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房钱的事平息后,我以为能安稳一阵子。可婆家的贪心就像填不满的坑,没过多久,又生出了新的事端。
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,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人。婆婆、张强、张婷,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亲戚。气氛很沉重,婆婆的脸拉得老长,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预感没什么好事。
我换了鞋刚坐下,婆婆就开口了:“林晓,今天叫你来,是有件大事跟你说。”我问她什么事,她叹了口气说:“你小叔磊磊,在外面欠了八万赌债。人家今天找上门来,说再不还钱,就要打断他的腿。”
我愣了一下,小叔张磊还在上大学,怎么会欠赌债?我问:“他怎么会去赌钱?还欠了这么多?”婆婆说:“还不是被他那些朋友带坏的。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,关键是要把钱还上。不然,磊磊就完了。”
张强在一旁低着头说:“晓,我弟这事,你得帮衬一把。他还小,不能就这么毁了。”我看着张强说:“我怎么帮?我也没那么多钱。”婆婆立刻接过话:“你怎么会没钱?你结婚时的陪嫁,不是有十万块吗?你把那笔钱拿出来,先把磊磊的赌债还了。”
我心里一紧,那十万块陪嫁,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。他们怕我在婆家受委屈,特意给我留的后路。我跟婆婆说:“那是我的陪嫁,是我爸妈给我的。我不能拿出来给小叔还赌债。”
婆婆脸一沉:“什么你的我的?你嫁给张强,就是我们家的人。你的陪嫁,自然也是我们家的钱。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难道要见死不救?”我跟她说:“不是我见死不救。小叔欠的是赌债,我不能纵容他。他自己做错的事,应该自己承担后果。”
张婷在一旁说:“嫂子,那可是我弟的命啊。你怎么能这么冷血?不就是十万块钱吗?你拿出来救急怎么了?”我看着张婷说:“这不是十万块钱的事。这是原则问题。我不能用我爸妈的血汗钱,去填小叔赌债的窟窿。”
婆婆一下子就火了,拍着桌子说:“林晓,你别给脸不要脸!今天这钱,你拿也得拿,不拿也得拿!不然,磊磊出了什么事,我跟你没完!”我看着婆婆不讲理的样子,心里很生气:“我就是不拿。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“好!好得很!”婆婆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算是看清你了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,眼里只有钱,没有家人。张强,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!”张强抬起头,看着我说:“晓,妈说得对。那毕竟是我弟。你就把陪嫁拿出来吧,不然,我真的没办法跟家里交代。”
我看着张强,心里彻底凉了。他永远都是这样,不管对错,永远站在他家人那边。我跟他说:“我不拿。这钱我不能动。”张强皱着眉头说:“你怎么这么固执?不就是一笔钱吗?以后我们再赚回来就是了。”我跟他说:“这不是赚不赚得回来的事。这是我爸妈的心意,是我的后路。我不能为了小叔的赌债,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。”
婆婆见我态度坚决,突然哭了起来: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!娶了个铁石心肠的媳妇,眼睁睁看着小叔子要被人打,都不肯帮忙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!”那些亲戚也跟着劝我,说我作为嫂子,应该帮衬小叔子,说我不拿陪嫁就是不孝。
我被他们说得头晕脑胀,可我心里很清楚,我不能妥协。我跟他们说:“你们别再劝我了。我是不会拿陪嫁出来的。”说完,我就转身回了房间,把门锁上了。
我坐在房间里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我觉得自己太委屈了。婆家遇到事,不想着自己解决,反而第一时间想到算计我的陪嫁。那是我爸妈的血汗钱,他们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想要拿走?
那天晚上,我一夜没睡。外面的亲戚走了之后,婆婆还在客厅里骂我,说我冷血、不孝。张强也没进房间,就在客厅里睡了。我知道,他是在跟我冷战。
第二天早上,我起床后,发现客厅里没人。我洗漱完,准备去上班,看到餐桌上没有我的早饭。以前,就算婆婆再不高兴,也会给我留早饭。现在,她竟然连早饭都不给我做了。
我没在意,自己煮了点面条吃。吃完后,我就去上班了。那天上班,我心里一直很烦躁。我知道,婆婆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。她一定会让张强跟我冷战到底,直到我妥协为止。
果然,接下来的日子里,张强一直跟我冷战。他不跟我说话,不跟我同床睡,甚至不跟我一起吃饭。每天早上,他早早地就出门了。晚上,他要么在客厅里待到很晚才回房间,要么就直接睡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婆婆也变本加厉地针对我。她不再给我洗衣服,不再给我做饭。我下班回家,只能自己动手做饭、洗衣服。有时候,我加班到很晚回家,家里连一口热水都没有。张婷也处处跟我作对,她故意把我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,还在背后说我的坏话。
我心里很痛苦。我没想到,就因为我不肯拿陪嫁出来,他们竟然这么对我。我跟张强说话,他不理我。我跟他解释,他也不听。他就像一块石头,冷冰冰的,没有一点温度。
有一次,我感冒了,发着高烧。我躺在床上,浑身无力。我想让张强给我倒杯水,他却假装没听见,转身就走了。婆婆看到我生病,也没有一点关心,反而跟张婷说:“她就是装的,想博同情。我们别理她。”
