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条线直冲心脏。
陈默没动。
红线是苏媚的情丝绕，带着温热的牵引力，像在拉他回头。
剑气是林婉的，冷，快，不带情绪，却压得他呼吸一滞。
黑雾来自幽若，无声无息，却让他识海发麻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。
三股力量同时锁定，却没有攻击。
它们只是——在等他回应。
系统面板跳了出来。
【情感能量过载】
【推演模块冻结】
【警告：多源共鸣，无法解析】
陈默抬手按住胸口，那里像是被三根针扎着，不痛，但胀。
他刚想说话，眼前人影一闪。
苏媚从巷子右侧走出，红裙曳地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可眼神死死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线。
“你收了她的东西。”她说。
陈默低头。
情丝绕还在发光，和魔教令牌贴在一起，隔着衣料都在发烫。
他还没开口，左侧风声掠过。
林婉站在三步外，青衫未动，剑穗垂在腰侧，可那股剑意没收回。
“你昨晚捡回了剑穗。”她声音很平，“为什么没戴？”
陈默喉咙一紧。
这女人怎么连这个都知道？
他正想着怎么解释，前方树影一晃。
幽若从花园入口走来，黑袍裹身，面具已摘，露出一双淡色的眸子。
她没看别人，只看着陈默。
“我留了字。”她说，“你看到了。”
陈默张了张嘴。
三个女人，三种语气，三种立场，全压在他身上。
他忽然觉得比面对血刀门三十人围攻还累。
“你们……能不能一个一个来？”他说。
“不行。”苏媚 stepping forward，“这事没轮到你选顺序。”
林婉冷笑：“合欢宗的人敢动净心莲，现在还有脸站在这里？”
“不是她。”陈默立刻说，“幽若告诉我，挖莲的是合欢宗其他人，不是苏媚。”
苏媚挑眉：“你还替她说话？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。”陈默头疼，“你们能不能先冷静，听我把话说完？”
“不必了。”幽若开口，“我不是来吵架的。”
她抬手，掌心浮起一枚黑色玉符。
“这是影堂三年前丢失的密令，上面记录了针对药王谷、青霄宗、合欢宗的布局。他们想借你的情劫，引爆四宗内乱。”
她把玉符递向陈默。
林婉剑尖一转，指向幽若手腕。
“魔教的东西，你也敢随便拿出来？”
“那你来查。”幽若不动，“用你的剑意扫一遍，看有没有陷阱。”
林婉眯眼，剑气微动。
片刻后，她收回剑。
“没有杀意。”
“但这不代表可信。”苏媚冷笑，“魔教最擅长借刀杀人。今天她帮你，明天就能捅你一刀。”
“你们只会用出身判断一个人？”幽若终于抬头，“那和那些围杀陈默的废物有什么区别？”
“你闭嘴！”苏媚指尖一弹，情丝绕瞬间绷直，红光暴涨。
林婉剑出半寸。
幽若黑雾升腾。
三人对峙，陈默站在中间，像是被三座山夹住。
他猛地抬手，系统强制激活。
【目标：解析三方能量波动】
【消耗灵感点：5】
【推演开始】
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。
苏媚出手是因为怕他被骗，她在意的是信任。
林婉防备是因为宗门规矩，她在意的是底线。
幽若出现是因为局势失控，她在意的是平衡。
三个人都没错。
可她们都把他当成了争夺的对象。
“停！”陈默大喝。
他一把扯下情丝绕，又从怀里掏出剑穗，最后拿出魔教令牌。
三样东西全摊在掌心。
“你们送的东西，我一直带着。”他说，“我没丢，也没毁。因为我知道，每一样都代表一个人的心意。”
苏媚嘴唇动了动。
林婉眼神闪了一下。
幽若低头看着那枚令牌，指尖微微蜷起。
“但我不是你们的战利品。”陈默声音沉下来，“我不是谁赢了就归谁的东西。我可以回应感情，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。”
“那你想要什么？”苏媚问。
“我想你们能坐下来，好好说话。”他说，“而不是一见面就亮武器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林婉摇头，“合欢宗修炼方式本就邪异，我不能让宗门弟子接触这种功法。”
“所以你就否定她整个人？”陈默反问，“药灵儿差点死的时候，是苏媚第一个冲上去救她。你在哪？”
林婉一愣。
“影堂计划是你破的？”幽若突然问苏媚。
苏媚冷哼：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？”
“因为三天前，有人用幻术潜入天机阁，偷看了‘九域命格图’。”幽若说，“那个人用了合欢宗的‘梦引术’，但手法粗糙，不像你。”
苏媚皱眉：“你是说……有人冒充我？”
“不止。”幽若看向陈默，“净心莲被盗当晚，我查过监控玉简。动手的人，戴着你的面纱，可脚步节奏不对。真正的苏媚，走路时左脚比右脚慢半拍。”
苏媚脸色变了。
“你在监视我？”
“我在查真相。”幽若平静，“就像我现在查你一样。我不信你会帮影堂做事。”
空气安静了一瞬。
苏媚的手慢慢放下。
情丝绕的红光暗了下来。
林婉看着两人，握剑的手松了半分。
陈默刚松口气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药灵儿小跑进来，手里抱着一个木匣，额头全是汗。
“找到了！”她喘着气，“我在药老给的残卷里翻到了‘净心莲再生术’的线索！只要在七日内找到三滴晨露、千年寒铁粉、还有……”
她抬头，看到场中四人对峙的场面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你们……在干嘛？”
没人回答。
药灵儿看看苏媚，看看林婉，再看看幽若，最后目光落在陈默手上摊开的三样信物上。
她眼睛慢慢睁大。
“原来……你们都给他送了东西？”
陈默赶紧收手：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那是哪样？”药灵儿声音突然低了，“你让我找净心莲，是不是就是为了她们？”
“不是！”陈默急了，“我是为了救你！你体内的毒还没清！”
“可你现在更关心她们。”药灵儿低下头，手指紧紧掐着木匣边缘，“你答应过要带我去北域寒潭的……结果你在这儿，和她们争来争去。”
陈默愣住。
他没想到药灵儿会这么想。
“我没有争。”他说，“是她们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幽若突然打断，“现在不是内耗的时候。”
她指向花园外。
“影堂的人已经进了仙会城，目标是天机阁主。他们想改写命格图，让九域陷入混乱。如果成功，不只是我们，整个修真界都会崩。”
“那你来找我们干什么？”林婉问。
“因为我只有一次机会。”幽若看着陈默，“要么你们一起上，要么谁都别想活。”
苏媚冷笑：“说得好像我们非得跟你合作不可。”
“你可以不信我。”幽若说，“但你信不信，下一波攻击，会直接冲你去？”
话音刚落。
远处钟声突响。
三道黑影从城墙跃下，直扑花园。
陈默瞳孔一缩。
系统疯狂刷新。
【敌袭预警】
【目标：影堂杀手（金丹初期x3）】
【建议：协同作战】
他回头看去。
苏媚已经退到他左侧，情丝绕重新缠上手腕。
林婉站到右边，剑出鞘三分。
幽若立于前方，黑雾弥漫。
药灵儿抱着木匣，站在最后，手在抖，可没走。
四女依旧在场。
但这一次，没有人再盯着他。
她们的目光，全都看向外面。
陈默深吸一口气。
他知道，这一战躲不掉。
可更麻烦的是——
打完之后呢？
他低头看着掌心。
那里还残留着三样信物的温度。
而药灵儿站在身后，一句话没说。
他忽然明白。
情劫不是谁赢谁输。
是四个女人都重要。
可他只有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