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青站在空气结界和冰墙夹峙的通道里，回头望向那道空气涟漪。外面的董辉正踮着脚张望，眉头拧成个疙瘩，小龙则在他肩头蹦来蹦去，嘴里还念叨着 “柳青你没事吧”。
他忽然笑了笑，没说话，只是朝着涟漪的方向伸出手。指尖穿过那层薄薄的光幕时，像插进了温水里，没遇到任何阻碍。
外面的董辉和小龙还在探头探脑，忽然感觉手腕一紧 ，两道力道同时传来，又快又稳，不容挣脱。董辉下意识想催动紫电，却在看清那两只从光幕里伸出来的手时愣住了。
“哎？！” 小龙的惊呼声还没落地，两人就被一股巧劲猛地往前一拽。眼前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，耳边掠过一阵呼啸的风声，像是穿过了一条极窄的管道。
等他们脚重新落地，踉跄着站稳时，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冰墙通道里。董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，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痕迹，转眼就消失了；小龙则扑腾着翅膀飞到柳青面前，圆眼睛瞪得溜圆：“你怎么能伸手出去？刚才你的手在外面明明是……”
它想说 “明明是消失了”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，刚才在外面看，柳青的手穿过光幕时确实像凭空消失了，可现在看来，那根本不是消失，而是这空间的 “障眼法”。
“这地方的规则是单向的。” 柳青拍了拍小龙的脑袋，解释道，“从外面看里面，会被空间折叠的假象骗过去；但从里面往外伸手，反倒能摸到‘真实’的位置。”
董辉走到那道空气涟漪前，伸手摸了摸。指尖穿过光幕时，能清晰地感觉到外面冰原的寒气，甚至能 “看” 到自己的手在外面的冰面上晃了晃 。这次，手没有消失。“奇了怪了，刚才我在外面伸手，到这儿就没了影，现在从里面伸，反倒清清楚楚。”
“就像隔着块特殊的镜子。” 柳青望着两侧高耸的冰墙，“外面的人看里面是扭曲的，里面的人看外面却是正常的。那些主宰们说界碑坚硬，说不定也是这道理 ，从外面砸不动，从里面……”
他没说完，但董辉和小龙都懂了。
小龙突然飞到冰墙前，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墙面。冰墙表面的光纹立刻亮了起来，像活过来的蛇，顺着它的爪子往上爬。“这墙里有能量！” 小龙惊喜地喊道。
董辉也凑过去，用指腹蹭了蹭冰墙。冰凉的触感里藏着点细微的震动，像是墙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在呼吸。“这通道笔直得很，不像天然形成的。” 他沿着墙根往前走了两步，“更像是…… 特意修的路。”
柳青抬头望向冰墙顶端的云层。深蓝色的天空下，云层翻涌，隐约能看到些巨大的影子在云里穿梭，形状像是冰雕的兽，又像是凝固的闪电。他掌心的暗物质开始发烫，比刚才任何时候都烫，像是在回应着冰墙里的能量，又像是在对抗着什么。
“走吧。” 他收回目光，朝着通道深处抬了抬下巴，“既然是修的路，总得有个尽头。不管是藏着这个世界的秘密，还是那些神秘存在的把戏，到了尽头，总会露馅的。”
董辉点点头，这次没再收敛气息，指尖的紫电重新亮起，像握着把出鞘的剑：“这次要是再敢玩‘消失’的把戏，我直接劈了这墙。”
小龙则飞到柳青肩头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：“我帮你盯着上面！有东西下来我就喷火！”
三人并肩走进冰墙夹峙的通道。冰墙表面的光纹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又熄灭，像在沿途留下标记。通道里很静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冰层下光流碰撞的闷响，偶尔从云层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咆哮，分不清是兽吼，还是冰墙在低语。
深蓝色的天空压得很低，仿佛伸手就能摸到，冰墙则像道沉默的守卫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投在白色的冰面上，一路向前，没入通道深处的阴影里。
通道长得像没有尽头，一侧的冰墙泛着青光，和空气结界贴得严丝合缝，连风都钻不进来。脚下的冰面平整得像被打磨过，走了这么久，连块凸起的冰碴都没遇到，只有冰层下的光流还在边缘处冲撞，发出细碎的嗡鸣，像在给这单调的行走伴奏。
“这路修得也太敷衍了。” 董辉踹了踹冰墙，结界荡开一圈涟漪，墙身的光纹亮了亮，又迅速暗下去，“除了冰就是冰，连个岔路都没有，走着走着都快忘了要找啥。”
柳青抬头望了望冰墙顶端，云层依旧厚重，连丝缝隙都没露出来。他伸手按在冰墙上，掌心的暗物质微微发烫，能感觉到墙内流动的能量很平稳，却带着股拒人千里的冷硬，像块捂不热的铁。“一直走下去不是办法，得找个突破口。”
他转头看向肩头的小龙：“你试试飞上去，看看冰墙上面是什么情况，别飞得太远，看完马上下来。”
小龙立刻挺直身子，周身金光大盛，龙尾猛地一甩，在冰面上拍出片细碎的光花：“好嘞！保证快去快回！” 话音未落，它已经像道金色的箭射了出去，顺着冰墙往上蹿，修长的龙身扭出灵活的弧度，穿过低空的薄雾，撞进厚重的云层里，瞬间没了踪影。
柳青和董辉停下脚步，仰头望着云层。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冰墙表面的光纹转了不知多少圈，冰层下的光流冲撞得愈发急躁，可云层里始终没传来任何动静，连小龙的气息都像被吞了似的，半点感应不到。
“这都多久了？” 董辉忍不住搓了搓手，指尖的紫电又开始蠢蠢欲动，“要不我劈开这云层看看？”
柳青皱着眉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小龙飞得再快，也不至于这么久没动静，难道冰墙上面藏着什么危险？他下意识想展开空无领域，用神识穿透云层去搜寻，刚要催动空无领域，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龙啸，带着明显的慌乱。
“呼…… 呼……” 小龙跌跌撞撞地从云层里冲出来，龙身扭得有些踉跄，金色的鳞片黯淡了不少，落地时龙尾没稳住，差点在冰面上打个滚。
“怎么了？” 柳青赶紧伸手接住它，能感觉到小家伙的身体在微微发抖。
小龙趴在冰面上，大口喘着气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结结巴巴的：“快…… 快上我的背！那边…… 墙那边的世界，和这边不一样！完全不一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