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道戮途
第三十一章 村落借衣，税卡暗谋
夕阳的余晖洒在村口的老槐树上，将树影拉得老长。夜宸牵着马，缓步走进这座名为“石洼村”的小村庄。村子不大，几十户人家散落分布，土坯房的屋顶飘着袅袅炊烟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孩童的嬉闹，透着一股质朴的烟火气。
他没有直接进村，而是在村口的磨盘旁停下，目光扫过村内的景象。村民们大多穿着粗布衣衫，脸上带着劳作后的疲惫，见到陌生人，眼神中难免带着几分好奇与警惕。夜宸知道，想要在这里借到衣物、伪装身份，必须小心行事，不能引起怀疑。
他将马拴在老槐树下，取下背上的储物袋——里面装着从黑风寨缴获的财物，随手从里面摸出几块碎银子，攥在手中，然后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。
这家的院门虚掩着，里面传来妇人做饭的声响。夜宸轻轻推开院门，喊道：“有人在家吗？”
一个穿着蓝布衣裙的中年妇人从厨房探出头来，看到夜宸，眼中闪过一丝警惕：“你是谁？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大娘，我是路过的商人，途中遇到劫匪，衣物和货物都被抢了，只剩下这匹马和身上的一点碎银。”夜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，同时亮出手中的碎银子，“我想向您买一身粗布衣裳，再讨点吃的，麻烦您行个方便。”
妇人打量着夜宸，见他虽衣衫染血，但身形挺拔，不像是恶人，又看到他手中的碎银子，眼神松动了些：“劫匪？这世道……真是不太平。你等着，我去给你找身我家男人的衣裳。”
说完，妇人转身进了屋，片刻后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和一双布鞋走了出来：“你试试合不合身，吃的马上就好。”
夜宸接过衣物，道了声谢，走到院角的柴房旁，快速换了下来。粗布衣衫虽有些宽大，但还算合身，正好能遮住他身上的伤口和原本的劲装。他将换下来的衣物和钢枪一起收进储物袋，只留下那几块碎银子，再次走进院内。
妇人已经将饭菜端到了堂屋的桌上，一碗糙米饭，一碟咸菜，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南瓜汤。“将就着吃点吧，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。”
夜宸坐下，拿起碗筷，慢慢吃了起来。他吃得很斯文，即便面对粗茶淡饭，也没有丝毫嫌弃。妇人坐在一旁，一边纳鞋底，一边时不时打量他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小伙子，你要往哪里去啊？这附近可不安全，尤其是往青阳城方向，听说最近盘查得很严。”
“我打算去青阳城做点小生意，没想到遇到这种事。”夜宸顺势说道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，“盘查得严？是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妇人叹了口气：“还不是夜家闹的。听说夜家一位堂主的儿子被人杀了，夜家震怒，不仅让青冥卫帮忙盘查，还在通往青阳城的路上设了好几个税卡，说是征税，实则是在搜查凶手。我们村西边不远就有一个，前两天还有修士来村里问过，有没有见过形迹可疑的人。”
夜宸心中一动，停下碗筷：“税卡？是夜家的人在那里吗？”
“不全是，有几个夜家的修士领头，还有不少青冥卫的人，可凶了。”妇人脸上露出几分畏惧，“路过的商队、农户，都要被仔细盘问，稍有不顺心就打骂，前两天村东头的王老汉，就因为缴不起税，被他们打了一顿，连家里的粮食都被抢走了。”
听到这里，夜宸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，随即又快速掩饰过去。他放下碗筷，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，递给妇人：“大娘，多谢您的饭菜和衣裳，这点银子您收下。”
妇人推辞了一下，见夜宸态度坚决，便收下了：“你要是不急着走，今晚就住在这里吧，家里还有一间空房。”
“不了，我想尽快赶到青阳城。”夜宸站起身，“麻烦您再帮我个忙，我想问问，那税卡平时都查些什么？有没有什么规律？”
妇人想了想，说道：“他们一般上午和下午查得严，中午的时候会松一些，都在税卡的棚子里吃饭休息。除了盘问，还要检查行李，要是带了贵重物品，要么缴税，要么就被他们直接抢走。你要是去青阳城，可千万小心，别露富。”
“多谢大娘提醒。”夜宸拱了拱手，转身朝着院外走去。
牵着马走出石洼村，夜宸没有朝着青阳城方向走，而是绕到村子西侧，朝着妇人所说的税卡走去。他没有急于靠近，而是在距离税卡还有一里地的一处土坡后停下，将马藏在草丛中，然后独自朝着税卡潜行而去。
税卡设在一条小河旁的官道上，用木头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棚子，棚子旁竖着几根木桩，上面挂着“青阳城税卡”的牌子。税卡周围站着四名修士，两名穿着夜家的灰色劲装，另外两名则穿着青冥卫的青色制服，腰间都挎着武器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。
夜宸伏在土坡后的草丛中，仔细观察着。两名夜家修士的修为都在凡胎境三重，青冥卫的修士也是凡胎境三重，实力不算太强，但他们毕竟是官方和夜家联手设立的税卡，一旦动手，很可能会引来附近的援兵。
“想要混入青阳城，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。”夜宸心中盘算着。若是能悄悄解决掉税卡的人，换上他们的衣服，或许就能借着“征税”的名义，顺利进入青阳城。
但他没有立刻动手，而是耐心观察。他注意到，税卡的棚子里还坐着一个人，穿着黑色锦袍，腰间挂着一柄弯刀，气息比其他人强上不少，应该是税卡的头目，修为约莫在凡胎境四重。
“一个凡胎境四重，四个凡胎境三重……”夜宸心中快速估算着战力。以他现在凝气境二重的修为，想要解决掉这些人并不难，但关键是要做得干净利落，不能留下任何痕迹，更不能惊动附近的人。
他缓缓退回到土坡下，从储物袋中取出钢枪，仔细擦拭着枪尖。阳光洒在枪尖上，反射出冷冽的光芒。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，最好是在中午，他们休息的时候动手，那时他们的警惕性最低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。税卡的修士们果然开始准备吃饭，从棚子里拿出干粮和水，围坐在一起，有说有笑，警惕性明显降低了不少。
夜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，时机到了。
他再次潜伏到税卡附近的草丛中，身体如同蓄势的猎豹，紧紧盯着棚子中的修士们。只要他们放松警惕，他就会立刻动手，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所有人。
棚子内，税卡头目正大口吃着干粮，喝着酒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，毫无察觉。而夜宸的身影，已在草丛中悄然蓄力，只待一声令下，便会发起致命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