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的九尾查克拉像破晓的太阳,猛地撞进混乱的会场。那不是刺眼的强光,而是带着温度的暖芒,顺着门缝涌进来时,瞬间吹散了弥漫的烟尘——细小的沙粒在金光里浮沉,像被阳光照亮的尘埃;天照残留的黑炎在金光中微微黯淡,连空气里的焦糊味都淡了几分。鸣人周身裹着这层淡金色的光晕,黑色的头发被查克拉托起,飘在半空,发梢还沾着几粒从妙木山带来的草籽;瞳孔变成了竖瞳,泛着猫科动物般的锐利,却又藏着掩不住的焦急;身后的查克拉尾巴像活过来的火焰,轻轻摇曳着,每一次摆动,都带起一阵暖风,吹得周围武士的衣摆微微晃动。
他刚冲进会场,就看到佐助的须佐能乎正挥着骨爪朝雷影砸去——淡紫色的骨爪泛着冷光,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打斗时的碎石。鸣人瞳孔骤缩,想都没想就纵身一跃,像一道金色的闪电,瞬间挡在两人之间。查克拉尾巴在身前展开,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,堪堪挡住骨爪的冲击。“佐助!住手!”他的声音带着喘意,显然是一路急赶过来的,“你到底在干什么?五影会谈是来谈联合抗晓的,不是让你报仇的!”
“鸣人?”
佐助的声音顿了顿,须佐能乎的骨爪停在半空,离鸣人只有半尺远。他看着那道熟悉的金色身影,猩红的万花筒瞳孔微微收缩——他认得出这股查克拉,是鸣人掌控了九尾后的力量,比上次在终结之谷时更强。可这股力量没让他忌惮,反而勾起了更深的烦躁:“我再说一遍,滚开!”他的声音冷了几分,骨爪微微用力,查克拉屏障上瞬间出现几道裂纹,“这是我和木叶的事,跟你无关!你别多管闲事!”
“怎么无关?!”鸣人猛地握紧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金色的查克拉在掌心凝聚,微微发烫,“你忘了我们在终结之谷的约定吗?你说过要跟我一决高下,要证明你比我强!可你现在在做什么?你在被仇恨牵着走!你哥哥鼬……”
“不准提他!”
佐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,像被踩中尾巴的野兽。他猛地发力,须佐能乎的骨爪狠狠砸向鸣人,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发出“嗡”的闷响。淡紫色的查克拉瞬间暴涨,连他的斗篷都被吹得猎猎作响,左脸颊的疤痕在金光下显得格外狰狞:“你懂什么!你从来没失去过家人!你不知道灭族的痛苦!我哥哥是被木叶逼死的!宇智波是被木叶的高层灭的!今天我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!”
“你错了!佐助!”
林枫的声音从角落传来,带着明显的虚弱,却像一道惊雷,打断了佐助的暴怒。他被两名暗部架着,后背靠在冰冷的钢铁墙壁上,浅蓝色的病号服后背又添了片新的汗湿痕迹。他咳了两声,指尖按在胸口,那里的冰晶脉还在隐隐作痛,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扯动经脉:“鸣人!你体内……你体内有鼬先生留下的东西!是那只乌鸦!快把它召出来!那里面有真相!能让佐助清醒的真相!”
鸣人愣了一下,随即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——那股温度不是九尾查克拉的灼热,而是像春日的阳光,从心脏位置缓缓扩散开来,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。他抬手按在胸口,指尖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源头在轻轻跳动,像一颗沉睡的种子被唤醒。金色的查克拉微微波动,在他掌心凝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纹,紧接着,一道暗红色的虚影从他胸口缓缓飘出。
那是一只乌鸦。
羽毛是深暗红色的,像浸过陈年的血,翅膀展开时,能看到翅尖泛着淡淡的红光,像燃着的火星;它的体型比普通乌鸦稍大,爪子是黑色的,紧紧蜷缩着,像握着什么珍贵的东西;最让人震惊的是它的眼睛——左眼是普通的黑色,像浸在墨里的琉璃,右眼却是一枚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,瞳孔里的纹路像一只展翅的蝴蝶,缓缓转动着,带着止水独有的瞳力气息。
“那是……止水的眼睛?!”
