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少重跟疯了一样在街上乱走,脑子里全是爸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,还有林雅那张苍白的脸。
他不知道走了多久,最后累倒在城郊的野地里,昏死过去。
等他再睁开眼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他挣扎着坐起来,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一样。
顺手摸了摸头发,觉得手感不对,扯下一缕来看——全白了!
就在他对着那撮白头发发愣的时候,凌清雪和夜魅儿找来了。
“夫君!”凌清雪看到他这模样,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夜魅儿也吓坏了:“相公!你的头发……”
张少重冷冷地看着她们,特别是夜魅儿:“别叫我相公。”
夜魅儿愣住了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张少重惨笑,“你师尊杀了我爹妈,杀了我青梅竹马,你还问我什么意思?”
夜魅儿急得直跺脚:“那不是老魔头干的!我了解他,他要是真干了肯定不会不承认!”
张少重猛地站起来,指着自己的白头发:“那我这头发是怎么白的?我爸妈是怎么死的?现场那些魔气难道是假的?!”
凌清雪想劝架:“夫君,你先冷静……”
“冷静?”
张少重红着眼睛打断她,“死的不是你爹妈,你当然能冷静!”
这话说得太重,凌清雪脸色一白,说不出话来。
夜魅儿也火了:“张少重!你讲不讲道理?我都说了不是我师尊干的!”
“不是你师尊干的,那是谁干的?”
张少重冷笑,“难不成是你干的?”
夜魅儿气得浑身发抖,口不择言:“对!就是我干的!怎么样?谁让那个林雅整天缠着你了!”
这话一出口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夜魅儿自己也傻了,她本来是想气张少重,没想到说漏嘴了。
张少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凌清雪赶紧打圆场:“魅儿是气糊涂了,她乱说的!”
但已经晚了。
张少重死死盯着夜魅儿,一字一句地问:“你刚才说,是你干的?”
夜魅儿骑虎难下,索性破罐子破摔:“是又怎么样?我早就看那个林雅不顺眼了!还有你爸妈……”
啪!
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夜魅儿捂着脸,不敢相信地看着张少重: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”
张少重的手还在发抖,但他眼神冰冷:“从今天起,你我恩断义绝。”
凌清雪急忙拉住张少重:“夫君!魅儿说的是气话!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!”
就在这时,魔尊的声音突然传来:“她说得对,确实不是她干的。”
众人回头,只见魔尊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。
魔尊看着夜魅儿,血瞳中闪过一丝复杂:“因为她根本不是本座的徒弟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说出一个惊天秘密:“她是本座的亲生女儿。”
这下连凌清雪都惊呆了。
夜魅儿咬着嘴唇,默认了。
魔尊继续说:“正因为她是本座的女儿,本座才更不可能做这种事。本座就算再嗜杀,也不会杀亲家的父母,让女儿难做。”
张少重却根本听不进去,他指着夜魅儿:“所以呢?你是魔尊的女儿,就能随便杀人了?”
夜魅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我说了不是我干的!”
“那刚才为什么承认?”
“我……我是气你的!”
张少重惨笑:“气我?好,很好。你们父女俩一个杀人,一个包庇,真是绝配。”
魔尊皱眉:“小子,本座说了不是我们干的。那魔气虽然与本座同源,但略显驳杂,分明是有人伪装。”
凌清雪突然想到什么,看向玄玑真人的方向。
但玄玑真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。
张少重却已经心灰意冷。
他看看魔尊,又看看夜魅儿,最后对凌清雪说:“清雪,你要跟他们走,还是跟我走?”
凌清雪左右为难:“夫君,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……”
“没有误会!”
张少重打断她,“我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。既然你选择相信他们,那我们也到此为止吧。”
他说完转身就走,白发在风中飘动,背影决绝。
夜魅儿想追,被魔尊拉住:“让他静一静。”
凌清雪看着张少重远去的背影,泪流满面。
夜魅儿突然甩开魔尊的手,怒道:“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我是你女儿?”
魔尊叹气:“本座以为时机未到。”
“现在时机就到了?”
夜魅儿指着张少重消失的方向,“他都不要我了!”
凌清雪擦掉眼泪,突然说:“我觉得这事有蹊跷。魅儿,你刚才太冲动了。”
夜魅儿也后悔了:“我……我就是气他什么都不问就认定是我们干的……”
魔尊血瞳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有人在暗中搞鬼。那魔气虽然模仿得很像,但细究之下仍有破绽。”
而此时,张少重独自一人走在荒郊野外,满心悲凉。
父母惨死,青梅竹马身亡,现在连最亲密的两个女人也离他而去。
一夜之间,他失去了所有。
混沌之气在体内疯狂运转,与他的悲痛愤怒相互交织。
白发随风飘扬,让他看起来苍老了十岁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他跪在地上,仰天怒吼。
突然,他体内混沌之气暴走,一口鲜血喷出,再次昏死过去。
等他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,身边坐着玄玑真人。
“前辈?”张少重虚弱地开口。
玄玑真人叹了口气:“老夫路过,见你昏迷在地,便将你带来此处。”
张少重苦笑:“让前辈见笑了。”
玄玑真人摇头:“魔头终究是魔头,本性难移。”
张少重沉默不语。
玄玑真人又道:“你若想报仇,单凭现在的修为远远不够。不如随老夫回太清宗,老夫传你无上大道,待你修为大成,再报仇不迟。”
张少重看着自己雪白的头发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:“好,我跟你走。”
而此时,夜魅儿和凌清雪正在疯狂寻找张少重。
魔尊闭目感应片刻,突然睁眼:“找不到他的气息,应该是有人帮他掩盖了天机。”
夜魅儿急了:“那怎么办?”
凌清雪突然想到什么:“会不会是……师尊?”
三人对视一眼,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