异常酸雨”那一段时,写轮眼的勾玉微微停顿:“酸蚀性是普通酸雨的三倍?还能溶解查克拉防护?”
“不止。”纲手补充道,身体微微前倾,手肘撑在桌面上,“小队队长说,他们用特制的查克拉护腕测试过——原本能抵挡中忍级忍术的护腕,在酸雨中暴露半个时辰,查克拉涂层就开始剥落,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,骨架上还起了一层淡紫色的锈迹。”
鹿丸放下炭笔,拿起报告的副本,手指点在“酸雨核心区域”的描述上,轻声念了出来:“‘地面呈现琉璃化,泛着淡紫色光泽,用苦无敲击时,发出类似金属的脆响;空气中漂浮着酸雾构成的人形轮廓,高约两米,轮廓边缘有黑色能量流动,接触到阳光(清晨微光)后一闪即逝’……”他抬起头,看向纲手和卡卡西,语气严肃,“这绝对不是自然现象——雨之国的酸雨最多腐蚀岩石,不可能把地面变成琉璃;晓组织的实验我也看过记录,无论是佩恩的轮回眼,还是大蛇丸的咒印,都没有这种‘酸雾人形’的特征。”
纲手的指尖敲了敲报告上的一行加粗文字,声音压得更低:“还有这个——‘靠近核心区域三十米后,队员查克拉消耗速度加快三倍,精神出现焦躁症状,两名队员产生幻觉,看到大量扭曲的人脸;后撤时,一股冰冷意念扫过全身,如同被大型掠食者锁定,但未发起追击’。”她顿了顿,眼神里添了几分凝重,“这东西有智慧,而且在刻意隐藏自己——它知道暗部在侦查,却没有动手,要么是在积蓄力量,要么是在观察。”
卡卡西合上报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的乌鸦纹,脑海里闪过与浦式战斗时的画面——当时浦式周身散发的淡金色查克拉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质感,而报告里描述的“非人能量波动”,虽然同样冰冷,却多了一种浑浊的、像是被污染过的滞涩感,就像清水里混入了泥沙。“这种能量波动,和大筒木浦式的气息有相似之处,但更‘脏’。”他斟酌着用词,写轮眼的勾玉转动得更快了,“浦式的查克拉是纯粹的掠夺性,而这个……像是被某种物质污染过,带着腐蚀性。”
“你是说,和星空威胁有关?”鹿丸猛地抬头,炭笔从指间滑落到草稿纸上,在“雨之国山谷”的标注旁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,“时间太巧了——我们上周刚和其他忍村敲定合作框架,这周雨之国就出了这种事,会不会是……那些星空来客的先遣侦查?”
纲手沉默了。她靠在椅背上,目光扫过桌面上的五影会谈备忘录,上面还留着雷影艾暴躁的签名笔迹,以及大野木用小字标注的“技术共享需谨慎”的备注。过了半晌,她缓缓摇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:“现在不能确定。我们手里只有这一份报告,没有实物样本,没有能量数据,甚至连‘酸雾人形’的清晰影像都没有。要是现在通知其他忍村,雷影肯定会立刻派兵去雨之国边境,大野木也会借机提出‘联合调查’,实际上是想趁机插手雨之国事务——他们本来就对‘星空威胁’半信半疑,现在冒然公开,只会让刚建立的合作关系崩掉,甚至可能引发忍村间的冲突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窗户是木质的,边缘刻着初代火影时期的忍花纹路,推开时发出“吱呀”的旧响。夜风带着木叶后山的寒气灌进来,吹得她的红色御神袍下摆轻轻晃动。窗外的木叶沉浸在夜色里,只有零星的灯火亮着——火影岩下的守卫塔亮着一盏黄灯,街角的面包店还留着一盏暖光,像是被夜雾蒙住的星辰,忽明忽暗。“先加派一队精锐暗部。”她的声音被夜风裹着,多了几分坚定,“要从‘根’和‘暗部直属’里挑人,队长必须是擅长感知和封印的,比如青——他的白眼能精准捕捉能量波动,手里还有初代传下来的‘四象封印符’,能应对突发情况。让他们带最新的‘查克拉波动记录仪’和‘幻术抵抗护额’,全程秘密行动,不要惊动雨之国的临时管理层,更不要和那个‘酸雾人形’正面接触。首要任务是记录:酸雨的成分、能量波动的频率、琉璃地面的物质结构,还有那个‘人形’的活动规律——只要拿到这些,我们才能判断威胁等级。一旦感觉危险,立刻撤退,不要恋战。”
“我这就去安排。”卡卡西点头,转身就要走。他的脚步刚到门口,却又顿住,回头看向纲手,补充了一句,“需要让他们带‘秽土转生抑制符’吗?以防是晓组织的残党在用禁术。”
“带上。”纲手毫不犹豫,“宁可多带,不能漏算。”
卡卡西刚拉开门,纲手的声音又追了上来,语气里多了几分犹豫:“等等——这件事,暂时不要告诉林枫。”
鹿丸愣了一下,手里的炭笔停在半空:“为什么?他的净眼对未知能量的感知比我们所有人都敏锐,说不定能从报告的描述里看出线索,甚至能判断那能量是不是和大筒木有关。而且他最近在修炼‘寂冰’,对能量的平衡和异常波动更敏感……”
