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少重扭了扭脖子，骨节“咔吧咔吧”炸响，像一串小鞭炮。
“刚才……打得很爽是吧？”
他又重复了一遍，声音不高，却像有人拿钝刀子往耳膜里慢慢锉。
对面那群东瀛修士这才如梦初醒，也不知谁带头，“哗啦”一声集体往后退了三大步。
“混沌金丹……他、他真成功了？”
“跑，快跑！”
“跑！”
不知谁吼了一嗓子，十几道遁光瞬间炸开，跟捅了马蜂窝似的，往四面八方乱窜。
“跑？”
张少重咧嘴一笑，露出八颗雪白牙齿，“老子让你们先飞三息。”
他抬手，五指虚握——
轰！！
虚空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地攥紧，最前面那名筑基大圆满还没来及撕裂符箓，就直接被捏成一张血肉纸片，“啪叽”贴在地上，红白血沫溅出三米远。
“一息。”
张少重轻声数着，脚步一迈，人还在原地，可东边三百丈外，另一名筑基初期的灰发老者面前，突然又多出一个他。
“你——”
灰发老者只来及吐出一个字，张少重并指如刀，自上而下轻轻一划。
刺啦——
人、护体罡气、腰间储物袋、脚下飞剑，一并裂成两半，被切成平滑的两瓣，咕噜噜滚进泥里。
“两息。”
他再次消失。
南面，两名结伴而跑的刀修忽觉头顶一暗，抬头只见一只由混沌气凝成的灰色脚印，迎风就涨，十丈、百丈——
“不！”
轰！！
脚印踩下，地表直接陷出一个三丈深的巨坑，坑底只剩两团模糊肉饼，连刀鞘都碾成了铁渣。
“三息到了。”
张少重回到原地，像从未动过，衣角都没飘一下。
剩余七八人肝胆俱裂，有人“噗通”一声跪倒，磕头如捣蒜：“前辈饶命！——”
“嘘。”
张少重竖起一根手指，轻轻吹了口气。
呼——
混沌气化作一缕灰色微风，掠过山头。
跪地那几人还保持着磕头的姿势，却从眉心开始，一寸寸灰化，风一吹，整个人散成漫天沙粉，簌簌落地，连声惨叫都没来及发出。
“现在轮到你们了。”
他抬眼，望向更远逃跑的人。
可他们再快，也快不过张少重心念一动。
“混沌——锁。”
滋啦啦！
以他为中心，方圆十里，所有灵气、魔气、阴气、阳气，瞬间被抽成真空，空气像凝固的水泥。
上百名修士直接被定在半空，保持各种滑稽姿势：有人左脚踩右脚，有人剑尖指自己屁股，还有人张嘴咬舌头，表情惊恐到扭曲。
张少重伸出右手，啪地打了个响指。
“烟花。”
嘭嘭嘭嘭嘭——
一个接一个修士体内能量、筑基道台，被强行抽离，当空炸成一朵朵血色烟花。
夜空瞬间被染成暗红，像打翻的朱砂墨。
惨叫、哀嚎、咒骂、求饶，混杂成一首死亡交响曲。
张少重负手而立，安静欣赏，嘴里还哼着小曲：“一闪一闪亮晶晶，满天都是血星星……”
……
十息之后，锁空消散。
天空干净得连只苍蝇都没剩下，只剩漫天血雨“哗啦啦”落下，把整片山头染成屠宰场。
凌清雪和夜魅儿远远看着，俏脸发白，又隐隐发红——激动的。
“夫君他……现在好变态了。”
夜魅儿舔了舔嘴角血渍，眸子里闪着妖异的光，“老娘这次押对宝了！”
凌清雪没说话，只是握紧长剑，冰蓝眸子里倒映着那个踏血而立的背影，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。
张少重低头，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点的衣袍，皱眉：“脏。”
混沌气一卷，血污瞬间蒸发，白衣如新。
他抬头，望向更南方，那里有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——东瀛首都，靖国神社就立在城市正中心，远远能看见朱红色鸟居，像一张嘲笑的巨口。
“接下来，收点利息。”
他一步迈出，人已消失在原地。
……
靖国神社，今晚热闹得很。
一群高层正举行“安魂祭”，身穿狩衣的神官摇着铃铛，嘴里叽里咕噜念叨，下方数百名信徒跪伏在地，满脸狂热。
“愿我大东瀛武运长久，英魂归国，护佑子民……”
话音未落。
轰！！
头顶夜空突然裂开一道千丈缝隙，一只由混沌气凝成的巨拳，像天外陨石，一拳轰下！
鸟居瞬间炸成齑粉，地面被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拳坑，冲击波横扫，整片神社建筑群“哗啦”一下，纸片似的被掀飞。
神官、信徒、石碑、铜灯、供桌、灵位……集体上天，又噼里啪啦下雨般摔回地面，摔成满地残肢断臂。
“敌袭！敌袭！”
留守的阴阳寮修士疯狂催动护国大阵，可阵纹刚亮，就被张少重一脚踩灭。
“吵死了。”
他抬手，五指张开，混沌气化作一只灰光大手，左右开弓，噼里啪啦正反抽了十几下，把大阵光幕当玻璃一样抽成碎片。
随后身形一晃，直接出现在神社主殿屋顶，脚尖一点，整栋大殿“咔嚓”一声，从中折断，轰然倒塌。
烟尘冲霄。
张少重踏在废墟之巅，右手一翻，混沌气凝成一杆十丈巨笔，铁钩银划，龙飞凤舞——
唰唰唰唰！
废墟正中央，四个大字深深刻进地底，每一笔都迸溅火星：
东瀛病夫
“字有点丑，凑合看。”
他随手把巨笔一扔，像丢垃圾。
远处，终于有电视台的直升机胆颤心惊靠近，探照灯打过来，正好拍到这一幕——
白衣青年，脚踏碎殿，背对血字，朝镜头比了个中指。
全球直播，画面瞬间炸裂。
……
“收工。”
张少重拍拍手，转身一步，回到两女身边。
凌清雪看着他，欲言又止：“夫君，你……”
“放心，没杀过瘾，下次再来。”
夜魅儿兴奋得直蹦：“老娘要回去开坛酒庆功！不醉不归！”
张少重搂住两女肩膀，大笑：“走，回家！今晚双修，双倍快乐！”
“呸！”
“臭流氓！”
两女同时红着脸啐他，却没人真的挣脱。
三人踏血而去，背影很快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。
只留下身后，那四个被刻进地心的大字，在探照灯下幽幽反光，像四记响亮耳光，抽得整个东瀛修行界，集体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