我看着他们冷漠的样子,心里很寒。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,就像一个多余的人。他们根本不把我当家人,只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压榨的提款机。
那天,我请了一天假,自己去医院看了病。医生说我烧得很严重,让我好好休息。我回到家,躺在床上,眼泪不停地掉。我想给我妈打电话,可我又怕她担心。我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一切。
晚上,张强回来后,看到我躺在床上,还是没有理我。他直接去了客厅,跟婆婆一起吃饭。我听到他们在客厅里说话,婆婆说:“你就一直跟她冷战。我就不信,她能坚持多久。等她妥协了,把陪嫁拿出来,你再跟她说话。”张强说:“我知道了,妈。”
我听到他们的对话,心里彻底绝望了。我没想到,张强竟然这么听婆婆的话。他为了让我拿出陪嫁,竟然能对我这么冷漠。我跟他两年的感情,在他眼里,竟然比不上那十万块陪嫁。
我躺在床上,想了很多。我想,这样的日子,我真的不能再忍了。张强的冷战,婆婆的针对,张婷的作对,让我身心俱疲。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。
我想过离婚。可我又舍不得。我还爱着张强,我还抱着一丝希望,希望他能回心转意,希望他能明白我的痛苦。可我心里也清楚,这种希望很渺茫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还是一个人做饭、洗衣服、看病。我不再主动跟张强说话,不再主动跟他解释。我知道,跟他说再多,也是白费。
有一天,我下班回家,看到婆婆坐在客厅里,脸色很难看。她看到我回来,说:“林晓,磊磊的赌债,人家又来催了。说再给我们三天时间,再不还钱,就真的要对磊磊动手了。”我没说话,直接回了房间。
婆婆跟着我进了房间,说:“林晓,我求你了。你就把陪嫁拿出来吧。不然,磊磊就真的完了。我给你跪下了。”说着,婆婆就真的要给我跪下。我赶紧拦住了她:“妈,你别这样。我真的不能拿陪嫁出来。”
婆婆说:“你到底要我怎么样?你才能拿出陪嫁?只要你肯拿出来,以后这个家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,再也不针对你了。”我跟她说:“不是我不帮你。这钱是我爸妈的血汗钱,我不能动。你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。比如,跟亲戚朋友借借。”
婆婆说:“我们能借的都借了。人家都不愿意借我们。现在,只有你能帮我们了。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,可怜可怜磊磊。”我看着婆婆可怜的样子,心里有点动摇。可我一想到我爸妈,想到他们对我的期望,我就又坚定了决心。
我说:“妈,对不起。我真的不能拿陪嫁出来。”婆婆见我还是不肯答应,站了起来,狠狠地瞪了我一眼:“好!你既然这么绝情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我会让你后悔的。”说完,婆婆就转身走了。
那天晚上,张强还是跟我冷战。我躺在床上,心里很矛盾。我既不想拿陪嫁出来,又不想看到小叔子出事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第二天早上,我起床后,发现家里来了几个陌生男人。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,看起来很凶。我心里很害怕,问他们是谁。其中一个男人说:“我们是来要债的。张磊欠我们的钱,该还了。”
婆婆赶紧跑过来说:“各位大哥,再宽限几天。我们一定把钱还上。”那个男人说:“宽限?我们已经宽限你们很多天了。今天要是再不还钱,我们就只能带走张磊了。”
张磊吓得躲在房间里,不敢出来。张强也很害怕,他看着我说:“晓,你快把陪嫁拿出来吧。不然,他们真的会把磊磊带走的。”我看着张强,心里很失望。他到现在还想着让我拿陪嫁出来。
我跟那些男人说:“他欠的钱,跟我没关系。你们要找,就找他自己。”那个男人说:“他是你小叔子,你作为嫂子,也有义务帮他还钱。今天要是不还钱,我们就不走了。”
说完,那些男人就坐在了客厅里,开始抽烟、喝酒,把客厅弄得乱七八糟。我看着他们,心里很生气,可我又很害怕。我想报警,可婆婆拉住我说:“别报警。报警了,磊磊的名声就毁了。以后他还怎么做人?”
我没办法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男人在客厅里胡闹。那天,我没去上班。我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,听着外面的吵闹声,心里很痛苦。
晚上,那些男人还没走。他们甚至开始摔东西,把家里的杯子、碗都摔碎了。张强和婆婆吓得不敢说话。我看着他们懦弱的样子,心里很厌烦。
我实在忍不住了,从房间里走出来,跟那些男人说:“你们别再闹了。我给你们写个欠条,我会慢慢还你们的钱。”那些男人说:“写欠条可以。但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把钱还清。不然,我们还是会来找张磊的麻烦。”
我点了点头,写了一张八万的欠条,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那些男人才满意地走了。他们走后,婆婆和张强都松了一口气。婆婆看着我说:“林晓,还是你有办法。谢谢你了。”
我看着他们,心里很冷漠。我说:“这钱,我会慢慢还。但我有一个条件。以后,你们不准再打我陪嫁的主意。不准再随便花我的钱。”婆婆赶紧说:“好!好!我们以后再也不打你陪嫁的主意了。”
张强也看着我说:“晓,对不起。之前是我不好,不该跟你冷战。以后,我再也不会了。”我没说话,转身回了房间。我知道,他们的承诺都是假的。只要有机会,他们还是会算计我的钱。
可我没办法。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叔子被人带走。我只能先把这件事解决了。我躺在床上,心里很疲惫。我知道,这八万块钱,又要我辛辛苦苦地工作很久才能还清。我真的不知道,这样的日子,我还能坚持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