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婆，那我先走了，下次给您补送元代的碗。” 周阳鞠了一躬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等一下。” 孟婆叫住他，眼神有点严肃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最近我这汤有点不对劲？”
周阳愣了一下：“不对劲？怎么不对劲？”
“以前的汤，鬼魂喝了能忘记前尘往事，安安心心投胎。但最近这几天，有些鬼魂喝了汤，不仅没忘记，反而更激动了，有的还说‘汤里有股怪味’。” 孟婆皱着眉，“我查了好几次，汤的配方没问题，食材也没问题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你以后送单的时候，多留意一下，要是发现什么异常，跟马爷说一声。”
周阳心里一动，想起昨天马爷说过，赵无常在搞走私，难道跟这个有关？他点了点头：“好的孟婆，我会留意的。”
离开汤驿站，周阳沿着石板路往回走。刚走没几步，就听到身后有人喊：“等一下！送单员哥哥，等等我！”
他转过身，看到一个穿着白色 t 恤、牛仔裤的年轻男孩，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，长得挺清秀，就是脸色有点白 —— 是个鬼魂。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纸扎的汉堡，正大口大口地吃着，看到周阳转身，跑了过来。
“送单员哥哥，你是不是要回阳间啊？能不能带我一起走？我路痴，找不到回去的路了。” 男孩挠了挠头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。
周阳打量了他一下，问：“你是谁？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“我叫小白，是地府外卖部的实习鬼差，昨天刚入职。” 小白拍了拍胸脯，“我昨天跟你一起签的合同，你忘了？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 hR，还跟你说‘实习鬼差要跟老送单员学习’。”
周阳想了想，昨天签合同的时候，确实有个年轻男孩在旁边，不过当时他太紧张，没太注意。“你是实习鬼差？那你怎么会路痴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 小白苦着脸，“我生前就是路痴，出门全靠导航，没想到死了还是路痴。昨天跟一个老送单员去乱葬岗送单，回来的时候跟丢了，在这转悠了一晚上，饿坏了，刚才看到你外卖箱里有纸扎汉堡，就忍不住拿了一个……”
他说着，指了指手里的汉堡，眼神有点闪躲：“对不起啊，我不是故意偷的，我会赔你钱的！我这个月的实习工资有 500 阴德值，我可以分你 200……”
周阳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，忍不住笑了：“算了，一个汉堡而已，不用赔。你要回哪里？我带你回去。”
小白眼睛一亮，高兴地跳了起来：“真的吗？太谢谢你了！我要回地府外卖部，就在忘川河对岸的‘鬼差办公楼’。”
两人一起往摆渡船的方向走。小白话很多，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：“送单员哥哥，你昨天送的那单张大爷，我认识！他孙子跟我是同学，在投胎中转站待着呢，说张大爷天天给他打电话，可开心了。”“送单员哥哥，你知道吗？地府外卖部的黑猫部长可严了，昨天开会的时候，还骂了一个送单员，说他好评率太低。”“送单员哥哥，你以后能不能带我一起送单啊？我会鬼话翻译，能帮你跟厉鬼沟通，还能帮你拿东西……”
周阳听着他说话，心里觉得挺有意思。小白虽然路痴、贪吃，但很活泼，跟他在一起，连阴间的阴森感都少了很多。
快到摆渡船的时候，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两个黑影，挡住了他们的路。那是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，脸长得很凶，手里拿着棍子，盯着周阳的外卖箱。
“小子，把外卖箱里的东西交出来！” 其中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，“这单是我们王哥先盯上的，你凭什么抢？”
周阳心里一紧，知道遇到抢单的了。马爷昨天说过，阴间有很多黑心鬼商，专门抢高提成的订单，王哥应该就是王老五。
