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六月末的到来,秦洛舒的生活重心便彻底转向了最后的期末冲刺。
S大的图书馆也迎来了它一学期中最繁忙的时段之一。
从开馆到闭馆,图书馆里可谓是座无虚席。
秦洛舒也经常来图书馆,主要是他们文学系的本身需要好多书籍,刚好图书馆都有。
所以一有空,秦洛舒就会和林小鹿,胡远舟一起,或在图书馆,或在自习室。
她们的两门专业课,《中国古代文学史》和《文献学基础》,都需要大量的记忆和理解,尤其是后者,涉及繁复的古籍分类、版本目录知识,琐碎且容易混淆。
秦洛舒的面前堆满了教材、笔记本和打印的资料。
“啊啊啊,杀了我吧!这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的分类体系也太反人类了!”林小鹿偶尔会抱着头发出小声的哀嚎。
胡远舟则对着英语这科愁眉苦脸,时不时求助地看向秦洛舒:“洛舒,这个长难句怎么划分结构啊?”
秦洛舒则会耐心地帮他分析。
在帮助胡远舟的过程中,秦洛舒发现自己对英语句法的理解反而更深刻了,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。
复习是枯燥且消耗心力的,且S市的夏天,闷热如同蒸笼,让人心浮气躁。
图书馆里虽然开着冷气,但依旧难免心烦意乱。
秦洛舒和林小鹿便是靠着一杯杯加冰的柠檬茶或者奶茶“续命”。
“舒舒,我要芋泥波波奶茶,三分糖,多加冰!”林小鹿熟练报上自己的口味喜好。
秦洛舒觉得复习得头昏脑涨时,一口冰凉的果茶下肚,确实能暂时驱散疲惫和烦躁。
她偏爱果茶,尤其是满杯百香果或者是手打柠檬茶,双倍冰,酸酸甜甜,提神醒脑。
两人几乎天天都要一起点一杯,偶尔放肆的时候,中午还会吃一根雪糕。
然而,肆无忌惮贪凉的后果就是在期末考试前一天的晚上。
两人难得的关灯就睡觉,才睡着,秦洛舒在一阵阵的小腹坠胀的绞痛中醒来的。
那疼痛来势汹汹,像是有只手在肚子里用力拧搅,冷汗瞬间就浸湿了她的额发。
她蜷缩在床上,捂着肚子,疼得直抽气。
算算日子,好像是提前了几天,而且这次似乎比以往都要难受。
“小鹿……”秦洛舒虚弱地呼叫。
林小鹿被她窸窣的动静和压抑的抽气声吵醒,迷迷糊糊打开床头灯,看到秦洛舒脸色苍白、蜷成一团的样子,吓了一跳,瞬间清醒。
“舒舒!你怎么了?肚子疼?”林小鹿赶紧爬下床,凑过来。
“嗯……姨妈……好像来了……好疼……”秦洛舒声音都在发颤。
林小鹿一看这情形,立刻反应过来是痛经,而且看起来还挺严重。
她自己是那种来姨妈毫无感觉的体质,但看秦洛舒这样,也知道肯定不好受。
“你等着,我柜子里有布洛芬!”林小鹿慌忙去翻自己的小药箱,却发现上次发烧把止痛药吃完了。“哎呀!没了!”
看着秦洛舒疼得嘴唇都发白,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林小鹿急得团团转。
这大半夜的,校医院也关门了。忽然,林小鹿灵光一闪,想到了一个人。
“舒舒,你坚持一下,我打电话给野神!”林小鹿当机立断,拿起自己的手机。
秦洛舒想阻止,却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,只能由着她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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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G俱乐部基地,靳野刚刚结束今晚的最后一场训练赛复盘,正和队友们准备各自休息。
手机响起时,他看到是秦洛舒的室友林小鹿,有些意外,但还是立刻接通。
“喂?”
“野神!不好了!舒舒她……她痛经,疼得很厉害!我们宿舍没有药了,我给她贴了暖宝宝,但好像没什么用!”林小鹿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。
靳野的眉头瞬间蹙紧,脸色沉了下来:“她现在怎么样?”
“脸色很白,一直在冒冷汗,看着就很难受……”
“我马上过来。”靳野言简意赅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。
“啊?现在?可是宿舍楼已经锁门了……”
“我有办法,你先照顾她。”靳野说完便挂了电话,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就往外走。
“野哥,怎么了?”陈子越看他脸色不对,问道。
“舒舒不舒服,我去趟学校。”靳野脚步不停。
“严重吗?要不要我们帮忙?” 周修远追问。
“不用,你们休息。”靳野话音未落,人已经走出了训练室。
深夜的道路畅通无阻,黑色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,飞快地驶向S大。
路上,靳野一边开车,一边打了个电话给王姐,简单的说明了情况。
很快王姐便回了电话,“小靳,你直接开到3栋的宿舍楼下,文学系的周书记和宿舍阿姨打招呼了。”
当他赶到S大女生宿舍楼下时,宿管阿姨果然已经等在门口了,阿姨陪着靳野一起上了六楼,径直走到了605。
敲了敲门。
门被推开,靳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宿舍门口,带着一身夜风的微凉。
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蜷缩在书桌旁椅子上的秦洛舒。
林小鹿正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,看到靳野如同看到救星:“野神!你来了!”
靳野几步跨到秦洛舒面前,蹲下身。
灯光下,秦洛舒的脸色的确苍白得吓人,额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,嘴唇也没什么血色,整个人虚弱地蜷着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“怎么样?”靳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轻。
秦洛舒抬起眼皮看他,眼圈有点红,声音微弱不已:“疼……”
这一个字就像针一样扎在靳野心上,他眉头紧锁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触手一片冰凉湿腻。
“能走吗?”他问。
秦洛舒尝试着想站起来,但小腹一阵剧烈的绞痛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刚刚从上铺爬下来已经废了全部力气了。
靳野见状,不再犹豫。
他俯身,一手穿过她的膝弯,另一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,稍一用力,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。
“欸……”秦洛舒轻呼一声,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。
在室友和宿管阿姨面前被这样抱着,让她有些害羞,但此刻剧烈的疼痛让她顾不得这么多,只能将脸埋在他颈窝,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