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道戮途
第九十四章 铁门禁地，谈判玄机
潜龙客栈的庭院在晨曦中渐渐苏醒，昨夜的血腥气被晨露冲淡了些许，只剩下地面上暗红的印记，无声诉说着昨夜的厮杀。夜宸的房间内，灵气已趋于平稳，他盘膝坐在床沿，指尖轻抵眉心，道源令散发的温润光芒悄然流转，将体内最后一丝尚未炼化的千年紫丹参与筑基丹余韵彻底融入气海。
突破至凝气境八重后期后，他的丹田气海已扩张近一倍，灵浆愈发粘稠，流转间带着沉沉的威压，周身经脉被灵气反复冲刷，变得愈发坚韧宽阔。“意境”枪意也在昨夜的血战中得到淬炼，此刻即便不握枪，周身也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枪劲，指尖微动便能引动周遭灵气形成细碎的枪影，触之即散，却带着刺骨的锋芒。
“族长，铁血门的使者来了，就在庭院等候。”赵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，带着一丝恭敬。
夜宸缓缓收功，周身灵气瞬间内敛，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。他起身开门，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，眼神清亮而冰冷，不见丝毫刚突破后的浮躁。“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后，昨日那名铁血门中年使者快步走入房间，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：“夜族长，恭喜突破修为！铁宗主已同意您提出的所有条件，特命在下前来邀请您今日前往铁血门，共商合作大计。”
夜宸目光落在使者身上，淡淡开口：“条件都已确认？资源、兵力，都能按时兑现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使者拍着胸脯保证，“铁宗主说了，只要能联手重创玄阳宗，铁血门愿意拿出三成资源支持夜族长提升实力，战时更会派出百名凝气境七重以上弟子相助。若是能拿下玄阳宗的灵脉，十万上品灵石的酬劳也会立刻奉上。”
夜宸心中冷笑，铁血门倒是舍得下血本，不过这三成资源和百名弟子，看似丰厚，实则是将他推到最前线，让他去与玄阳宗死拼。但他本就打算覆灭玄阳宗，如今有铁血门的助力，反而能减少自身损耗，这笔交易依旧划算。
“何时出发？”夜宸没有过多寒暄，直奔主题。
“铁宗主已在门内备好宴席，若夜族长方便，我们现在便可启程。”使者说道。
夜宸点了点头：“赵虎，率二十名亲卫随我前往，其余人留守客栈，加强戒备，若有玄阳宗异动，立刻传信。”
“是！族长！”赵虎应声而去，片刻后便带着二十名精锐亲卫在庭院列队完毕，个个精神抖擞，腰间佩刀，背上负枪，气息沉稳。
夜宸瞥了一眼使者，率先走出客栈。铁血门位于玄洲城西郊的铁血山中，距离潜龙客栈有半个时辰的路程。一行人策马而行，沿途的街道渐渐从繁华转为僻静，两侧的建筑也从商铺宅院变成了低矮的农舍，偶尔能看到身着铁血门服饰的弟子在沿途巡逻，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。
“夜族长，再过前面那片黑松林，就到铁血山了。”使者指着前方一片茂密的树林，对夜宸说道。
夜宸勒住马缰，目光扫过黑松林。树林茂密，枝叶交错，阳光难以穿透，显得有些阴森，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。他能感觉到，树林中隐隐有几道隐晦的气息波动，虽然刻意隐藏，却逃不过他突破后更为敏锐的感知——显然，玄阳宗的残余势力并未死心，还想在这里做最后一搏。
“有埋伏。”夜宸语气平淡地说道，手中的玄铁獠牙枪已悄然握紧。
使者脸色一变，连忙催动灵气感知，却什么也没发现，不由得有些疑惑：“夜族长，您是不是看错了？这里是铁血门的地界，玄阳宗的人应该不敢在此放肆吧？”
“不敢？”夜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，“他们连万宝阁都敢闯，还有什么不敢的？赵虎，率十人绕到松林后方，截断他们的退路；其他人随我正面迎敌。”
“是！”赵虎毫不犹豫，立刻率领十名亲卫，催马朝着松林后方疾驰而去。
