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玄孤身踏入密林,手中神鞭缠腕,腰间挂满符箓。他已三日未眠,双眼布满血丝,却目光如炬。脚下的兽爪印清晰可见——带血、凌乱,却始终绕开天罡弟子巡逻路线,仿佛刻意回避同门。
“芷敏……你还在护着我们。”他声音沙哑,心头酸楚。
忽然,前方林中传来低吼。数十双血红眼睛在黑暗中亮起,如鬼火浮动。麒狗群现身了!它们不再狂躁,而是列阵而立,头颅微垂,似在守护什么。
张玄握紧神鞭:“让开!否则,诛魂!”
麒狗群齐声咆哮,猛然扑来!
第一回合:神鞭破影,符火焚林
张玄身形暴退,左手甩出三道“天罡镇魂符”,右手神鞭横扫。
“啪——!”
鞭影如电,抽中为首麒狗。那畜生惨叫一声,魂体竟被抽出半截,黑烟缭绕。可它未倒,反而更凶,利爪撕向张玄咽喉。
“果然有古怪!”张玄心惊。寻常邪兽被神鞭抽中必魂飞魄散,这些麒狗却似有“护魂膜”!
他迅速结印:“离火为阳,焚邪净秽——燃!”
三道符箓爆燃,化作赤色火墙。麒狗群撞入火中,皮毛焦黑,却硬生生冲出,眼中凶光更盛。
“它们不怕火?”张玄咬牙,翻身后跃,踩上树干借力,“那就试试这个!”
他从怀中掏出一物——金蟾特制的九转火毒丹,捏碎撒向空中。
毒雾弥漫,麒狗吸入后动作迟缓,口鼻溢黑血。可下一秒,它们竟齐齐仰天长啸,体内涌出黑气,将毒雾逼出体外!
“糟了!”张玄瞳孔骤缩,“它们在互相疗伤!”
原来,麒狗群以“怨婴魂链”相连,一犬受伤,余犬分魂补之,近乎不死之身!
第二回合:奇门遁甲,困兽之局
张玄急中生智,迅速布阵。他咬破指尖,以血为墨,在地面画出“奇门八门阵”。
“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——转!”
阵成刹那,林间地形骤变!树木移位,岩石隆起,形成迷宫。麒狗群冲入其中,顿时迷失方向,互相冲撞。
“就是现在!”张玄跃上高枝,取出“雷击木哨”,吹响“五雷召将咒”。
轰隆——!
一道天雷劈下,正中阵眼。雷光顺着阵纹蔓延,将七只麒狗电得魂体溃散。
可第八只麒狗竟跃出阵外,直扑张玄藏身之树!
“找死!”张玄翻身落地,神鞭回旋,如龙绞杀。鞭梢精准刺入麒狗天灵盖,猛然一扯——
“吼——!”麒狗魂核被硬生生抽出!
可就在此时,树后阴影中,一道身影缓缓走出。
鬼子头颅,兽爪人身,浑身血污——正是周芷敏!
她眼中含泪,喉咙发出呜咽,似在哀求:“别打了……”
张玄浑身一震:“芷敏!”
他收鞭欲迎,可麒狗群立刻挡在周芷敏身前,龇牙低吼,如临大敌。
“你们……是在保护她?”张玄恍然,“她已成你们的‘母’?”
周芷敏点头,泪水滑落。她抬起兽爪,指向自己腹部——那里曾孕育他们的孩子,如今只剩空荡与罪孽。
张玄心如刀绞:“跟我回去!师父有办法救你!”
周芷敏摇头,指了指自己的鬼子脸,又指了指麒狗群,意思分明:“我已非人,回去只会害你们。”
第三回合:夫妻对决,情断血刃
就在此时,林外传来呼喝声。
“张师兄!我们来了!”二两酒率贞心辅阵赶到,三百艺伎手持符弩,箭尖泛着寒光。
“还有我们!”李丹带石敢当群压境,火石如雨。
“别靠近!”张玄急喝,“她是芷敏!”
可麒狗群已进入狂暴状态。它们感知到威胁,猛然扑向援军!
“放箭!”二两酒令下。
符弩齐发,箭矢如蝗。可麒狗魂链相连,一犬中箭,余犬分担伤害,竟无一毙命!
“用火石!”李丹怒吼。
石敢当抛出毒爆火石,炸开黑雾。可麒狗早已适应毒雾,反而借雾掩护,突袭至阵前!
一名艺伎被扑倒,利爪撕喉,鲜血喷溅。
“芷敏!控制它们!”张玄怒吼。
周芷敏痛苦摇头,指了指自己喉咙——她已无法言语,更无法控制麒狗群的本能杀戮。
“那就只能……”张玄眼中闪过决绝,“先制服你!”
他猛然祭出“同心锁魂咒”——那是他与周芷敏成婚时种下的秘术,本用于感应,此刻却被他逆转为“缚魂索”!
金光自他掌心射出,直锁周芷敏心口!
周芷敏惨叫一声,跪倒在地。麒狗群疯狂反扑,却被金光震退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张玄泪流满面,一步步走近,“我必须带你回去!”
可就在他伸手欲扶时,周芷敏眼中忽现挣扎之色。她猛地抬头,鬼子脸狰狞扭曲,兽爪挥出——
“噗!”
利爪贯穿张玄胸膛!
鲜血喷涌。
张玄瞪大双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周芷敏也愣住了。她低头看自己的爪,又看张玄胸口的血洞,眼中泪水如瀑。她想拔出爪子,可身体已被麒母本能控制,竟再次挥爪!
“住手!”二两酒怒吼,符弩瞄准周芷敏。
“别伤她!”张玄咳血,却仍护在她身前,“她是被迫的!”
就在此时,天空传来一声冷喝:
“孽障!还不伏诛!”
王道玄与泰山姥姥降临!
泰山姥姥手持“诛心镜”,镜面映出周芷敏鬼子头颅,冷冷道:“道玄,动手吧!再拖下去,张玄也要死!”
王道玄闭目,手中求正剑嗡鸣。
“芷敏……”他声音悲悯,“若你尚存一丝人性,便自封魂核,随我回山。”
周芷敏看着张玄胸口的血,又看师父师娘冰冷的眼神,终于崩溃。
她仰天长啸,声如麒狗,却带着人类的哭腔。
随后,她转身狂奔,麒狗群紧随,消失于深山。
张玄欲追,却因失血过多,昏倒在地。
祖庭议事厅,灯火通明。
张玄包扎伤口,坚持跪地:“师父!师娘!芷敏没失控!她是被麒母本能驱使!求你们救她!”
泰山姥姥冷笑:“食子成魔,已是大逆。若放任不管,必成祸患。”
“她是受害者!”王道玄怒喝,“我们该救她,不是杀她!”
“救?”泰山姥姥眼中含泪,“我比谁都疼她!可若她失控,伤及同门,谁来负责?”
二两酒插话:“或许……我们可以设法剥离她体内的麒母魂?”
“谈何容易!”李丹摇头,“她已与麒狗魂链融合,强行剥离,必魂飞魄散。”
金蟾挠头:“要不……给她吃点解毒鸭腿?”
全场沉默。
最终,王道玄长叹:“给我七日。若七日内无法救回芷敏,便由我亲手……送她解脱。”
张玄叩首:“谢师父!”
夜色中,他独自回到房间,取出周芷敏留下的《女诫注疏》,轻抚页角酱渍。
“等我……”他喃喃,“我一定带你回家。”
而深山某处,周芷敏蜷在树洞中,抚摸自己狰狞的脸,泪水滴落。
她多想喊一声:“夫君,我……”喉咙里,只发出野兽般的呜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