青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他的白眼早已瞪得滚圆,眼底的脉络因为过度震惊而凸起,像爬满了青色的藤蔓。他死死盯着乌鸦的右眼,呼吸都变得急促:“不可能!止水的眼睛不是在灭族前就失踪了吗?怎么会在鸣人身上?还被鼬的查克拉包裹着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乌鸦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,它扇动着翅膀,朝着佐助飞去。那飞行的速度不快,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——翅膀扇动时带起的风,裹着淡淡的檀香(那是鼬常用的熏香味道),飘到佐助鼻尖时,让他浑身一僵。他下意识地想发动天照,指尖的查克拉却突然滞涩起来,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。
不是外力的压制,而是一种熟悉的牵绊——那是鼬的查克拉。
像小时候被鼬按住肩膀时的感觉,温暖又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。佐助的身体僵在原地,连须佐能乎的骨爪都停止了动作,淡紫色的查克拉开始微微波动,像是在共鸣,又像是在犹豫。
乌鸦飞到佐助面前,右眼的万花筒写轮眼突然亮起。
一道温柔的红光从瞳孔中射出,不像别天神那样带着侵略性,反而像一层薄纱,轻轻覆在佐助的额头。没有刺痛,没有压迫,只有一种熟悉的暖意,顺着额头钻进脑海,瞬间炸开了无数被尘封的记忆碎片。
——他看到六岁那年的夏夜,鼬坐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,怀里抱着小小的他,手里拿着一本忍者故事书。月光洒在鼬的脸上,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严厉的哥哥,他的声音轻轻的:“佐助,以后要成为比我更强的忍者哦。”
——他看到十岁那年的训练场,鼬一次次把他打倒在地。他哭着问“为什么不手下留情”,鼬却只是蹲下身,用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泥土,眼底藏着他当时看不懂的担忧:“只有变强,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。”
——他看到灭族前夜的宇智波族地,父亲站在议事厅的最前面,周围围着一群族人,他们的眼神里带着疯狂的野心:“木叶的高层看不起我们,我们必须发动叛乱,夺回属于宇智波的荣耀!”
——他看到暗巷里,团藏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罐,罐子里装着止水的眼睛。他用刀抵着鼬的喉咙,声音冰冷:“要么,你亲手灭了宇智波,我保佐助活下去;要么,我让整个宇智波连骨灰都不剩。”
——他看到鼬跪在火影大楼的台阶上,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,贴在苍白的脸上。他朝着三代火影的办公室磕头,额头磕出了血:“请您一定要保护好佐助,别让他知道真相,别让他活在仇恨里。”
——最后,他看到终结之谷的那一天,鼬躺在他怀里,身体渐渐变冷。他的手轻轻摸着佐助的头发,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佐助,原谅我,这是最后一次了……不要被仇恨吞噬,要找到自己的路,要保护好自己……”
“啊——!!”
佐助突然抱住头,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。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,从肩膀到指尖,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。淡紫色的须佐能乎瞬间消散,查克拉碎片像碎掉的玻璃,落在地上,很快就融入空气。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疯狂转动着,血泪从眼角流下,顺着脸颊滴在地上,晕开一朵朵淡红色的花,像极了当年院子里落下的樱花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哭腔。他跪倒在地,双手撑着地面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指甲深深嵌进钢铁地板的缝隙里,留下几道浅痕,“尼桑……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为了保护我……”
会场瞬间安静下来。
雷影握着拳头的手缓缓松开,蓝色的雷遁查克拉渐渐褪去,他看着那个崩溃的年轻人,眼底的暴怒变成了复杂的沉默——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奇拉比,突然懂了那种被保护却不知情的痛苦。
大野木漂浮在半空中,双手缓缓放下,掌心的尘遁光芒渐渐消散。他摸了摸下巴的胡子,小眼睛里带着一丝怅然——宇智波的悲剧,终究是木叶高层的过错,这真相,太沉重了。
我爱罗周身的沙子停止了流动,他看着佐助的背影,眼底带着一丝理解。他也曾被仇恨包裹,也曾以为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,直到鸣人把他拉回来——他知道,此刻的佐助,需要的不是指责,而是时间。
照美冥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,茶水晃出一圈圈涟漪。她叹了口气,眼底的警惕变成了淡淡的同情——一个被仇恨骗了八年的孩子,此刻的痛苦,比任何刑罚都更残酷。
三船将长刀缓缓归鞘,玄铁刀身与刀鞘碰撞的“咔嗒”声,在寂静的会场里格外清晰。他看着佐助的样子,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失去战友的痛苦,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重。
鸣人收起了金色的查克拉,周身的光晕渐渐褪去,露出里面橙色的外套。他走到佐助身边,蹲下身,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拍了拍佐助的肩膀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,佐助需要的是时间,去消化这个残酷的真相,去接受那个用生命保护他的哥哥。
林枫靠在墙壁上,看着这一幕,终于轻轻松了口气。胸口的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些,不是因为冰晶脉的好转,而是因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——鼬留下的真相,终究还是传到了佐助耳中。
虽然残酷,却是打破仇恨轮回的第一步。
风雪不知何时停了,一缕阳光从会场的缺口照进来,落在佐助和鸣人身上,像一道温柔的屏障,隔绝了周围的目光。地上的血泪还没干,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,像一颗破碎却终于重见天日的宝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