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宴的尴尬过去快一个星期了,我和婆婆还是没怎么说话。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,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,看电视的时候也没人聊天。张伟想劝,可他嘴笨,说不了几句就冷场,最后也只能作罢。
这天我下班回家,刚走到楼下,就看到我妈站在单元门口。她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,脸上带着笑容。我赶紧跑过去,说:“妈,你怎么来了?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?”我妈说:“我刚好来这边办事,就顺道过来看看你。你最近怎么样?听张伟说,你前段时间有点不舒服。”
我心里一暖,我妈总是这样,不管什么时候都惦记着我。我拉着她的手,说:“我没事了,就是小感冒,早就好了。”我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,说:“这里面是我托人从老家带来的补品,有燕窝、人参,还有一些晒干的菌菇。你平时上班累,家里还有那么多活要干,得好好补补身体。”
我打开袋子一看,里面的补品都用保鲜盒分装好,整整齐齐的。我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,我妈平时自己舍不得吃,却特意给我带来了。我说:“妈,你不用这么破费,我身体挺好的,不用补这些。”我妈说:“傻孩子,身体是本钱。你在婆家要好好照顾自己,别受委屈。有什么事就跟妈说,妈永远站在你这边。”
我鼻子一酸,差点哭出来。结婚这么久,只有我妈还把我当宝贝一样疼着。我点点头,说:“我知道了妈,你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我妈又叮嘱了几句,说让我按时吃补品,别放坏了,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,说还有事要办。
我拎着袋子上楼,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。回到家,婆婆和公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我把袋子放在餐桌上,说:“爸,妈,我妈刚才过来了,给我带了点补品。”公公抬头看了一眼,说:“你妈有心了,快收起来吧。”婆婆瞥了一眼袋子,没说话,继续看电视。
我想着补品放在餐桌上不安全,就打算拿到卧室的柜子里收好。我刚拿起袋子,婆婆就站起来了。她说:“等等,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。”我没多想,就把袋子递给了她。婆婆打开袋子,把里面的补品一样样拿出来看。她拿起燕窝,说:“这东西挺贵的吧?”我说:“我妈说托人买的,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道。”
婆婆又拿起人参,摸了摸,说:“看着倒是挺不错的。你一个年轻人,吃这么好的东西有点浪费。这些东西适合年纪大的人吃,或者体质弱的人吃。”我愣了一下,说:“我妈说我上班累,让我补补。”婆婆说:“你年轻,火力旺,哪用得上这些?吃了也是白吃,吸收不了。”
我心里有点不舒服,可想着她是长辈,也就没反驳。我说:“那我先收起来吧,想吃的时候再吃。”我伸手想去拿袋子,婆婆却把袋子往身后一躲。她说:“等等,你妹妹最近不是失恋了吗?心情一直不好,饭也吃不下,人都瘦了。这些补品给她补补正好。”
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,说:“妈,这是我妈给我带的补品,是让我补身体的。”婆婆说:“你妹妹也是你家人,给她补补怎么了?你年轻,身体好,少吃点没关系。你妹妹现在正是需要补的时候,不能耽误了。”我说:“可这是我妈的一片心意,专门给我带的。”婆婆说:“什么你的我的,都是一家人,分那么清楚干什么?你妹妹开心了,我们全家都开心。”
我没想到婆婆会这么不讲理。这是我妈特意给我带的补品,她连问都没问我同意不同意,就想给小姑子。我说:“妈,不行,这是给我的,我不能给妹妹。”婆婆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,说:“你怎么这么小气?一点补品而已,还舍不得给你妹妹。你妹妹从小就受宠,现在心情不好,我们做长辈的,做嫂子的,都该疼着她。”
我说:“我不是小气,这是我妈的心意。如果你想给妹妹买补品,我可以出钱,我们去店里买。但这一份,我不能给。”婆婆说:“买什么买?浪费钱。现成的东西在这里,为什么还要花钱买?我看你就是不想给你妹妹。我告诉你林晓,今天这补品,必须给你妹妹。”
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公公。公公走过来说:“怎么了?吵什么呢?”婆婆说:“你问问你这儿媳妇,我想把她娘家带来的补品给小敏补补身体,她竟然不同意,还说我不讲理。”公公看了看我,说:“晓晓,小敏最近确实心情不好,人也瘦了。这些补品给她补补也行,你年轻,以后再补也一样。”
我没想到公公也会帮着婆婆说话。我说:“爸,这是我妈给我带的,是专门让我补身体的。我上班不累吗?我在家做那么多家务不累吗?我也需要补身体啊。”公公说:“我知道你累,可小敏现在情况特殊。你做嫂子的,就让着点妹妹吧。”
我心里特别委屈。为什么他们都只想着小姑子,不想着我?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,我也需要被关心,被疼爱。我说:“我不让,这是我的东西,我有权利自己决定给谁。”婆婆说:“你嫁到我们家,你的东西就是我们家的东西,我有权决定给谁。”我说:“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,这是我妈给我的,是我的个人物品。”
婆婆生气了,她拿起袋子,说:“我今天还就给你妹妹了,看你能怎么样。”她说完,就往门口走。我赶紧拉住她,说:“妈,你不能拿走。”婆婆用力甩开我的手,说:“你放开我,不然我对你不客气。”她的力气很大,我被她甩得后退了几步,差点摔倒。
