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渊刚迈进后院,张萌萌就追上来:“你真打算在这儿跟他们打?”
“不是打,是请君入瓮。”他蹲下身,指尖沾朱砂,在青石板上画出第一道符线,“他们以为我慌了,其实我早想好怎么收拾他们。”
剑无痕站在廊柱旁,手按剑柄:“阵法你一个人布得完?”
“不用布完。”林子渊头也不抬,“留几个破绽,让他们觉得自己聪明。人一得意,脑子就慢。”
张萌萌蹲到他旁边:“你确定他们会上当?”
“面具人刚才捏碎玉符叫援兵,说明他们怕我跑。”林子渊勾完最后一笔,拍拍手站起来,“现在我不跑还开门迎客,他们只会觉得机会来了。”
小白从屋顶跳下来,蹲在林子渊肩头,银眼盯着观外方向。林子渊摸了摸它脑袋:“待会儿你负责盯住那个戴面具的,别让他溜了。”
张萌萌皱眉:“你对那家伙特别在意。”
“他认识那个女人。”林子渊语气平淡,“我要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。”
剑无痕冷声问:“阵法能困住几个?”
“三重幻阵加一道引灵陷阱,够他们喝一壶。”林子渊转身往东厢走,“萌萌你守这边,剑无痕压西廊,小白上屋顶——别露头,只看不动。”
张萌萌握紧破军剑:“你要去哪儿?”
“中庭喝茶。”林子渊拎起石桌上的茶壶晃了晃,“总得有人坐镇指挥,不然你们打起来没轻没重,把我的阵踩坏了。”
剑无痕嗤笑一声:“你还真把自己当军师了。”
“不当军师,当诱饵也行。”林子渊给自己倒了杯茶,“他们最想抓的是我,我坐这儿,他们自然往里冲。”
张萌萌还想说什么,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杂乱密集,至少十几人。她立刻起身,剑尖斜指地面,眼神锐利。
林子渊慢悠悠抿了口茶:“来了。”
大门被一脚踹开,面具人当先踏入,身后跟着黑衣人众。他环顾四周,冷笑:“鸿青真人,躲回老巢了?”
林子渊放下茶杯:“欢迎光临成仙观,茶水自取,阵法免费体验。”
面具人眯起眼:“你早有准备?”
“临时布置,粗糙得很。”林子渊指了指脚下,“不信你往前走两步试试。”
面具人没动,挥手示意手下上前。两名黑衣人刚跨过门槛,脚下石板突然亮起微光,身形瞬间模糊,原地打转。第三人想绕路,却被无形之力推回原位。
“幻阵?”面具人声音发沉。
“第一重。”林子渊又倒了杯茶,“还有两重,慢慢玩。”
张萌萌从东厢闪出,剑锋直指被困者:“现在投降,还能留条命。”
黑衣人怒喝挥刀,刀光劈向张萌萌面门。她侧身避过,反手一剑刺穿对方肩胛。那人惨叫倒地,阵法光芒更盛,其余被困者动作愈发迟缓。
西廊阴影里,剑无痕无声现身,剑未出鞘,气势已逼得剩余黑衣人不敢妄动。面具人脸色难看:“你故意引我们进来?”
“聪明。”林子渊点头,“你们在外面我不好下手,进来了嘛……关门打狗,多省事。”
面具人猛地甩出三枚黑钉,钉入地面瞬间腾起黑雾。雾中人影晃动,竟又多出五名蒙面者,直扑林子渊。
小白在屋顶低吼,银眼锁定面具人。林子渊不慌不忙,抬脚轻跺地面。整个中庭地面符文骤亮,黑雾被无形之力撕开,新冲进来的五人脚步踉跄,仿佛陷入泥沼。
“第三重了。”林子渊叹气,“你们怎么就不信呢?非要自己踩进来。”
面具人咬牙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?”
“困不住,但能拖住。”林子渊放下茶杯,缓缓起身,“拖到你们主子发现——派你们来抓的人,根本不是你们能对付的。”
面具人瞳孔一缩: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这个问题,等你活着回去再问吧。”林子渊抬手结印,地面符文光芒暴涨,“现在,请诸位——好好享受。”
所有被困者同时僵住,如同被无形绳索捆缚。张萌萌收剑退后,惊讶地看着这一幕。剑无痕眉头紧锁:“这阵法……不像临时布置的。”
林子渊没回答,只盯着面具人:“告诉我,那个女人在哪。”
面具人挣扎着抬头:“你永远找不到她……清风道长的封印,连她自己都解不开。”
林子渊眼神一冷,正要逼问,地面突然剧烈震动,一道金纹自石缝中浮现,如活物般缠上面具人四肢。面具人惨叫出声,面具裂开缝隙,露出惊恐双眼。
“清风道长的封印?”林子渊低声重复,手指收紧,“原来你早就知道。”
张萌萌冲过来:“什么封印?”
林子渊没解释,只对剑无痕说:“看好他们,别让任何人死。”
剑无痕皱眉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问点私人问题。”林子渊走向面具人,每一步都让金纹勒得更深,“关于一个戴面具的女人,和一场我没记住的血战。”
面具人嘶声喊:“杀了我!别让我回去!”
林子渊蹲下身,与他平视:“放心,我不会杀你。”他伸手按在面具裂缝处,“我会让你活着,亲眼看着——我是怎么找到她的。”
观外远处,一道黑影立于树梢,静静注视着阵中一切。待林子渊完全背对大门时,那黑影悄然退入林中,袖中滑落半截断剑,剑身刻着与面具相同的纹路。
小白突然转头望向那个方向,喉咙里发出低鸣。林子渊似有所觉,却未回头,只轻声道:“别急,鱼还没钓完呢。”
他站起身,拍了拍衣摆灰尘,对张萌萌笑了笑:“走吧,该审一审我们的贵客了。”
张萌萌看着他平静的脸,忽然觉得——这家伙的笑容底下,藏着她从未见过的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