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整晚都在猎杀这些异种？”
白泽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，表情一言难尽。
叶凌冷着脸擦了擦匕首：“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【76：33：54】
刷了一晚上怪，倒计时终于增加到了三天。
“晚上来了这么多异种？”影倒抽了一口凉气，“从前我守夜的时候，除了偶尔几只不长眼的凑过来，从没见过这么多！”
“可能是碰巧吧。”叶凌说。
在她杀了几只异种之后，周围确实就没有异种再出现了。
但叶凌并不甘心，她不敢离开火堆太远，想了想，就抓起一只八级异种的尸体，剖开了肚子吊在树上。
风带着血腥味扩散开来。
低阶异种没有智慧，只知道凭本能做事，闻到血腥味之后，更多的异种朝这边赶了过来。
叶凌一刀一个抹了它们的脖子，一只的血流干了，她就换一只挂上。
在等待异种到来的间隙，她顺便撬开了七级异种的头颅寻找结晶，但很可惜还是一无所获。
她从手环上查出，结晶是极少见的，异种等级越高，则越有可能产生结晶。
像八级九级的异种，几乎是完全不可能有的。
“你们挑一下，那些有用的带上，没用的丢了就是。”叶凌十分疲惫，“我先睡一会儿，如果遇到危险就叫我。”
她拉开车门上了车，闭上了眼睛，很快便睡着了。
等再次醒来的时候，越野车已经行驶在颠簸的路上了。
“醒了？吃些东西吧。”白泽说着，将水囊递给了她，“回程我们绕过嚎哭森林，路途相对长一些。”
叶凌接过水囊喝了几口，等她喝完，后座的岩递了一块肉干过来。
“前面是‘垃圾场’，”白泽说，“先填饱肚子，不然到了‘垃圾场’，你怕是就吃不下了。”
叶凌从善如流地咬了一口肉干：“垃圾场？”
“就是‘捡垃圾’的地方。”白泽说，“雇佣兵公会里并不都是觉醒者，也有一些需要赚钱谋生的普通人，他们靠的就是捡垃圾为生。”
说话间，叶凌的鼻尖已经闻到了隐隐的腥味。
车子转过一个弯，她的眼前豁然开朗。
一个巨大的深渊出现在前方。
深渊两侧堆满了断肢碎肉，许多人正提着蛇皮袋子，在那些残骸中翻找着。
越野车经过的时候，岩打开车窗，将一大袋子的异种尸体倒了出去。
那些人像是看到了宝贝般一拥而上，争先恐后地抢夺了起来。
叶凌看得清楚，那些几乎都是她晚上猎杀的异种。
“出发之前我和岩已经处理过了，”白泽说，“皮毛、牙齿、胃袋……值钱的部分我们都留了下来。”
“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抢？”叶凌问。
“因为他们要活着。”
对上了她的眼神，白泽笑了笑。
“想在外城里生存，成本是很高的。”他说，“一块黑面包5铜币，一块岩牛肉12铜币，甚至一杯干净的水，都要3铜币。”
“有些变异等级低的异种肉是可以吃的，捡了这些回去，就可以帮他们撑过几天。”
“还有些其他的，像是厚鳞猪的皮，剥下来可以做成皮甲，但对我们来说，剥皮的过程太耗费精力，所以就会丢到这里。”
叶凌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些疯抢的人：“这里的尸体，都是雇佣兵公会丢下的吗？”
“对，”白泽点头道，“这是荒野上不成文的规矩。每支小队能携带的东西都是有限的，那些不值什么钱又占地方的尸体，基本上都会丢到这里来。”
两个人似乎为了争抢什么东西打了起来。
一开始只是相互推搡，到后来其中一个拿出一根削尖了的棍子，竟一下捅进了另一个人的肚子。
那人捂着肚子踉跄着后退，最后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周围的人一拥而上，像是抢夺死掉的异种一样，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。
众人散去，死去的人与异种的尸体堆在一起，灰扑扑的，看不出什么区别。
“荒野是无序之地。”白泽轻声说，“别看了。”
叶凌收回了目光。
“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深渊？”她问了另一个问题。
“没有人知道。”白泽回答，“早在这片森林出现的时候，深渊就已经存在了。别的地方充满了异种，唯独这里没有任何活物。所以守城军才会将这一片划为垃圾场，那些没有价值的异种残骸丢到这里，不用担心引来更多的异种。”
他瞥了叶凌一眼，脸上似笑非笑：“毕竟异种的嗅觉是十分敏锐的，一点血液，就能引来更多。”
叶凌咳嗽一声：“毕竟我还欠着你们不少钱，总要想办法尽快还上才是。”
她扬了扬手环，上面的账户余额已经变成了-500金币：“昨天那些异种，大概能卖多少钱？”
“那些不值钱，最值钱的是爆炎虎。”白泽说，“一张虎皮在黑市上能卖到20金币……”
“最少30！”
叶凌扭过头，看见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。
他的面色依旧苍白，但已经摆脱了昨天奄奄一息的模样。
“零杀的这只爆炎虎虎皮完整，这种品相卖20金币太亏了。”他说，“也别想着在外城卖，外城里能拿出30金币买一张皮的有几个人？卖给那些贩子，他们带到内城去，转手就能赚十倍！”
叶凌惊了一下：“那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去内城卖？”
这话一说完，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片刻之后，白泽开口道：“圣城遗迹还有三个月才开启，时间太久了。”
“小野猫，”影笑了一声，“你不会连外城人不能随意进出内城都不知道吧？”
叶凌抬起头，与他在后视镜里对视。
“这不是常识么？”她冷淡地说，“我不过是想着如果能多卖上些钱，等上几个月也没什么。”
影扯了扯嘴角：“难道我们还要背着虎皮去圣城遗迹？真是不想活了。”
“背着虎皮又怎么了，”叶凌说，“我看岩还带着一个兔子玩偶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