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浩突然把啤酒罐往转盘上一磕，地截断喧闹：砚哥，又要重操旧业了吧？
他晃着的手机屏幕上，程砚缠着校长签名的视频正循环播放。
这叫校友情怀收藏品！程砚把涮老的毛肚塞进嘴里，辣得耳尖沁出血色。筷子尖在香油碟里画着太极图，残油勾勒的阴阳鱼随转盘晃动。
得了吧！李泽从菌汤锅后探出头，二中贴吧至今挂着你的传说——前年校庆，你把王主任签名照卖出二十块三张！
王明适时亮出手机，贴吧标题二中第一奸商程老板在辣油反光中格外刺目。程砚的筷子突然闪电般戳向刘浩：倒是你，上回说好的烧烤......
口误！纯属口误！刘浩手一抖，牛肉丸坠入辣锅。
服务员！程砚举手打了个响指，加五盘雪花肥牛——记刘公子账上。
叮当乱响的碰杯声里，程砚把可乐罐捏出裂纹：谁再坤叫，老子把他踢出族谱！
抄家伙！不知谁喊了声，筷子雨点般落下。十秒后，红油锅里飘着孤零零的香菇。
我那么大一盘肉呢？！程砚拍案而起，突然转头锁定刘浩，浩子——
砚哥我真没钱！刘浩缩进椅背，上个月支援非洲儿童......
巧了，我也资助着北极科考队。程砚搭上他肩膀，要不这样......压低的声音淹没在沸腾声里。
不锈钢盘落下时，刘浩瞳孔映出肉山后的恶魔微笑。吃啊。程砚将辣锅转到他面前，这顿叫改邪归正宴。突然贴近耳语：签名照出手分你三成。
窗外车流拖曳着光轨，霓虹灯在刘浩眼中折射成￥字符号。程砚摸出手机抓拍他扭曲的表情，群里面瞬间弹出新消息：[刘公子痛苦面具拍卖，起拍价珍珠奶茶]
程砚我日......脏话被端来的脑花截断。服务员抽搐的嘴角倒映在钢盆上，火锅蒸腾的雾气里，某人的钱包多了好几道裂痕。
火锅红油泛起涟漪的刹那，王明突然把筷子往碗沿一敲：程老板，您和许校花那八百集连续剧更新到第几季了？
程砚的死亡凝视瞬间化作镭射光线射向张伟。后者正偷摸蘸香油的筷子僵在半空，芝麻粒滴在手机屏保的柯南图案上。
那什么...时间不早了张伟抓起书包表演瞬移，我妈说再晚回家就断网！
你他妈给老子站住！程砚的怒吼震得辣油打颤，就是你丫把老子二中黑历史出卖给许昭！
展开说说！李泽兴奋得拍落半块鸭血。
就...就...程砚的筷子地戳穿冻豆腐，就之前，这货把我倒卖签名照还有玫瑰花的聊天记录——
哈哈哈哈！刘浩拍桌狂笑，是不是你那个九块九买不了吃亏，买不了上当，但能买姑娘对你笑一场的广告词？
王明已经笑出鹅叫：程·拼夕夕·砚！实至名归啊。
群众里有叛徒我也很绝望啊。程砚把可乐罐捏得咯吱响，再说我跟她那是纯洁的金钱...不是，纯洁的路人关系！
装！接着装！李泽掰着指头数，最开始递水，之前偷摸聊天，军训结束还给你送饮料——
打住！程砚突然双手合十，贫僧早已看破红尘，正所谓菩提本无树——
你拉倒吧！刘浩把啤酒沫喷成彩虹，开学前还跟哥几个讨论有没有美女呢。
玻璃转盘突然停止转动。程砚的指尖在桌布上敲出华尔街之狼的节奏：既然哥几个散落各班...不如搞个战略合作？
说人话！
资源共享懂不懂？他摸出手机调出Excel表格，把你们班女生信息按这个模板填——身高体重爱好特长，重点是微信号！
王明筷子上的肥牛掉进辣锅：你要当人贩子？听话，这可不是正经营生啊。
肤浅，太肤浅了，格局打开！程砚的眼里闪过金光，这叫婚恋市场大数据分析，每促成一对抽成5%恋爱基金——
王明突然举手：我要入股！但先说好，我要优先选择权！
成交！程砚不知从哪掏出张皱巴巴的A4纸，签字画押，三年内不得跳槽。
“靠，你真是天才啊，随手带这玩意。”
玻璃转盘上残留的油渍把A4纸浸出透明波纹，程砚随手把揉成团抛进垃圾桶：战略合作暂时搁浅，散会！
刘浩数着干瘪的钱包哀嚎：砚哥你上辈子是貔貅吧？钱都镶在肋骨上？
此言差矣。程砚拎起书包甩上肩，这叫战略储备金，等第三次世界大战......
等个屁！李泽把空饮料罐捏成抽象雕塑，上次地震你抱着存钱罐往外冲，结果是他妈二级震感！
霓虹灯把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台阶上。王明突然搭住程砚：说真的，你攒钱到底图啥？路灯将少年们的影子绞成麻花。
硬币在程砚指间翻出残影：等攒够钱......突然弹向夜空，就雇你们当保安！
切——嘘声惊飞电线上的麻雀。
刘浩突然指着火锅城招牌：砚哥你看！学生证七折
众人齐刷刷转头，程砚已闪现到收银台。服务员憋着笑盖章：您这学生证......怎么印着幼儿园照片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