“这是我的订单，我已经送完了，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。” 周阳把外卖箱往身后挪了挪，警惕地看着他们。
“少废话！” 另一个男人举起棍子，就要打过来，“王哥说了，只要是特殊阴单，不管送没送完，都要交出来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！”
小白突然挡在周阳前面，对着那两个男人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—— 像是 “呜呜啦啦” 的声音，听不懂。那两个男人听到后，脸色变了变，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你…… 你会说‘厉鬼暗语’？” 其中一个男人有点害怕地问。
小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：“当然！我可是地府外卖部的实习鬼差，专门学过鬼话翻译。我刚才跟你们说，这是马爷的朋友，你们要是敢动他，马爷饶不了你们！”
那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，显然有点怕马爷。他们犹豫了一下，放下棍子：“行，算你们厉害，我们走！” 说完，转身跑进了树林里。
周阳松了一口气，拍了拍小白的肩膀：“小白，你真厉害！刚才那是什么话？”
“是厉鬼暗语，只有阴间的老鬼才会说。” 小白得意地说，“我生前喜欢看恐怖片，里面有讲过这个，没想到死了还真用上了。对了，送单员哥哥，你以后要是遇到抢单的，就跟我说，我帮你骂他们！”
周阳笑了：“好，以后就靠你了。”
两人坐上摆渡船，回到了阳间。老槐树下，马爷还在等着他们。看到小白，马爷笑了：“小白，你这小子，昨天跟丢了，让我好找。”
“马爷，对不起，我路痴。” 小白挠了挠头，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行了，以后跟周阳一起送单，别再跟丢了。” 马爷对小白说，然后又转向周阳，“刚才遇到王老五的人了？”
周阳点了点头：“嗯，他们想抢我的外卖箱，幸好小白会说厉鬼暗语，把他们吓跑了。”
“王老五这小子，越来越嚣张了。” 马爷皱着眉，“他不仅抢单，还倒卖过期的纸扎祭品，上次有个送单员送了他的过期月饼，被顾客投诉，扣了半个月奖金。你以后遇到他的人，尽量别跟他们硬拼，要是实在躲不开，就给我打电话。”
他递给周阳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：“这是我的阴间手机号，有急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周阳接过纸条，小心翼翼地放好：“谢谢马爷。”
跟马爷、小白道别后，周阳骑着电动车往回走。太阳已经升起来了，金色的阳光洒在马路上，很温暖。他的心情很好，不仅赚了 2000 块，还认识了马爷和小白，解决了抢单的麻烦。
路过一家早餐店的时候，他停了下来，走进去点了一笼包子、一碗豆浆。包子是猪肉馅的，热气腾腾的，咬一口满嘴流油。他很久没这么痛快地吃早餐了，以前都是买个馒头或者包子，边走边吃，生怕耽误送单。
“慢慢吃，不急。” 周阳对自己说。
吃完早餐，他骑着电动车回城中村。路过一家手机店的时候，他停下来看了看橱窗里的手机 —— 最新款的苹果手机，要八千多。他以前想都不敢想，现在觉得，只要好好送阴间外卖，迟早能买上。
回到隔断间，他把外卖箱放在墙角，打开手机，点开 “阴间外卖” App。App 首页有个 “公告”，标题是：“【地府外卖部月度考核通知】考核时间：本月底，考核内容：好评率（占比 60%）、订单完成率（占比 30%）、特殊阴单完成数（占比 10%），考核前 10 名奖励阳间购物卡 5000 元，连续三个月考核前 10 名，奖励‘阳间购房补贴 10 万’。”
周阳的眼睛亮了。购房补贴 10 万！要是能拿到，离 500 万首付又近了一步。他握紧了拳头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：“一定要好好送单，争取拿到考核奖励！”
就在这时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，是一条陌生的短信：“小子，别多管闲事。孟婆汤的事，不是你该打听的。再敢留意，下次就不是抢单那么简单了。”
发件人号码是一串乱码，看不到归属地。
周阳的心里一沉。是王老五的人？还是…… 赵无常？
他想起孟婆说的 “汤不对劲”，想起马爷说的 “赵无常走私”，再看看这条短信 —— 看来，阴间外卖这份工作，不仅有高收入，还有看不见的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