公公赶紧扶住我,说:“晓晓,别激动,有话好好说。”我看着婆婆,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我说:“妈,你怎么能这样?这是我妈的心意,你怎么能说拿就拿?”婆婆说:“我不管什么心意不心意,我只知道我女儿需要这些补品。你要是识相,就别再阻拦我。”
就在这时,张伟回来了。他一进门,就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。他说:“怎么了?你们怎么吵起来了?”婆婆赶紧说:“儿子,你回来了正好。你问问你媳妇,我想把她娘家带来的补品给你妹妹补补身体,她竟然不同意,还跟我吵架。”
张伟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婆婆手里的袋子,说:“妈,这是晓晓娘家给她带的补品,是让她补身体的。你怎么能随便拿给妹妹呢?”婆婆说:“你妹妹现在心情不好,人都瘦了,需要补补。你媳妇年轻,身体好,少吃点没关系。”张伟说:“妈,妹妹心情不好,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。这是晓晓的东西,我们不能随便拿。”
我没想到张伟会帮我说话,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。婆婆没想到张伟会反驳她,脸色变得更难看了。她说:“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?她是外人,小敏是你亲妹妹。你忘了你小时候,是谁带你玩,是谁保护你?现在你妹妹需要帮忙,你竟然不帮她,还帮着外人说话。”
张伟说:“妈,晓晓不是外人,她是我老婆。这是她娘家给她带的补品,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见。如果妹妹需要补品,我明天就去店里买,买最好的。”婆婆说:“买什么买?浪费钱。现成的东西在这里,为什么还要花钱?我看你就是被你老婆迷昏了头,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了。”
婆婆越说越激动,她拿起袋子,说:“我今天必须把这些补品给小敏送去。谁也别想拦着我。”她说完,就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我想追出去,张伟拉住了我,说:“别追了,让她去吧。她现在在气头上,你追出去也没用,还会吵得更厉害。”
我说:“可那是我妈给我带的补品,是我的东西。她怎么能说拿就拿?”张伟说:“我知道你委屈,都是我的错。我不该让妈这么欺负你。明天我就去给你买一模一样的补品,好不好?”我看着张伟,眼泪掉了下来。我说:“我不是想要一模一样的补品,我是气他们不尊重我。这是我妈的一片心意,他们怎么能这么不在乎?”
张伟把我搂进怀里,说:“对不起晓晓,都是我的错。我以后会好好跟妈说,让她尊重你的意见。你别生气了,气坏了身体不好。”我靠在张伟的怀里,哭了很久。我觉得自己太委屈了,在这个家里,我就像一个外人,没有人真正在乎我的感受。
公公在旁边叹了口气,说:“晓晓,你别往心里去。你妈就是那个脾气,太护着小敏了。她没有恶意,就是想让小敏开心一点。”我说:“爸,我知道她想让小敏开心,可她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啊。这是我妈的心意,她连问都没问我,就拿走给小敏了。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?”公公说:“我知道你委屈,我会好好说你妈的。”
那天晚上,我一夜没睡。我想着我妈给我送补品时的笑容,想着婆婆不讲理的样子,想着公公和张伟的态度,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。我真的不明白,为什么我在这个家里就这么不受尊重。我每天辛辛苦苦上班,回家还要做那么多家务,对他们也是恭恭敬敬,可他们却这么对我。
第二天早上,我起床的时候,婆婆已经不在家了。公公说,她一早就带着补品去小姑子家了。我心里很不是滋味,可也没办法,事情已经这样了,再生气也没用。我洗漱完,就去厨房做早饭。我刚把粥煮上,张伟就起来了。他走到厨房,说:“晓晓,我今天下班就去给你买补品,买最好的。”我说:“不用了,我不需要了。”
张伟知道我还在生气,说:“晓晓,别生气了。我已经跟妈说过了,以后不会再这样了。她也认识到自己错了,就是不好意思跟你道歉。”我说:“她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吗?我看她只是怕你为难吧。”张伟说:“不管怎么样,她以后不会再随便拿你的东西了。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。”
我没说话,继续做早饭。我知道张伟夹在中间不容易,可我心里的委屈,不是一句“原谅”就能抹平的。
晚上下班回家,我刚打开门,就看到小姑子坐在沙发上。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,旁边放着我妈给我带的那个袋子。婆婆坐在她旁边,正给她剥橘子。看到我回来,小姑子说:“嫂子,你回来了。谢谢你的补品,我今天喝了燕窝粥,感觉身体好多了。”
我没理她,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我不想看到她们,看到她们我就想起昨天的争吵,想起我妈对我的心意被她们随意践踏。婆婆说:“你怎么回事?小敏跟你说话,你怎么不理她?”我说:“我累了,想休息。”婆婆说:“累什么累?刚下班就休息,家里的活还没做呢。”
我没说话,关上了房门。我坐在床上,心里特别难受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相处了。她们总是这样,不尊重我的感受,不把我的东西当回事。我妈给我带的补品,她们心安理得地享用着,还觉得理所当然。
过了一会儿,张伟回来了。他敲了敲我的房门,说:“晓晓,你开门。小敏特意过来跟你道谢的,你别这样。”我说:“我不需要她的道谢,我也不想见她。”张伟说:“晓晓,别这么小气。都是一家人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”我说:“我不是小气,我是心里不舒服。她们拿走了我的补品,还觉得理所当然,我凭什么要见她们?”