夜宸则带着剩下的十名亲卫和一脸惊疑的使者，缓步走向黑松林。刚踏入松林边缘，便听到一声呼啸，数十名身着青色道袍的修士从树林中冲出，手持刀剑，朝着他们杀来——正是玄阳宗的残余弟子，为首的是一名凝气境八重初期的修士，显然是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。
“夜宸！纳命来！”为首的修士眼中布满血丝，显然是对夜宸恨之入骨。
“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，也想拦我？”夜宸冷笑一声，体内凝气境八重后期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，“意境”枪意如同无形的利刃，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弟子笼罩而去。
“噗嗤！噗嗤！”几声轻响，那几名弟子还没来得及靠近，便被无形的枪劲刺穿身体，倒在地上，彻底没了气息。
剩下的玄阳宗弟子脸色大变，心中涌起一股恐惧，冲锋的势头不由得一滞。
为首的修士见状，怒喝一声：“怕什么！他只有十几个人，我们人多势众，杀了他！”
说完，他率先冲了上来，手中的长剑带着浓郁的灵气，直刺夜宸的胸口。
夜宸眼神一冷，脚下“幻影步”展开，身形如同鬼魅般避开攻击，同时手中的玄铁獠牙枪闪电般刺出，枪尖带着凌厉的枪意，直刺修士的咽喉。
修士脸色大变，慌忙侧身躲闪，却还是被枪尖划破了脖颈，鲜血喷涌而出。他发出一声惨叫，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。
夜宸没有给他任何机会，身形一晃，再次冲到修士面前，钢枪横扫，枪劲带着破空声，直劈修士的腰侧。
“噗嗤！”一声，修士的身体被枪劲劈成两半，死状凄惨。
看到首领被杀，剩下的玄阳宗弟子彻底失去了斗志，纷纷扔下兵器，想要逃跑。但此时赵虎已率领亲卫从松林后方包抄过来，将他们的退路彻底截断。
“一个都别想走！”夜宸语气冰冷，手中的钢枪再次挥舞起来。
亲卫们也发起了猛攻，对玄阳宗弟子展开了无情的屠戮。惨叫声在黑松林中回荡，很快便没了动静。
清理完战场，使者看着满地的尸体，脸上终于露出了敬畏之色。他此刻才真正明白，夜宸能斩杀魏山和两名玄阳宗长老，绝非侥幸，而是凭借着绝对的实力。
“夜族长实力强悍，在下佩服。”使者躬身说道。
夜宸没有理会他的恭维，翻身上马：“走吧，别让铁宗主久等。”
一行人继续前行，穿过黑松林，便看到前方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天地间，山峰上建有一座庞大的城堡，城墙由黑色巨石砌成，上面布满了狰狞的箭楼和防御工事，正是铁血门的山门。
山脚下，已有几名铁血门弟子等候，看到夜宸等人，连忙上前迎接：“夜族长，使者大人，铁宗主已在大殿等候，请随我们来。”
夜宸点了点头，跟着弟子们，朝着山上的城堡走去。城堡内戒备森严，随处可见身着黑色劲装的铁血门弟子，个个身材高大，气息彪悍，显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体修。
走进城堡中央的大殿，殿内宽敞明亮，两侧站立着数十名铁血门的核心弟子和长老，气息都在凝气境七重以上。大殿正中的宝座上，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，身着黑色战甲，面容刚毅，眼神锐利，周身散发着一股磅礴的气势——正是铁血门宗主，铁战。
“夜族长，久仰大名。”铁战从宝座上站起身，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豪爽，“早就听闻夜族长在青阳城以铁血手段统一全城，斩杀玄阳宗长老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“铁宗主过奖了。”夜宸语气平淡地说道，没有丝毫客套。
铁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笑道：“夜族长果然是爽快人，那老夫也就不绕圈子了。请坐，我们谈谈合作的具体事宜。”
两人在大殿中央的桌椅旁坐下，弟子们奉上茶水后，便纷纷退了下去，大殿内只剩下铁战、夜宸、赵虎和几名铁血门的核心长老。
