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时常为难,家里艰难,若依了你,你便能一直帮衬。
可我做不到!我秦淮茹宁可饿死穷死,也绝不做那等下作事!”
何雨柱原本打算进屋不理这家人,没料到秦淮茹竟使出这般狠招。
“傻柱啊傻柱,跟我斗,你还差得远。
如今你是黄泥落裤裆,不是屎也是屎了!哼,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!”
何雨柱转身直视秦淮茹:“为了绑住我,让贾家吸我的血,连脸面都不要了是吧?秦淮茹,你倒是说清楚,我何雨柱怎么着你了?我行事光明正大,不怕闲话。
每次你来借东西,我都敞着大门。
送东西也从不在深夜。
不像有些人,专挑半夜给寡妇送棒子面!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私会!”
秦淮茹顿时慌了——这等隐秘事,何雨柱怎会知晓?莫非他撞见过自己与那人的往来?
“何雨柱,你休要血口喷人!”
何雨柱将她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底,心下更确定这女人与一大爷确有瓜葛。
“慌什么?我又没指名道姓。
只说我对贾家的帮助堂堂正正。
再说我是轧钢厂正式工,有手艺在身,工资眼看就要涨,将来随便娶个黄花闺女不成问题。
难不成我放着清白姑娘不要,偏去打一个拖家带口的寡妇的主意?我还没糊涂到那份上!”
何雨柱语带讥讽。
秦淮茹摸不透他究竟知道多少,生怕丑事被捅破,哪还敢继续纠缠?
贾张氏本就是个糊涂人,哪听得出话中深意?冲上来就给了秦淮茹几个耳光:“你这贱人!竟敢在外头勾三搭四!不知廉耻!”
“住手!”
一大爷厉声喝道,“今晚这出闹剧还不够丢人吗?傻柱,你越发不像话了,打小孩又打老人,想翻天不成?”
他着实担心何雨柱把事情闹大。
“一大爷,我想干什么早跟您说清楚了。
我个光棍帮扶寡妇家实在不妥,可您偏要让我帮。
我倒想问问,您究竟图什么?贾家一家子忘恩负义,大的抢饭盒,小的砸玻璃,这理该上哪儿说去?”
何雨柱冷笑着看向一大爷。
一大爷心头一紧:“这事是我考虑不周。
往后大家再从长计议。
贾家确实困难,我也是出于好意。”
“考虑不周倒无妨,就怕存了私心。
这院里困难的又不只贾家,您作为一大爷,总不能只对寡妇家特别上心。”
何雨柱话里带刺地说道。
何雨柱二话不说,扭头就进了屋,猛地将门一关,完全没给一大爷开口的机会。
一大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:看来这小子是真察觉了!就是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。
地窖里的事……他总不至于看见吧?
秦淮茹与一大爷对视一眼,心里也七上八下:傻柱应该是知道了。
以后不能再逼他太紧,万一他捅出来,脸可就丢尽了。
更关键的是,一大爷要是倒了,贾家往后就真没靠山了。
“一大爷,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!傻柱打了棒梗又打我,不就是看我们家没男人吗?你们几位大爷得主持公道!必须让傻柱赔钱!”
贾张氏满脸狰狞,一张肥脸扭曲得变了形。
一大爷易忠海一脸不耐烦:“行了!赶紧带棒梗回家!院里谁都不是瞎子聋子,你们家为了几个饭盒闹成这样,至于吗?没那几个饭盒也饿不死。
可要是把事情做绝了,以后这院里谁还愿意帮你们?”
贾张氏被易忠海这么一说,立刻不敢吭声了。
一大爷在院里向来一言九鼎,他真要不帮贾家,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。
贾家孤儿寡母能在院里站住脚,全靠一大爷在背后撑腰。
就连二大爷一家也从不敢动贾家。
可要是这位靠山倒了,往后的日子简直不敢想。
“妈,先回家再说。”
秦淮茹向贾张氏使了个眼色。
旁边看热闹的邻居都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本以为能看场大戏,谁知秦淮茹话到一半就收了场。
阎埠贵脸上露出笑意,他这人最精明,隐约看出了些门道。
虽然嘴上不说,但将来未必不能拿这事跟易忠海讨点好处。
二大爷刘海中却没那份机灵,听得一头雾水:“还以为秦淮茹要把傻柱干的好事全抖出来,怎么说到一半就停了?都怪老易,这么早出来搅和什么?”
棒梗哭累了,在秦淮茹怀里睡着了。
贾张氏虽不情愿,还是跟着秦淮茹回了屋。
何雨柱关上门继续吃饭,还特意倒了杯小酒。
有肉有酒,这小日子才叫舒坦。
“撑死你!撑死你!”
何雨柱又听见那只老鼠在碎碎念。
以前总觉得这老鼠讨厌,现在看看,它可比贾家那伙人顺眼多了。
他从碗里夹了块肉,丢向老鼠洞口。
“你啊,别老咒我了,以后有我一口,就少不了你一口。”
老鼠却不敢出来,总觉得何雨柱没安好心。
“不会是想骗我出去,再使什么坏吧?”
