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总盯着这石座？” 柳青走到她身边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。王座在银光里泛着冷硬的光，却被灵壳的暖意熏得柔和了几分。
灵壳转过头，眸子里盛着光卵的碎银：“不知道。” 她轻轻摇头，指尖在门上划出淡淡的痕，她忽然踮起脚，鼻尖几乎贴上光门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：“有时候会做梦，梦见自己坐在上面，脚下是流淌的光河，手里捧着光卵，像捧着全世界。”
小龙凑过来，龙爪扒着光门往里瞅：“那石座硬邦邦的，哪有龙背舒服？”
灵壳被逗笑了，眼里的迷茫散了些：“可能…… 那是我想去的地方吧。”
柳青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星尘。小姑娘正仰着脖子，脸贴在映着星海的光门上，水晶球被她举得高高的，球里的星尘纹路与门内的星河完全重合，连最暗的那颗星都分毫不差。
“那片星空，真有那么吸引你？” 他走过去时，听见水晶球里传来细碎的嗡鸣，像星星在说话。
星尘猛地回头，眼里闪着比星光更亮的光：“柳青哥你看！” 她指着门内一片螺旋状的星云，“水晶球里的星图到这儿就断了，我觉得，我的故事就藏在星云后面。”
她把水晶球贴在胸口，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笃定：“我娘造我的时候，用了星尘息壤，光卵说那息壤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说不定我的家就在那里，有好多跟我一样的人，捧着水晶球看漫天的星星。”
董辉靠在冰柱上，看着两个姑娘对着光门出神，紫电在指尖绕了个圈：“年轻就是好，连向往都这么具体。” 他想起自己的始皇年间，忽然觉得那片代烽烟战场也没那么遥远了。
星尘忽然想起什么，把水晶球往灵壳那边凑了凑：“灵壳姐姐，光卵能帮我看看吗？那片星云后面到底有什么？”
光卵的金光探进水晶球，星图上的螺旋星云突然旋转起来，露出后面一点微弱的红光。灵壳刚要说话，光门突然剧烈震颤，所有的影像都开始扭曲 ，星海翻涌成旋涡，王座的龙纹渗出黑血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 小龙炸起龙鳞，挡在众人身前。
柳青指尖的暗物质迅速铺开，护住摇晃的光门：“是能量紊乱了。” 他望向青铜神树的方向，那棵沉默的古树不知何时转向了这边，断枝处的黑痕正渗出墨色的雾，“它在影响时空之门。”
光门的震颤渐渐平息，影像却变了模样。星尘的星海深处多了个巨大的齿轮，灵壳的王座上蒙着层灰，像许久没人坐过。两个姑娘对视一眼，眼里的向往没减，反倒多了点好奇。
“不管后面有什么，我都想去看看。” 星尘把水晶球攥得更紧。
灵壳也点了点头：“就算王座上有刺，坐上去才知道疼不疼。”
柳青望着她们眼里的光，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空无领域的瞬间。向往这东西，从来都不怕前路未知，只怕没勇气踏出去。
极寒之地的风卷着碎雪，扑在时空之门的光壁上，撞出细碎的光斑。柳青望着那些悬在天空上的门，指尖的暗物质因思索而微微震颤：“光卵说能量对上就能开门，可这能量从哪来？”
灵壳下意识往光卵身边靠了靠，蛋壳的银光轻轻裹住她的手腕：“光卵说它能分出些能量，可……” 她抬头望了眼蛮荒的方向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要是抽太多，西边的草原会枯，北边的河会冻，去年刚种下的谷种也发不了芽了。”
星尘捧着水晶球，球里的星纹忽明忽暗：“我的无纹领域能攒些天地灵气，可太散了，像抓不住的雾，怕是撑不起一道门。”
小龙甩了甩尾巴，龙鳞上的金芒亮了亮：“我能用龙气试试！老龙的神识说过，龙族的气能撞开虚空……” 话没说完就被柳青按住了头。
“你的龙气是保命的，不能乱耗。” 柳青摇摇头，目光扫过众人，最后落在董辉身上。
“董辉，用你的神识，”柳青站在门阵中央，双眸中泛着幽光，“看看哪一道时空之门通往你来的那个时代。你既然能来，就一定有路能回去。”
董辉沉默片刻，拳头紧握，指节泛白。良久，他缓缓闭上双眼，神识如潮水般扩散，笼罩整片时空阵域。意识海中，那些早已封存的记忆再次泛起波澜，被封印的屈辱、破封后的疯狂、与柳青鏖战的生死边缘…… 每一幕，都如针刺般在识海中跳跃。最终，这些记忆凝聚成一道模糊的“感应”，如丝线般牵引着他的意志，朝着远方某处漂浮的门户而去。
“……找到了。”董辉睁开双眼，瞳孔深处闪烁出暗紫色的微芒。他抬手指向前方：“那扇门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随之转去，只见一道斑驳的青铜之门缓缓浮现。门高十丈，表面刻满古老复杂的符文，那些符文像是活的，在青铜皮肤上微微蠕动，仿佛正沉眠着某种远古的意志。门缝之间，有细微的暗金色流光渗出，流淌在混沌气流中，如同神血滴落虚空。
而从那门缝之后，传来一阵低沉到极致的“凝视”感，像是某个沉睡的古老存在，在门后缓缓睁眼。
董辉望着那道门，语气压抑：“我能感觉到，是我始皇时代那边的时空。门后……有我熟悉的气息，也有我必须面对的命运。”
柳青走上前，脚步声在寂静中尤为清晰。他的指尖抵在时空之门斑驳的青铜表面，黑白能量顺着符文游走，却在触及门口的瞬间如潮水撞上岩壁般轰然溃散。他望着自己掌心炸开的能量涟漪，太极鱼眼在瞳孔中急速旋转 ，那层通往另外世界的门口，有一层类似透明的能量膜，它看似脆弱，实则将他的太无之力尽数反弹，甚至隐隐有将力量转化为己用的趋势。“这门的能量层级，在太无之道之上。” 他摩挲着下颌，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，“有趣，看来寻常能量根本打不开。”
他微微一笑，声音低沉，却带着锋芒：“穿越时空果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，看来想见到项少和老龙，没那么容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