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望川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泛白。
好几次他想让妹妹留下，可他不能给荞荞增加压力，荞荞已经够苦了。
两个小女娃突然失控，扑通一声跪在顾荞荞面前：“姐姐，求求你救救我娘好不好？她快要被我爹打死了……”
磕了个头，秦大丫怯生生的看了眼顾荞荞。
秦二丫学着姐姐的样子，也磕了一个头：“姐姐，别赶我们走好不好？我们会干很多活，吃的也很少。”
她好怕回家，好怕爹和爷爷奶奶，他们不仅不给吃饭，还要她们干很多活，她打心眼里不想回去。
姐姐家有肉吃，但她可以不吃的，只要有个住的地方不被打就可以。
“大丫二丫，你们说的什么傻话，你大舅本就生病了，姐姐也还小，可千万不能添乱。”
顾望梅死气沉沉的脸上一片慌乱。
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让大哥为难，他已经够苦了，她和孩子又怎么能来添乱。
她一把就将两个女儿拽入怀中，泪水止不住的流：“大丫二丫，咱们也看到大舅了，现在回去吧，你爹和爷奶还在家中等着。”
想到回家又是免不了的毒打，顾望梅绝望的淌下一行泪水。
“不，娘，不要回家，爹和爷奶会打死我们的。”秦大丫双手死死拽住她，不让她走半步。
“姑姑，要不你和姑父离婚？留下来吧。”
顾荞荞心里也盘算着，要是姑姑离婚了还可以帮着看爹和弟妹，她就可以安心上山下地。
顾望梅瞪大双眸，甚至忘了流泪。
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，可这时代的人哪个不是嫁鸡随鸡，嫁狗随狗，离婚是被戳脊梁骨的事。
她要是离婚回娘家，得被唾沫给淹死。
顾望川的心扑通跳个不停，荞荞的话好像有些道理，妹妹都过成这样还不离婚等死吗？
他上前把秦小丫抱怀中，温柔拭去她脸颊的泪水：“妹妹，荞荞说的对，离婚吧！”
顾望梅多年的委屈倾泻而出。
大哥都这么说，那她就离婚吧，就算被人戳脊梁骨她也认了。
“好，我听大哥的，我这就回去离婚。”她说着就要往外走，被顾荞荞一把拽住手腕。
“姑姑，要离婚也得吃饭不是？吃饭了我陪你走一趟。”
原书中，姑姑根本没办结婚证，只摆了三桌酒席就完事，不只是她，农村基本都很少办结婚证。
在她们的观念里，只要办了酒席就算结婚。
没有结婚证的婚姻又哪来的离婚一说。
顾荞荞答应陪她回去，不过是给她讨一个说法，姑姑当牛做马这几年，还被欺负得不成样，当真以为她娘家没人。
顾望梅内心感动，对这侄女是越发疼爱。
饭后，顾荞荞让两个妹妹在家嗑瓜子，她和爹带着姑姑去了秦家。
顾望梅牵着顾荞荞的手，和顾望川并排走着。
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，有侄女疼，还有大哥撑腰，即便大哥只是跟她一起，她眼中也多了一丝亮光。
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，才走到隔壁的秦家大队。
离家越来越近，顾望梅的身子本能的颤抖，手心也不断冒着冷汗。
“别怕，姑姑，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。”顾荞荞紧了紧她的手。
不远处的五间木瓦房正是秦家，比起顾家，他们的房子好了不止半点。
五年前就是看中秦家的条件，顾奶奶当即就同意女儿嫁给秦家老大。
倒是没想到秦家仗着兄弟多，家境比别人优越一些，就把媳妇不当人。
不对，是不把没生男娃的媳妇当人。
顾荞荞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来得痛快，上前一脚把秦家大门踹飞。
大门砸在院中发出哐当一声巨响。
秦家男女老少全都跑出来查看，直到看见顾望梅，眼中全都闪过一抹愤怒之色。
秦家国更是二话不说，抄起柴堆上的斧头就朝顾望梅走去。
“死婆娘，去趟死绝的娘家敢惹老子了？看老子不把你宰了。”
看着劈过来的斧头，顾望梅吓得脑子一片空白，根本忘了反应。
“小卡拉米，你惹到姑奶奶了。”斧头落下之际，顾荞荞稳稳握住斧头把，顺手夺过就把他踹入雪中。
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，把他揍的哭爹喊娘。
“你不是挺能？再给我装逼试试？敢打女人，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报应。”
在他被揍的鼻青脸肿已经说不出话时，顾荞荞才把他一脚踹飞到秦家人面前。
“还有谁不服？单挑和群挑都可以。”
顾荞荞好庆幸有天生神力，不然被干翻的就是她了。
秦家妇女小孩吓得躲进屋子。
只有父子四人满脸怒气的瞪着她：“你是哪里来得黄毛丫头竟敢打我大哥？”说话的是秦家国的二弟，秦家云。
“忘了自我介绍，我就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顾荞荞，顾望梅的亲侄女是也，怎么样？怕了吧？”
顾荞荞用拇指抹了下鼻尖，看着秦家父子笑的像个小狐狸。
至于她爹，在一旁不断鼓掌：“荞荞加油，打他。”只不过眼中冷到没有一丝温度。
本来他准备出手，哪知荞荞这么猛，一招就把人给制服，那他就给荞荞加油。
“太过分了，竟敢欺负我儿，给我打。”秦老汉气的吹胡子瞪眼，朝几个儿子招呼：“给我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。”
几个男人拿的拿刀，拿的拿木棒朝顾荞荞冲过来，看似凶狠，实则也伤的有点狠。
顾荞荞是一点也没手软，把几个大男人揍的满地找牙。
这下秦老汉彻底怕了，也不管在雪地里嗷嗷大叫的儿子们，退进屋把大门给关了个严实。
“姑父，这些年姑姑在你家当牛做马，这不她不想和你过了，你看对她补偿多少吧？不过按我说，怎么也得一年一百块，一共五年就五百块，赶紧把钱拿来吧，她还等着离开呢。”
“什么？你休想拿我家的钱。”
秦家国也不嚎了，颤颤悠悠起身走向顾望梅：“臭婆娘，敢找人要钱？你这是皮痒了？识相的赶紧滚去干活，我就不追究你找人打伤我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