何雨柱听见它的心声,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爱吃不吃,随便你。
待会外面的野猫闻着味儿过来抢了,你可别后悔。”
老鼠没能理解何雨柱话里的意思,可是眼前这块肉,它无论如何也要抢到嘴里。
它不顾死活地扑了上去,一口咬住肉块,飞速窜回洞中,却没急着吃,又转身回到洞口观察何雨柱的动静。
何雨柱正小口抿着酒,享受着酒精划过喉咙的灼热感。
“看来他是醉了,才会把肉给我。”
老鼠这才安心回洞。
今天总算能饱餐一顿。
先前有一根肉骨头,再加上这块肉,确实很丰盛。
何雨柱喝完一杯便不再续饮,明天还要上班,更要准备一场重要的招待宴,万一耽误了,杨厂长肯定不会轻饶他。
剩下的饭菜,他找了个旧碗装好,随手放在老鼠洞旁。
何雨柱没打算再买老鼠药或捕鼠夹。
喂了那么久的白眼狼都喂了,喂只老鼠总比喂白眼狼强吧?
何雨柱洗漱完早早睡下,完全忘了另一件事。
此刻轧钢厂里一片漆黑,只有几盏路灯亮着,保卫科的人员正打着手电在厂区内巡逻。
轧钢厂第一食堂的厨房地上躺着一个人,这时微微动了一下。
这人正是许大茂。
“渴死我了。”
许大茂咂了咂嘴,他完全断片了。
只记得昨天下午陪领导喝酒,喝着喝着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“我这是在哪?”
许大茂伸手摸了摸,感觉不像是躺在床上。
而且头上凉飕飕的,头发全湿了,衣服也湿漉漉的。
这好像是躺在地上啊!谁把我扔在这儿的?
许大茂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四周一片漆黑,他摸索着起身,刚走两步就踢倒了东西。
乒乒乓乓摔了一地。
恰巧这时,保卫科的巡逻人员经过外面,听到响声,立刻警惕地大喝:
“谁在里面?”
一道刺眼的手电光从窗外直射进来,晃得许大茂睁不开眼。
“哎哎!别照了,眼睛要瞎了!”
“你是谁?大半夜在厨房干什么?”
两名保卫员以为是进了贼,厉声质问。
保卫员可是带枪巡逻的,哗啦一声拉动枪栓,步枪对准了许大茂。
许大茂慌忙举起双手:“别误会!我是宣传科的放映员许大茂啊!自己人,自己人!”
“谁跟你是自己人?老实交代,你在厨房干什么?”
保卫员毫不放松。
“我能干什么呀?我怎么来的厨房都不知道。
昨天下午不是跟厂长他们在这儿吃饭吗,我多喝了几杯就断片了,醒来就躺在这儿了。”
许大茂自己也一头雾水。
保卫员闻到了许大茂身上的酒气,但仍不能确定他是否在说谎。
“你先跟我们到保卫科去。
等事情弄明白了,你才能离开。”
许大茂一脸无奈地对保卫员说:“我都这样了,在这待一晚上,非病不可。
不如你放我回去换件衣服,明天一早我准来配合调查。
我一个电影放映员,每月工资四十多块,犯得着来厨房偷东西吗?”
“可你在厨房被我们当场抓住,这是事实吧?”
保卫员不为所动。
事情没查清之前,许大茂就是嫌疑对象。
对待嫌疑人,就得严厉,哪还管你生不生病?
“我是跟杨厂长他们吃饭喝多了,稀里糊涂走错才进厨房的。
再说我也没干什么啊。”
许大茂争辩道。
“你要是真干了什么,现在就不是在保卫科,而是直接被关押了,懂吗?”
保卫员并不客气。
许大茂平时趾高气昂,从不把保卫科的人放在眼里。
他在厂里名声也不太好,常仗着放映员的身份占女职工便宜。
“昨天吃饭,杨厂长、李厂长,还有我们宣传科罗科长都在,食堂李主任也在场。
这事我能瞎编?”
许大茂说道。
“那你把他们找来作证,我就放你走。”
保卫员冷笑一声。
都这时候了,还想拿领导压人?就算领导来了,照样关你。
“兄弟,你这不是为难我吗?这时候我上哪找领导去?”
许大茂挤出一丝笑容,却比哭还难看。
“我在食堂厨房抓你个正着,你说我跟你开玩笑?老实待着,明天查清楚了再说!”
保卫员用枪顶住许大茂的头。
许大茂顿时软了下来。
保卫员对许大茂充满不屑,真是个怂包!这要是在战场上,肯定第一个叛变。
天亮后,轧钢厂最早到的是骑自行车的那批人。
上班时分,厂门口车铃声此起彼伏。
在49城,轧钢厂工人的日子还算好过。
这年头自行车虽贵,但攒攒钱还能买得起,难的是弄到自行车票。
五六十年代物资紧缺,很多商品凭票供应。
自行车是奢侈品,钱难攒,票更难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