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中央的天坑深不见底,坑壁光滑得如同被高温熔铸过的琉璃,泛着冷硬的灰白色光泽——那是混沌冲击波湮灭一切后留下的痕迹,连最坚硬的岩石都被彻底化为虚无,只余下这道仿佛刻在忍界大地上的伤疤。
天空中的尘埃还在缓缓飘落,细小的灰粒如同一场无声的灰雪,落在幸存忍者的护具上、头发上,也落在长门冰冷的身体上。整个战场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,只有风刮过天坑边缘的呜咽声,像是在为逝者哀悼。
联军的忍者们僵在原地,不少人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,脸上残留着恐惧,眼神却一片茫然——他们活下来了,却不敢相信这场毁灭般的战争真的结束了。有人颤抖着抬手,摸了摸身边同伴的尸体,泪水无声地滑落,滴在焦土上,瞬间被吸干。
“长门……”鸣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,膝盖在焦土上磨出鲜血,却浑然不觉。他一步步走向长门的尸体,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,最终滚落脸颊。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长门时的震撼,记得他对和平的扭曲追求,也记得林枫说过“他只是走偏了”。如今,这个曾经的敌人,用生命守护了他们共同的和平,这份救赎,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。
林枫捂着胸口的伤口,鲜血透过绷带渗出来,染红了指尖。他站在原地,沉默地看着长门的身影,心中五味杂陈——他曾干预剧情,让长门活了下来,以为能改变他的结局,却没想到,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样的牺牲。或许,这就是长门的宿命:从被痛苦吞噬,到为守护和平燃尽自己,这是他对弥彦、对自来也,也是对自己的最终救赎。
小南跪在长门身边,动作轻柔地整理着他凌乱的红发,将他七窍渗出的血迹一点点擦去。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滴在长门的衣襟上,却没有发出一丝哭声——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哭喊了,弥彦走了,现在长门也走了,曾经的“晓”,只剩下她一个人。但她看着远处幸存的忍者、看着逐渐亮起的医疗班的荧光,心中却有一丝慰藉:这是长门用生命换来的和平,是他们三人曾经共同的梦想,她会替他们守护下去。
“结……结束了吗?”一个年轻的木叶忍者颤声问道,他的手臂还在流血,握着苦无的手不停发抖。
没有人立刻回答。纲手走到天坑边缘,指尖凝聚起绿色的医疗查克拉,试探着感知周围的能量——浦式的暗金色查克拉彻底消失,桃式的气息也早已被黑洞吞噬,威胁确实暂时解除了。但她看着满地的尸体、看着重伤的鸣人和林枫,张了张嘴,却怎么也说不出“结束了”这三个字——代价太大了。
“佐助!佐助呢?!”鸣人突然想起什么,猛地抬头,疯狂地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天坑边缘的每一寸土地,声音带着哭腔,“佐助!你在哪里?!”
林枫的心瞬间提了起来——他最后看到佐助被黑洞的冲击波吞没,那股毁灭力量足以湮灭一切,佐助怎么可能……他不敢再想下去,净眼微微闪烁,试图捕捉佐助的查克拉痕迹,却只感知到一片混乱的能量残留。
就在这时,天坑东侧的空间突然微微扭曲,像是水面泛起的涟漪。一道踉跄的身影从扭曲的空间中摔了出来,重重砸在焦土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是佐助!
他浑身是血,黑色的衣袍被撕裂成碎片,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,不少地方还残留着被能量灼烧的焦黑痕迹。他双目紧闭,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,证明他还活着。在他的手腕上,残留着一丝极其稀薄的紫色空间波动——那是天手力的余韵,显然在最后关头,他本能地耗尽了最后一丝瞳力,将自己随机传送到了天坑边缘,侥幸避开了冲击波的核心区域。
“佐助!”鸣人疯了一样冲过去,跪在佐助身边,颤抖着伸出手,探了探他的鼻息。当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流时,他再也忍不住,抱着佐助的肩膀,失声痛哭——喜极而泣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,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痕迹。
医疗班的忍者们提着医疗箱,踩着焦土飞奔而来,绿色的荧光在战场边缘亮起。他们迅速将佐助抬上担架,静音蹲在鸣人身边,为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;另一名医疗忍者则扶着林枫,检查他胸口的伤势,眉头紧锁:“您的经脉受损严重,需要立刻回医院治疗。”
纲手走到小南身边,看着她怀里的长门,声音低沉:“我们会为他举行葬礼,他是忍界的英雄。”
小南摇了摇头,轻轻抱起长门的尸体,折纸翅膀在她身后缓缓展开:“不用了,我会带他去见弥彦,他们应该在一起。”她说完,转身飞向远方,白色的折纸在灰雪般的尘埃中飞舞,渐渐消失在天际。
卡卡西走到林枫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辛苦了,我们赢了。”
林枫看着天坑深处,又看了看被抬走的佐助,沉默地点了点头。赢了,却赢得如此惨烈。他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,并没有随着浦式和桃式的死亡而消散——星空中的威胁,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吗?
夕阳西下,余晖洒在天坑上,将坑壁染成暗红色。幸存的忍者们开始清理战场,抬走同伴的尸体,医疗班的荧光在暮色中闪烁,像是黑暗中点亮的希望。但每个人都知道,这场战争留下的创伤,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抚平,而未来的道路,依旧漫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