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虎的拳头砸在门板上，声音又急又重。
陈默睁开眼，手里的《剑尊归来》还摊在膝头，系统界面浮在眼前，刚积攒到一半的灵感值瞬间被打断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门前拉开门栓。
赵虎冲了进来，脸色发白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他的右臂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口子，血顺着袖子往下滴，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脚印。
“后山……有动静。”赵虎喘着气，声音都在抖，“我巡夜时听见石头滚落的声音，过去看，发现禁地外围的阵法被人动过。”
陈默皱眉：“哪个方向？”
“西北角，靠近黑风谷那片断崖。”赵虎咬牙撑着墙，“我没敢靠近，回来叫你。可路上撞上了东西……它速度快得不像活物，一击就把我甩出去三丈远。”
陈默伸手按住他肩膀，指尖一缕灵力探入经脉。
赵虎体内气血紊乱，肋骨至少断了两根，脏腑也有震荡。这不是普通野兽能造成的伤。
【检测到战斗余波，是否推演袭击者行动轨迹？】
系统弹出提示。
陈默点了确认。
脑海里立刻跳出一段画面：一道灰影贴着岩壁疾行，四肢着地，关节反弯，移动时几乎没有声音。它在阵法破损处停留三秒，留下某种腐蚀性液体，随后消失在断崖下方。
【推演完成，灵感值-2】
陈默把赵虎扶到床边：“你先躺下，别乱动。”
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，倒出一枚青色丹药塞进赵虎嘴里。这是昨天刚用系统推演出来的“续络丹”，还没来得及命名。
药效很快，赵虎呼吸平稳了些。
“你确定不是人？”陈默问。
“不像。”赵虎摇头，“动作太怪，像兽又像人，背上还长着类似鳞片的东西。我打出一拳，它连退都没退，硬扛后反手一抓，差点撕开我的胸膛。”
陈默沉默。
他知道赵虎的体魄，炼气二层中也算结实，能一招把他打成这样，对方至少是炼气四层以上，甚至可能是开了窍的异种。
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。
裂石劲还在经脉里游走，但比起刚才那种温热感，现在更像是被冰水泡过，隐隐发麻。
这不对劲。
他昨晚才刚把《碎石掌·极境》推演成功，灵力运转应该更顺畅才对。
【警告：检测到外界能量干扰，推演效率下降15%】
系统突然跳出红字提示。
陈默瞳孔一缩。
能让系统都发出警告的能量波动，绝不是小事。
他转身披上黑色斗篷，把兜帽拉起。
“你在这儿等我。”
“不行！”赵虎猛地坐起来，“太危险，你一个人去——”
“所以我才让你留着。”陈默打断他，“你伤成这样，去了也是拖累。”
他说完就往外走。
赵虎张了张嘴，没再说话。
他知道陈默说得对。
但他也知道，陈默从来不是冲动的人。这种时候还要亲自去查，说明情况比他说的严重得多。
外面天已经黑透。
陈默沿着偏院小路快速前行，穿过几座废弃厢房，绕过守夜弟子巡逻的路线，直奔后山。
越靠近西北角，空气越冷。
不是普通的寒意，而是带着一股腥味的阴冷，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。
他放慢脚步，贴着墙根前进。
五十步外就是禁地边界，那里原本有一圈低阶聚灵阵，用来镇压地下阴气。但现在，阵眼处的石碑裂了一道缝，符文黯淡无光。
陈默蹲下身，手指轻轻碰了碰裂缝。
指尖传来刺痛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
他收回手，发现皮肤上多了个黑点，正慢慢往里钻。
他立刻运转灵力，一缕火属性真气逼出毒素，黑点化作一缕黑烟消散。
【灵感值+1】
【获得新信息碎片：腐髓毒液（来源：未知生物）】
系统提示刚出，地面忽然震动。
咔——
一声脆响从断崖下方传来。
紧接着，整片岩壁开始剥落碎石。
陈默往后退了几步，右手已凝聚裂石劲。
下一秒，一道灰影从崖底窜出，贴着地面扑来。
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。
陈默侧身避让，左手在地上一拍，借力腾空翻起。
那东西擦着他衣角掠过，撞在一块巨石上，轰地一声将石头撞成两半。
陈默落地，终于看清它的样子。
humanoid，但四肢比例完全扭曲，手臂比腿长，指爪漆黑如铁。脸上没有鼻子，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，里面全是锯齿状牙齿。背部覆盖着灰绿色鳞甲，尾椎处还拖着一条带钩的尾巴。
