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修远低声道:“他,伏法了?”
郑磊与李玄心一个半跪在地上,一个用剑支撑身体。
呼啸的风吹过来,玄清的身体在风中一寸寸化为灰烬,又随风消散。
陆修远松口气,心神一松,只觉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识。
等陆修远恢复意识的时候,他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雪白的病房中,头顶亮着一盏小灯。。
他只觉得浑身乏力,四周酸软。
“醒了,终于醒了!”陆母惊喜叫到。
“妈,你怎么来了?”
陆母抬头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你和晏辰都进了医院,我能不来吗?”
陆修远看向隔病床,顾晏辰正趴在上面他。
顾晏辰俊美的脸上血色全无,手上挂着吊瓶,凌厉的双眼微闭。
陆修远心中一惊,“妈,辰哥怎么还没醒?”
陆母拿来一个吸管杯,“晏辰昨天便醒了,倒是你,昏迷了两天两夜了!”
陆修远“啊”了一声,吸了两口水。
“妈,我没事,我只是力竭而已。”
陆父推门进来,他表情严肃,“你那天施法过多,日后万不可如此。”
陆修远连连点头,他明白自己的情况,他最后洒出的八卦盘形成的结界全靠他的法力支撑,可不就力竭了。
“爸,玄清真人伏法了,其余人呢?”
陆父轻轻坐下,低声道:“又销声匿迹了,不少人投奔了赤殃鬼王,如今不知躲到何处去了。玄清观中有问题的人,都已经被捕,他们证实玄清便是紫阳。”
陆修远还想继续追问,却被陆父制止,“这些事情,明天再说。你再休息一下。”
陆修远见父母眼下一圈漆黑,眼中还带着血丝,便又闭上眼睛。
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法入睡,结果很快又昏睡过去。
与此同时,仓行山中。
右护法站在一处山坡上,漫天的星子洒下点点星光。
他双眼露着怒火,目不转睛看着下方。
地面上还残留着激战的痕迹,四周围着警戒线。
右护法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,他缩着脖子,小声道:“护法,咱们的人损失很多,怎么办?上仙会不会把我们全杀了?”
右护法怒极反笑,他冷声道:“不会,我还有用,师兄没了,他可以在找一个替身。我没了,他去哪里找一个法力高深又受他控制的人?”
男人心中发苦,“可是,我害怕呀。您自然是没事,毕竟是师徒,可是我们这些小喽啰,上仙捏死我们,不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吗?”
右护法道:“哼,他要是想让你死,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?”
右护法心中大恨,他原本以为,他与师兄之间,那个老不死的若是要动手,那也应该是他。
这些日子他谨慎万分,结果出来的消息确实,师兄暴露,带着一些手下躲进了仓行山。
他立时便觉得不妙,怀疑师兄被推出来做替死鬼,果不其然。
呼——,他吐出一口闷气,如今他手下损失大半,便是还在的人,心思浮动,现在快成光杆司令了。
更让他忧心的是,不知日后如何。
他想了想,“走,近日有‘新人’来接替师兄,还要为师兄举行葬礼,咱们可不能迟到。”
男人身子立时抖了起来,“哎呦,这死的怎么不是赤殃鬼王。”
是啊,右护法心想,死的怎么是师兄呢。
九曲山脉某处,赤殃鬼王斜靠在石壁上,低头间,红盖头微微晃动。
“上仙真是好狠的心,那可是你一手带大的弟子,对你一向忠心。”赤殃鬼王的轻柔的声音带着冷意。
一个粗哑的声音从石壁上镶嵌的铜镜中传出,“那些协会以及调查科的人不是吃素的,他既然对沈曜霆心软,自当想到有今日。”
赤殃鬼王咯咯一笑,“我本以为你会对右护法下手,毕竟他这些年可真太活跃了。”
“哼。”紫阳冷笑道:“他还有用处。我这个大徒弟也不老实,否则,右护法是如何聚拢了这么多人?”
赤殃鬼王心念一转,明白过来,右护法拉拢人用的的钱,是左护法提供的。
她捏起手中的红手帕,“上仙还没说,找我是何事呢?”
紫阳道:“投奔你的人,不要动。后日,代理左护法会将他们带走。”
一只皮肤细腻的手出现在铜镜中,修长的手指拈着拂尘。
赤殃鬼王捏着红手帕的手一顿,她说道:“恭喜上仙夺舍成功。”
紫阳道:“这具身体还是差一些,可惜了沈曜霆那具身体。”
赤殃鬼王低头咯咯一笑,“上仙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。”
“鬼王放心,老朽铭记在心。”
赤殃鬼王袖子一甩,浓厚的阴气盖住铜镜。
“这下有好戏看了。”
陆修远被查房的声音吵醒,他睁开眼睛,窗外灿烂的阳光投射进来。
他揉了一下眼睛,看向隔壁病床,顾晏辰对他露出一抹笑。
陆修远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,陆母进来时,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。
穿着病服依然不掩美貌的男子,他趴在病床上,脸上的微笑,眼中的温柔,让人忍不住盯着看个不停。
哪怕是她这个看惯了的人,也忍不住赞叹,顾晏辰这小子太养眼了,尤其时笑起来的时候,浑身的冷意与锋利消散干净,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消失,只余下犹如春风般的温柔。
陆修远轻咳两声,“妈,早。”
陆母将早饭放下,眉眼中的疲惫消散了一些,“你们快先吃早饭,其余的事情等会再说。”
陆修远乖乖吃起早饭,顾晏辰也从病床上坐起来,行动间拉扯到后背的伤,他微蹙了一下眉头。
陆修远问道:“辰哥,你慢点。后背的伤怎么样了?你别动,我来喂你!”
说着,三两下将白粥吞入腹中。
顾晏辰道:“没事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陆母看陆修远要去喂顾晏辰,一边觉得儿子终于长大了,一边又觉得好笑。
“好了,你这毛手毛脚的,还不够添乱的。”
一面说着,一面端起粥碗。
顾晏辰忙道:“师母,我刚才起身发力才拉扯到后背,吃个早饭没事。”
说着,从陆母手中夺过粥,几口下肚。
陆修远见他并非逞强,这才算是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