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蟒蛇的幻术?还是...”
她沉声开口,声音在虚空中扩散开,却没有任何回音,显得格外孤寂。
“蟒蛇的幻术?”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“不过是我放出去的饵罢了。真正的牢笼,从你进入阮府的那一刻,就已经锁上了。”
阮苡初的心脏猛的一沉。
饵?牢笼?
难道从一开始,她遇到的所有事,甚至与沈乐舒,阮苡柔还有蓝瑾的相遇相知,都是被设计好的?
是了,不然怎么解释她们对自己的熟稔,在这个府里绕来绕去,始终都走不出去
怎么解释那些符咒她明明是第一次使用,却能那么熟练,就好像那些她与生俱来就会的
总以为是自己占用了阮苡柔身体带来的影响,
如今想来,那些熟练运用符咒的本能,那些无需思索的精准反应,根本不是谁的身体残留的印记
更像是被预先写入身体的程序,连反应都带着被设定好的精准。
第一次如此厌烦自己的脑子能转得这么快。
这哪里是巧合,分明是场被精心编排的戏。
而她们,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演员,甚至可能连演员都算不上
更像是一些无聊到蛋疼的高位者,放在棋盘上的棋子,用来完成他们某个变态实验的样本,或者只是供他们消遣取乐的游戏角色。
他们看着她在阮府里惊慌失措的绕圈,看着她一次一次的的挣扎,甚至看着她在幻境里被撕扯理智时的狼狈...
就像坐在包厢里的看客,磕着瓜子点评这场戏的 “精彩程度”,眼底满是漠然的愉悦
“实验?游戏?” 阮苡初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,声音里带着嘲讽,
“把别人的人生当游戏,把别人的记忆当筹码,这就是你们所谓的‘高位者’的乐趣?”
“我偏不遂你们的意。” 阮苡初猛的抬起头,哪怕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,也像是在直视那些藏在幕后的眼睛,
“你们想看着我崩溃?想看着我被虚假的记忆操控?想看着我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?”
紧握拳头,掌心的刺痛成了此刻最清晰的锚点,守住最后一丝清醒。
“做梦。”
就算是棋子,她也要做一颗会跳棋的棋子;就算是游戏角色,她也要撕开这游戏的边界。
阮府也好,幻境也好,幕后的 “高位者” 也罢……
她会一点一点查清楚,一点一点撕烂这层伪装。
到时候,谁是实验品,谁是被玩弄到最后的小丑,还不一定呢。
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收敛心神,让自己保持着镇静,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
“费这么大劲把我困在这里,到底想干什么?”
虚空中沉默了片刻,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玩物。
“听不懂?” 那声音愉悦里又掺了点嘲讽,像在逗弄一只炸毛的猫,“也是,被挖走了记忆的钥匙,怎么会记得自己的用处。”
钥匙的用处?
阮苡初的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,试图用痛感驱散那股莫名的寒意
,忍不住爆起了了粗口:“妈的,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?、
虚空中的声音顿了顿,没料到她会突然爆粗口,愉悦的调子里多了点不悦,
声音冷了几分:“哑谜?不,我是在告诉你真相。”
“真相就是你他妈在放屁!”
阮苡初几乎是吼出来的,胸腔里的怒火终于冲破了刻意维持的冷静,
“什么钥匙门的,我听不懂!也不想懂!我不是谁的钥匙,更不是你们这群混蛋的玩具 ——”
“是不是,由不得你。”
那声音骤然冷了下来,之前的戏谑一扫而空,只剩下漠然,
“从你能画出第一笔镇魂符开始,从你在阮府里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开始,你就已经是钥匙了。至于用处....”
它拖长了调子,像在掂量着什么,才慢悠悠的补了一句,
“自然是用来打开那扇藏着‘沈乐舒命门’的门啊,因为那扇门里的东西,只有你能碰 —— 也只有你,能毁了她。”
毁了她?
这三个字像炸雷,在阮苡初脑海里轰然炸开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掌心的刺痛骤然加剧,阮苡初痛得闷哼一声,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——
一片漫天飞舞的桃花,一个穿着红裙的背影,还有沈乐舒跪在地上将自己抱在怀里,红着眼圈嘶吼 “阿初” 的样子。
“啊 ——!”
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,那些画面像碎片一样扎进脑海,疼得她几乎要失去意识。
“你闭嘴!” 她双手抱着头,厉声打断,声音因为疼痛而发颤,“都是骗人的!”
那声音轻笑起来,“等你看到门里的东西,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。毕竟...那扇门,可是你亲手关上的啊。”
亲手关上的?
“我没有...” 她下意识的反驳,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底气,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。
“你有。” 那声音斩钉截铁,像在陈述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,“你不仅关了门,还抽走了钥匙里的记忆,让她忘了你,也让自己忘了一切...啧啧,真是深情又残忍啊。”
深情?残忍?
这些词语砸得她头晕目眩,死死咬着牙,试图在这片混乱中抓住一点真实,可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沈乐舒红着眼圈的样子,心口的钝痛越来越清晰。
“我再说最后一次,” 阮苡初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,“我不知道什么门,更没关过什么门。你要是再敢用沈乐舒的名字说这种鬼话 ——”
“我就敢让你亲眼看看。” 那声音打断她,带着胜券在握的愉悦,“很快你就会知道了,钥匙...终究是要回到锁孔里打开门的。”
话音落下,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、齿轮转动的声音,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开启。
阮苡初感觉周身的黑暗开始震动,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,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
“好好准备吧,我们来日方长,等你去打开那扇门 —— 去看看你过去到底对沈乐舒,做过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