“就是因为他在修炼。”纲手打断他,走到桌角,拿起一份夹在文件里的病历——那是林枫昨天刚做的身体检查报告,首页用红笔写着“寂灭核心活性:37%,较上周提升2%,仍需静养”。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那行字,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,有担忧,也有决断:“他的寂灭核心还没恢复,上周尝试凝聚‘寂冰’时,经脉还出现了轻微的反噬。现在告诉他这些模糊的消息,只会让他分心——他肯定会立刻要求去雨之国,哪怕明知道自己力量不够。要是最后证明只是虚惊一场,比如是雨之国的自然能量异常,反而会打乱他的修炼节奏,甚至可能加重他的伤势。”
鹿丸皱着眉想了想,指尖在草稿纸上敲了敲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:“也好。先等暗部拿到确切数据再说。林枫的恢复太重要了,现在确实不能让他分神。”
纲手又转向鹿丸,语气缓和了一些:“还有,你联系一下自来也老师。他在雨之国的情报网络比我们的暗部还熟——当年他在雨之国待了三年,认识不少晓组织的外围成员,还有一些中立的情报商人。让他帮忙查两件事:一是雨之国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入境,尤其是带着特殊忍具或者能量波动异常的人;二是小南的下落——长门牺牲后,她带着长门的遗体消失得太干净了,连晓组织的旧部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。长门和雨之国的联系最深,说不定小南知道些什么,或者那个‘酸雾人形’,和长门的遗体有关。”
“明白。”鹿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,用炭笔快速记下,字迹工整却不拖沓,“我今晚就联系自来也老师的联络员,用加密渠道传递消息,不会泄露风声。”
凌晨两点半,火影楼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。一道黑色的身影滑了出来,穿着暗部的紧身衣,脸上戴着乌鸦面具,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,里面装着侦查设备和封印符。他的脚步很轻,踩在石板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,像一道融入墨色的影子,很快就消失在木叶的小巷深处——那是前往雨之国的暗部小队队长青,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装束的队员,早已在城外的树林里集结待命。
办公室里,纲手重新拿起那份暗部报告,指尖在“雨之国边境山谷”的字样上反复摩挲。鹿丸已经离开,草稿纸上的地图还摊在桌面上,红笔圈出的山谷像是一个刺眼的伤口。她走到地图前,手指轻轻点在那个山谷的坐标上,轻声叹息,语气里满是不确定:“希望……只是一场虚惊。可这酸雾、这能量波动……太像那些家伙的手笔了。”
没人知道,此刻的雨之国边境,那片被暗部标记的山谷正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。山谷两侧的岩壁陡峭,上面覆盖着一层淡紫色的苔藓,酸雨落在苔藓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细微声响,像是某种生物在咀嚼;谷底的地面早已变成了琉璃状,泛着冷冽的淡紫色光泽,裂纹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酸雾,雾气在空气中凝聚、消散,最终汇集成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——轮廓高约两米,边缘流淌着极淡的黑色能量,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碴子混在酸雾里。
这道酸雾人形静静地站在山谷深处,“目光”投向木叶的方向。当暗部小队的身影越过边境线时,它的轮廓微微凝聚,黑色能量流动得更快了,却没有移动——它在观察,在感知,像是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。淡紫色的酸雨还在无声地下着,琉璃地面下,有细微的能量在缓慢流动,像是某种心脏在黑暗中跳动,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,积蓄着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