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，程砚心情大好，连下午的数学课似乎都没那么难熬了。他时不时走神，幻想着明天在义卖现场“慧眼识珠”、“捡到大漏”的场景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他甚至开始提前规划“战术”：
要早到！好东西肯定先到先得！最后一节课一下课就得冲！
要低调！不能表现得太急切，免得被人抬价。
要砍价！既然是献爱心，卖家肯定也希望能多卖点钱资助山区吧？那他适当砍砍价，帮卖家“薄利多销”促进成交，岂不是双赢？嗯，逻辑完美！
“嘿嘿……” 程砚忍不住笑出了声，引来张哲一个狐疑的眼神。
“砚哥，你傻笑什么？数学题做出来了？” 张哲压低声音问。
程砚立刻板起脸，装模作样地用笔敲了敲课本：“咳咳，严肃点！我在思考一个……关于资源优化配置和社会公益价值最大化的深刻问题！” 语气那叫一个义正辞严。
张哲翻了个巨大的白眼：“我看你是又在想什么歪门邪道吧！”
程砚不理他，心里已经飞向了明天下午那场充满“宝藏”的爱心义卖。
九十块，即将发挥它最大的光和热——照亮程砚同学的物质生活，并间接地温暖山区小朋友的心灵！
多么高尚而务实的计划啊！程砚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商业奇才兼慈善新星！
晚自习的时候，王楠蓉给他送来了钥匙。
“这是图书馆大门的钥匙，明天记得早点去，我会晚点到，有什么不懂的就看看前台的事项。”
“行，我知道了，可以在里面吃饭吧？”程砚问了个比较好奇的问题。
“其他人不行，不过作为社员有特权，但也不要太明目张胆，差不多就这样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还真是来去如风啊……”程砚不禁感慨道。
晚上回到家，程砚规划起明天的行程，首先是中午得去守馆，然后是下午的义卖，倒是挺忙。
他摸出手机，点开和许昭的聊天框，手指噼里啪啦一顿敲。
程于砚：明天是回家吃完再过去？还是在学校吃？
发完，他把手机往桌上一丢，顺手捞起一本数学练习册，封面崭新，内容陌生，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来。
手机屏幕安安静静。程砚瞥了一眼，毫不意外。毕竟是重点班的尖子生，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题海里遨游呢，压力山大，哪有空秒回他这种“中午去哪吃饭”的“小事”。他撇撇嘴，继续心不在焉地“研究”数学题。
过了大概十几分钟，就在程砚快把数学书翻出花来时，手机屏幕终于亮了。
昭：留在学校吧，来回太麻烦了。
程砚秒回，手指翻飞，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，带着一种“终于轮到我安排你了”的小得意：
程于砚：行！我最后一节体育课，你帮我带饭吧，我下了课直接去图书馆
他发完，想象着许昭看到这条“指令”时的表情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这感觉，有点像使唤员工？虽然是个只值十块钱的员工。
那边回复得不算快，但也不算慢：
昭：行，你要吃什么？
程大爷：你吃什么我吃什么。
昭：我吃食堂的红烧鱼，38一份，确定？
程砚盯着屏幕上的“38”两个数字，眼睛瞬间瞪圆了！嘴里的口水差点变成倒吸的凉气！
“三…三十八？！” 他差点喊出声。食堂还有这么贵的套餐？！他平时啃个鸡腿饭也就十五块顶天了！许昭这生活水准也太…太“可持续发展”了吧！
这哪是吃饭，这是在吸他的血啊！这是吃金子啊！
他钱包里的钱瞬间感受到了威胁！以后的所有生意启动资金都在哀嚎。
就在他还在心疼自己的钱包时，许昭那边似乎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他的肉痛和挣扎。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，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平静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戏谑。
昭：逗你的。我吃普通套餐，跟你一样，15块。饭卡刷我的，现金明天带给我。
呼——！
程砚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一口气，感觉从悬崖边上被拉了回来。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，心里暗骂：“靠！这小东西也会吓唬人了！”
程大爷：哦，行。15块是吧？明天给你！谢了。
发完，他赶紧把手机扣在桌上，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。他捂着胸口，感觉刚才那一下“过山车”坐得有点刺激。
“红烧鱼……38……” 他喃喃自语，心有余悸，“这娘们……学坏了啊！跟谁学的都是，简直不得好死。” 他毫无根据地甩锅。
不过，想到明天中午不仅有人带饭，还暂时不用付钱，程砚的心情又好了起来。
他重新拿起那本崭新的数学练习册，这次是真的打算随便看两页了。
“十五块……嗯，还能接受。” 他盘算着，仿佛已经看到了琳琅满目的“宝贝”在向他招手。
至于许昭那句“现金明天带给我”……程砚选择性忽略了。
明天的事，明天再说嘛！说不定……义卖上捡个大漏，十五块分分钟赚回来呢？
他怀着对明天“捡漏”和“蹭饭”的双重美好憧憬，沉入了并不存在的数学世界。
而手机另一端的许昭，看着程砚那个“龇牙笑”的表情，想象着他刚才可能出现的、从惊吓到庆幸的变脸过程，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，然后放下手机，重新投入了题海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