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剑尖抵住心口，叶焚歌下意识抬手一格。
剑刃偏了三寸，划过肩胛，血线刚冒出来，整条右臂就像被烙铁贴上，皮肉底下腾起一股灼流，直冲锁骨。
她闷哼一声，脚下一滑，差点跪倒。
掌心那三色漩涡猛地一震，金、银、血三道光像活了一样，顺着血管往上爬，烧得她整条胳膊发麻。不是力量暴涨，是身体在反抗什么——仿佛有东西正从内部往外顶，要撕开她的皮囊。
“又来？”她咬牙，甩了甩火剑，“老子刚醒就搞偷袭？”
话音未落，焦土中央忽地浮出三团虚影。
三杯酒。
左杯泛寒光，右杯浮血纹，中间那杯漆黑如墨，表面还冒着丝丝黑烟。
风没动，酒却晃了。
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，又像是从她脑子里直接响起——
“左杯饮，萧寒生，九洲存。”
“右杯饮，楚红袖活，叶焚歌死。”
“中杯饮，三魂离，天下乱。”
叶焚歌瞳孔一缩。
这破剧本，又来了？
她低头看肩上那道新伤，血珠正顺着胳膊往下淌，滴到地上，砸在左杯虚影上。
嗤——
血滴蒸发，酒影晃了晃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。
她咧嘴一笑：“哟，还挺怕真血？”
她抬起脚，冲着那三杯虚影就是一脚踹过去。
脚穿了过去，什么都没踢到。
但掌心漩涡突然一抽，三股力量猛地往里缩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。
“操。”她踉跄一步，“玩阴的是吧？”
萧寒在三步外站着，脸色发白。他想上前，刚迈一步，胸口就像撞上了一堵墙，硬生生被弹了回来。
他抬手摸了摸心口，那里空落落的，像是少了点什么——可偏偏又比从前轻松。
“这酒……不是幻象。”他沉声说，“是规则。”
“规则？”叶焚歌冷笑，“谁定的规则？你爹定的？还是我梦里那个疯批自己写的？”
她抬起手，盯着掌心那三色漩涡，低声道：“老子现在是三色光缠身，命格觉醒，同频共振，你说我是容器，我认了。但你要我再按你那套破剧本走一遍——”
她猛地抬头，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虚空：
“门都没有。”
话音刚落，右臂妖化骤然加剧。
皮肤底下血藤蠕动，一路爬到肩头，刺得她整条胳膊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。她咬牙撑住，没喊疼，反而笑出声：
“来啊，再加点料？看谁先疯？”
就在这时，一道火光从地面冲天而起。
楚红袖的火剑，原本被她插在地上，此刻剑身剧烈震颤，嗡鸣不止。
紧接着，一道虚影从剑中浮现。
楚红袖。
她半透明，像风中残烛，左臂胎记泛着微光，嘴角却挂着笑。
“怎么，又被人逼到墙角了？”她声音轻飘飘的，像在开玩笑。
叶焚歌一愣：“你他妈这时候还有心思贫？”
“我死了都比你清醒。”楚红袖抬手，火剑自动飞入她掌心，“三选一，老套路了。左杯是大局，右杯是情义，中杯是混乱——你选哪个，都是他们写的答案。”
她说着，忽然抬手，将火剑对准自己心口。
叶焚歌瞳孔骤缩：“你干啥？！”
“右杯即生路。”楚红袖轻声说，“我死，你活。这才是最划算的买卖。”
剑尖一寸寸推进。
血光从她胸口溢出，顺着剑身流下，与叶焚歌掌心的三色漩涡产生共鸣。
妖化瞬间加速，血藤爬过锁骨，直逼脖颈。
“放屁！”叶焚歌怒吼，猛地催动三色漩涡，掌心光流暴起，一把抓住火剑剑身，硬生生将剑从楚红袖手中抽了出来。
“谁准你替我做主了？！”
她反手一甩，火剑“哐”地一声插回地面，三色光缠上剑身，像锁链一样层层封住。
“你早就不欠这破命了！”她盯着楚红袖的虚影，声音发狠，“你不是备用品，不是牺牲品，更不是他妈的选项之一！”
楚红袖怔了怔，随即笑了：“你倒是越来越像个人了。”
“老子本来就是！”叶焚歌喘着粗气，右臂疼得几乎抬不起来，但她没松手，死死攥着火剑，“这破预言，谁定的？验过几次？有没有人试过——不选？”
她抬头，对着虚空大吼：
“听见没？老子不选！我验！”
话音落，天地骤然一静。
连风都停了。
三杯毒酒虚影悬浮半空，纹丝不动。
然后，一滴血雨，从虚空中凝出。
啪。
砸在焦土上，地面立刻泛起黑泡，像是被强酸腐蚀。
第二滴，第三滴……
血雨开始密集落下，每一滴落地，焦土就蠕动一下，像是有东西要从地底爬出来。
萧寒脸色一变：“怨灵重组！这是预言在具现化！”
“那就让它来。”叶焚歌冷笑，任由妖化继续蔓延，血藤爬到脖颈，几乎要缠上脸，“梦里你写纸条，现实你搞预言——你怕的，是不是我根本不想按你那套走？”
她抬起手，掌心三色漩涡逆向旋转，像一台抽气机，猛地将三杯毒酒虚影吸了过来。
虚影挣扎，扭曲，却挡不住那股吸力。
“老子不喝。”她咬牙，“我拆了你这破局。”
三杯虚影被她硬生生扯进掌心，漩涡一震，直接碾碎。
血雨还在下。
但她笑了。
“来啊，灭世啊。”她抬起火剑，剑尖划地，三色血顺着剑刃流下，在地上画出一道逆向阵纹，直指天穹，“你说这雨能毁九洲，那就毁给我看。”
她抬头，眼神狂得不像话：
“我叶焚歌，不认命，不认输，更不认——你定的规则。”
血雨砸在她脸上，滚烫。
她没躲。
右臂妖化已蔓延至耳根，皮肤下血藤如蛇游走，痛得她几乎站不稳。
但她还在笑。
“梦里那家伙临走前说，等我给他留个座。”她低声说，“我说等我烧完九洲谎言再讲。”
她抬手，三色漩涡光流暴涨，缠上火剑。
“现在——”
剑尖抬起，直指漫天血雨。
“老子先烧你这破预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