【目标识别失败】
【威胁等级：高】
【建议应对策略：避免正面交战】
系统居然给出了规避建议。
陈默心头一沉。
这意味着这玩意可能超出他当前战力。
但他没退。
对方已经发现了他。
那怪物转过头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，喉咙里发出咕噜声，像是在笑。
然后它动了。
这一次是直线冲刺，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。
陈默双掌齐出，裂石劲全力爆发。
“轰！”
掌风与怪物硬拼一记，气浪炸开，周围十步内的草木全被掀飞。
怪物被震退三步，胸口鳞甲出现裂痕。
但它没停，反而张嘴喷出一口黑雾。
陈默闪避不及，吸入一丝，顿时觉得头脑发昏，视线模糊。
【中毒状态：轻度眩晕】
【推演抗性启动，正在生成解毒方案】
他强行稳住身形，一边后退一边在脑海中调取推演数据。
刚才那一击让他确认了几件事：
这怪物怕裂石劲的震荡伤害；
它的动作虽然快，但转弯笨拙；
最关键是，它似乎不敢离开断崖区域太远。
想到这里，他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这东西不是闯进来的。
它是被困在这里的。
禁地阵法破损，不是被人破坏，而是为了阻止它逃出去。
而现在，阵法失效，它要出来了。
他转身就跑。
必须赶在它进入宗门范围前拦住它。
可刚跑出五步，身后传来剧烈破空声。
那怪物竟然追了上来，而且速度更快了。
陈默咬牙，掌心再次蓄力。
他知道这一战躲不掉。
要么杀了它，要么被它撕碎。
他停下脚步，转身面对怪物。
裂石劲在双掌间凝聚，灵力疯狂涌动。
就在他准备出手时，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刚才推演袭击轨迹时，那家伙在阵法缺口停留了三秒。
三秒，足够做什么？
释放毒素？标记位置？还是……
等等。
他猛地想起赵虎说的——它留下腐蚀性液体。
那不是攻击残留，是**重启阵法**！
这怪物根本不是想逃！
它是想把阵法修好，把自己关回去！
陈默愣住了。
可没等他细想，怪物已扑至面前。
利爪直取咽喉。
他本能抬手格挡，却被一爪扫中左肩，皮开肉绽，鲜血直流。
【重伤状态：左肩开放性创伤】
【灵感值-1】
剧痛让他清醒过来。
他踉跄后退，靠在一棵树上。
怪物没有追击。
它站在原地，歪着头看他，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，像在哀求。
陈默喘着气，脑子飞速转动。
一个荒唐的想法冒了出来。
他缓缓抬起右手，掌心朝上，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。
然后用尽力气说道：
“你不想出来，对吧？”
怪物不动了。
它盯着陈默，眼睛里的凶光慢慢褪去。
几秒钟后，它缓缓趴下，把头贴在地上，像是在臣服。
陈默松了口气。
但他不敢放松警惕。
他慢慢挪动脚步，靠近阵法石碑。
裂缝还在渗黑液，但符文已经开始微弱闪烁。
这说明阵法还能修复。
他伸手摸向储物袋，想找块灵石补充电源。
可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有人来了。
而且不止一个。
陈默回头一看，三名外门弟子提着灯笼走了过来，正是白天在广场上嘲笑过他的那几个。
“哎哟，这不是陈大天才吗？”其中一人冷笑，“半夜跑这儿来装神弄鬼？”
另一人看见地上的裂石痕迹，嗤笑道：“又在练你那套‘小说神功’？”
第三人目光落在趴着的怪物身上，突然尖叫：“卧槽！那是什么东西！！”
怪物受惊，猛然抬头。
血红的眼睛盯住了三个新人。
它缓缓站起，尾巴竖起，发出低吼。
陈默心头一紧。
他知道要糟。
这帮蠢货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。
他大声喊：“别动！待在原地！”
可已经晚了。
一名弟子慌乱中扔出一把飞镖，正中怪物后背。
叮！
飞镖被鳞甲弹开。
怪物彻底暴怒。
它转身扑向三人，速度快得只剩残影。
陈默冲上去，一掌拍向地面。
裂石劲炸开，土石飞溅，勉强阻了它一下。
但这一耽搁，怪物已逼近那三人。
利爪挥下。
鲜血喷溅。
一名弟子当场倒地，胸口被抓穿。
另两人吓得瘫软在地，动弹不得。
陈默怒吼一声，全力冲上前，双掌狠狠印在怪物腰侧。
“给我——滚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