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过了演过了，把活阎王演生气了！
看到安全值忽然从绿色变成了黄色，姜柠被吓得腿一软。
别翻脸别翻脸啊！只是开个玩笑，知道错了！
她抬头看着司宴，赶紧撤回刚才说的话：“也是哦，那走吧，来都来了，还是进去看看吧。”
这安全值降的太突然了，姜柠可怜巴巴的看着司宴，想让他撤回那三点下降的安全值。
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注意，她一紧张，手都握紧了，把司宴那只竹节似的手攥在手心里，薄薄一层冷汗全蹭到了他手上。
司宴垂眼看了看，过了一会儿，才点头：“嗯。”
姜柠赶紧挽住他的胳膊，和他一起进了拍卖厅。
只是安全值还在那里闪，闪来闪去的，就是不涨回去。
姜柠在心里骂自己昏头。
光顾着演戏呢，怎么忘了？前几天是她拿着邀请函，让司宴陪她过来买项链的，结果到了门口又反悔，那不是把活阎王耍着玩吗！
活阎王最讨厌被戏耍，敢把他带到香江又让他白跑一趟，她简直是嫌命太长了啊！
一路没说话，侍者把他们带到了座位上。
vip区的环形沙发柔软舒适，隔着精美的艺术品和欧洲空运的艾尔萨斯芍药，沈少廷和白汐就坐在过道对面。
侍者摆放好甜点、水果和香槟，又用托盘把拍卖品名册送到姜柠面前。
姜柠一把接过，一边埋头胡乱翻册子，一边偷看司宴的神色。
看来看去，啥也没看出来。
司宴安静的坐在那儿，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，身姿挺拔，表情平和，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波动。
姜柠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安全值。
还是黄色的22，还在闪呢！
她埋着头，快把手里的册子翻烂了。
这个活阎王，以前光知道他心眼小，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斤斤计较！
说买项链，这不就来买了？不是没耍他嘛！怎么还不高兴，这情绪波动起来没完了……
“还在想他？”
忽然，旁边传来司宴的声音。
姜柠抬头，就看到司宴坐在她身侧，安安静静的看着她。
——
司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。
或许是拍卖行门前的灯光太亮，让他一眼看到了姜柠眼里闪烁的泪水吧。
但是……姜柠要哭，关他什么事？
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姜柠为了沈少廷失控。为了那个男人，她变得蛮横、变得急躁、变得脆弱易碎，却又坚韧地一次次爬起来、奔向他。
这跟司宴没有任何关系。
可他总觉得有点烦，听着姜柠嗓音里的哭腔，他总想拉住她，带她走。
可她真要走，他又不高兴。
为了那个男人，项链也不要了？
拍卖行负责人给他看过新挑选的珠宝，水头亮丽，火彩明媚，很漂亮，勉强配得上姜柠。
可她不想要。
司宴坐在姜柠身边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。
但是看到她把那本册子翻来翻去，珠宝也不看，钻石也不看，反而翻到那堆手表的页面看来看去。
给沈少廷买手表，就是她决定继续参加拍卖会的原因？
司宴觉得脑袋里的火又烧起来了，于是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。
她在想谁？
姜柠也被他问懵了。
不过很快，她回过神来。
当地知名恋爱脑惦记的人是谁，这还不清楚吗！
她下意识的看了沈少廷的方向一眼。
沈少廷坐在那里喝香槟，白汐局促的坐在旁边，像个伺候少爷的丫鬟，唯唯诺诺的。
难道活阎王在意的是这个？
也对。复仇文男主心高气傲，就算再喜欢看老婆的乐子，也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被耍着玩，放鸽子。
这可是大佬的尊严啊！
姜柠感觉柳暗花明，终于想明白了。
她赶紧装可怜，一脸脆弱的倔强：“你也觉得我这样很傻是不是？为了他，把自己都丢了，总是做傻事，想一出是一出。”
听见没，我是可怜的恋爱脑，申请一个免死金牌！
司宴却只是看着她，没说话。
姜柠像个等出成绩的学生，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片刻，大佬嘴唇微动，问她：“到底喜欢他什么？”
……啥？
姜柠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喜欢沈少廷什么？好刁钻的问题，还真让她回答不上来呢……
“呃……他长得帅？”
憋了半天，姜柠才憋出一个优点。
然后，她就看着面前这位真·360度无死角，600万字超长篇小说中颜值第一的顶级帅哥沉默不语。
姜柠绞尽脑汁：“……而且他学习好。”
嗯，她面前这位高考726分的理科状元仍然没有说话。
在司宴沉默的目光里，姜柠败下阵来，破罐子破摔地扭开头：“喜欢就是喜欢了，没有什么理由。”
标准的0分答案拿来糊弄活阎王，真是big胆！
姜柠真想打自己的嘴。
而她没看见，在她身后，司宴的瞳孔因为她这句话，微微一缩。
没有理由的……喜欢吗？
世界上会有毫无理由的喜欢吗？
司宴不信。
但是，他看着姜柠固执地梗着脖子的身影，好像一往无前的飞鸟，不管是悬崖还是火焰，都要埋头往上撞一样。
他好像又信了。
只是……
越过艺术品和层层叠叠的花影，他看到不远处的沈少廷，正冷脸皱眉，跟他妻子说着什么。
他妻子低着头，不敢看他，而他趾高气扬，无礼的嘴脸浅薄又丑陋。
就这个东西，他也配？
司宴凉凉的收回目光，在姜柠腿上的册子上随手一点。
“要送给他吗？这个还不错，适合他。”
姜柠顺着往下看，才发现拍卖品的名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翻到了手表品类的页面。
送谁，送沈少廷？
虽然司宴随手一指的那只手表，是这一页里面最便宜的，但是给沈少廷花钱干嘛，还不如喂狗呢！
不过正好，看着放在册子上那只骨节分明、修长有力的手，姜柠灵光一现，抬头看向司宴。
“送给他？他有妻子，干嘛要我送？”
说着，她眼神一扫，飞快找到了那一页里最贵的一支表，递到司宴面前，非常讨好。
“我在帮你看手表呢。你看看，这支你喜欢吗？喜欢的话，我买来送你呀。”
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早就不哭了，但是她的皮肤太嫩，眼尾到现在还是红的，像是有人欺负她。
她说什么？
她在帮他看东西，不是给沈少廷。
司宴垂眼看向姜柠。
短暂的对视之后，姜柠面前的安全值停止了闪烁。
黄色的数字像被顺毛的小狗，乖乖的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