“夜族长，关于合作，老夫已经让弟子们准备好了一份协议，你可以看看。”铁战示意一名长老拿出一份卷轴，递给夜宸，“协议上写明，铁血门将提供三成资源支持你提升实力，战时派出百名凝气境七重以上弟子相助，若拿下玄阳宗灵脉，再奉上十万上品灵石。同时，老夫希望，夜族长能在一个月内，对玄阳宗发起一次大规模攻击，牵制他们的兵力，为我们铁血门争取时间。”
夜宸接过卷轴，仔细看了起来。协议上的内容与使者所说大致相同，但其中有一条隐藏的条款——若夜宸在与玄阳宗的战斗中损失过大，铁血门有权随时终止合作，且不承担任何责任。
夜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，铁战果然狡猾，想让他充当先锋，替铁血门卖命，一旦他实力受损，便会立刻被抛弃。
“铁宗主，这份协议，我有几点异议。”夜宸将卷轴放在桌上，语气平淡地说道，“第一，三成资源太少，我需要五成；第二，战时铁血门需派出两百名凝气境七重以上弟子，且由我统一指挥；第三，若拿下玄阳宗的灵脉，我要占据灵脉的一半控制权，十万上品灵石依旧要给；第四，协议中那条终止合作的条款，必须删除。否则，合作免谈。”
铁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，没想到夜宸竟然会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。他身后的几名长老也纷纷怒目而视，低声议论起来。
“夜族长，你这条件未免太过份了！”一名长老忍不住说道，“我们铁血门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，你却得寸进尺，未免太不把我们铁血门放在眼里了！”
“诚意？”夜宸冷笑一声，体内的凝气境八重后期气息微微涌动，“在我眼中，没有足够的利益，就没有诚意。若是铁宗主觉得我的条件过分，那合作之事，就此作罢。我相信，仅凭我夜家亲卫，也能覆灭玄阳宗，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”
铁战脸色铁青，死死地盯着夜宸。他知道，夜宸说的是实话，以夜宸如今的实力，再加上从万宝阁得到的千年紫丹参与筑基丹，用不了多久，就能突破到凝气境九重，甚至筑基境。到那时，夜宸根本不需要铁血门的帮助，就能轻易覆灭玄阳宗，甚至可能反过来吞并铁血门。
权衡利弊后，铁战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怒火：“好！老夫答应你的条件！但你必须保证，在一个月内，对玄阳宗发起攻击，且不能泄露我们合作的消息。”
“可以。”夜宸没有丝毫犹豫，直接答应下来，“协议修改好后，我会签字。现在，我需要铁血门先提供一部分资源，让我提升亲卫的实力。”
铁战点了点头：“老夫明白。来人，将一万上品灵石和五十斤玄铁送到夜族长的客栈。”
“多谢铁宗主。”夜宸站起身，“既然协议尚未修改好，那我就先告辞了，等协议修改完毕，再派人通知我。”
“也好。”铁战点了点头，示意弟子送夜宸离开。
夜宸带着赵虎和亲卫，转身走出了大殿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铁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：“夜宸，你给老夫等着，等覆灭了玄阳宗，老夫再慢慢收拾你！”
一名长老上前说道：“宗主，就这样答应他的条件，会不会太吃亏了？”
“吃亏？”铁战冷笑一声，“只要能覆灭玄阳宗，这点代价算不了什么。等夜宸与玄阳宗两败俱伤时，我们再出手，不仅能拿下玄阳宗的灵脉，还能将夜宸和他的亲卫一网打尽，到时候，所有的好处都是我们的！”
长老们闻言，纷纷点头称赞：“宗主英明！”
夜宸并不知道铁战的阴谋，即便知道，他也不会在意。在他眼中，铁血门不过是他登顶之路上的一颗棋子，等到利用价值耗尽，自然会被他随手丢弃。
走出铁血门，夜宸率领亲卫，朝着潜龙客栈的方向走去。他知道，与玄阳宗的决战，已为期不远。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和亲卫的实力，做好万全准备，确保能在这场决战中，一举覆灭玄阳宗，在玄洲城真正站稳脚跟。
铁血山的风依旧在吹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。夜宸的身影在风中愈发挺拔，眼神坚定而冰冷，仿佛已经看到了玄阳宗覆灭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