张伟说:“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,可事情已经过去了。小敏也知道自己不该拿你的东西,她是来跟你道歉的。”我说:“她真的知道错了吗?我看她就是来炫耀的。”张伟说:“不是的,小敏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。你就开门见见她吧,不然我很难做。”
我不想让张伟为难,只好打开了房门。小姑子看到我,说:“嫂子,对不起,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你的补品。我妈跟我说了,这是阿姨特意给你带的,我不该要的。”我说:“没关系,你喜欢就好。”小姑子说:“我已经把剩下的补品带来了,还给你。”她把那个袋子递给我。
我接过袋子,打开一看,里面只剩下一点点补品了,大部分都被她们吃完了。我心里更不舒服了,可也没说什么,只是把袋子放在了桌子上。婆婆说:“你看,小敏多懂事。她知道错了,还把剩下的补品还给你了。你以后就别再计较了。”
我说:“我没计较。”然后我就走进了厨房,准备做饭。我做饭的时候,小姑子和婆婆坐在沙发上聊天,说说笑笑的,好像昨天的争吵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。我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,沉甸甸的。
晚饭的时候,小姑子说:“嫂子,你做的饭真好吃。比我妈做的还好吃。”婆婆说:“你就别夸她了,她做的饭也就那样。”小姑子说:“妈,你别这么说,嫂子做的饭真的很好吃。”我没说话,默默地吃饭。我不想跟她们有太多的交流,我怕自己又会忍不住生气。
吃完饭,小姑子就走了。她走的时候,说:“嫂子,谢谢你的补品,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。”我说:“不用了,你忙你的吧。”小姑子笑了笑,就走了。
小姑子走后,婆婆说:“你看看小敏多懂事,知道错了就道歉。你以后也该学学她,别总是斤斤计较。”我说:“我没有斤斤计较,我只是想得到尊重。”婆婆说:“我怎么不尊重你了?我把你当亲女儿一样对待,你还想怎么样?”我说:“把我当亲女儿,就不会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我的东西。”
婆婆说:“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?你还想怎么样?得寸进尺是不是?”张伟赶紧说:“妈,晓晓,别吵了。吃饭的时候都好好的,怎么又吵起来了?”我说:“我不想吵,是妈一直在说我。”婆婆说:“我只是跟你讲道理,你还不乐意听。”
我不想再跟婆婆争论了,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。我拿起碗,走进厨房,开始洗碗。我洗碗的时候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,在这个家里,我就像一个外人,没有人真正在乎我的感受。我妈的一片心意,被她们随意践踏;我的尊严,被她们肆意践踏。
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。我曾经以为,只要我忍一忍,只要我努力讨好她们,就能得到她们的认可和尊重。可现在看来,我的想法太天真了。有些人,你越是忍让,她们就越是得寸进尺;你越是讨好,她们就越是不把你当回事。
那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,跟张伟说:“张伟,我觉得很累。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”张伟说:“我知道你累,我也累。可这是我们的家,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。”我说:“可这个家,只有我一个人在付出,只有我一个人在委屈。你们所有人都只想着自己,没有人想着我。”
张伟说:“不是的,我想着你。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,我会努力弥补你的。”我说:“你怎么弥补?你能让婆婆尊重我吗?你能让小姑子不再欺负我吗?”张伟沉默了,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。
我知道,张伟也很为难。他一边是生他养他的妈妈,一边是他心爱的老婆。他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可我也很为难啊,我夹在婆婆和小姑子之间,每天受着委屈,还要强颜欢笑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
我看着窗外的夜空,心里一片迷茫。我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,我不知道这段婚姻还能坚持多久。我只知道,我心里的委屈和痛苦,越来越深。我怕有一天,我会彻底崩溃,会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。
我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,再忍一忍。也许过一段时间,婆婆就会改变对我的态度;也许过一段时间,小姑子就会懂事一点。可我也知道,这只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。有些东西,一旦形成了,就很难改变。我和婆婆之间的矛盾,我和小姑子之间的隔阂,可能会一直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