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。苏清媛已经睡着了,眉头却依旧微微皱着,显然在睡梦中也未能放下白天的事情。凌曜坐在床边,轻轻为她抚平眉头,眼底满是心疼。
他起身走到客厅,拿起茶几上的调查记录和照片,重新仔细翻看。记录里提到的科研机构名叫“启星实验室”,如今早已不复存在,当年的项目名称被隐去了,只留下一些模糊的技术参数。凌曜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。
“是我。”凌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“帮我查一个二十年前的机构,启星实验室,还有当年实验室的一个项目,负责人是凌振雄,参与研究员里有一个叫苏曼云的女人——苏清媛的母亲。另外,查一下苏曼云和她丈夫当年的车祸,我要所有的细节,包括交警的原始记录、现场照片,还有医院的诊断报告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,恭敬地回答:“好的,凌先生,我尽快查。不过启星实验室年代久远,而且当年似乎被刻意封存过信息,可能需要一点时间。”
“我给你三天时间。”凌曜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另外,派人盯着凌家的动静,尤其是我父亲,他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,做了些什么,都一一向我汇报。”
“明白。”
挂了电话,凌曜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。他知道,调查这件事情无异于与整个凌家为敌,凌振雄不会坐视不理,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。可他没有退路,为了苏清媛,也为了那些被掩埋的真相,他必须坚持下去。
接下来的两天,凌曜一边假装平静地和苏清媛过着普通人的生活,一边等待着调查的消息。他依旧学着做饭,只是心思明显不在上面,好几次都把菜炒糊了。苏清媛看在眼里,没有多问,只是默默地帮他收拾残局,偶尔陪他去庭院里看看那些刚种下的花苗。
“月季的叶子有点发黄了,是不是水浇多了?”苏清媛蹲在月季苗前,轻轻抚摸着泛黄的叶片,语气带着几分担忧。
凌曜走过去,看着那些花苗,心里有些愧疚。他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它们,可这两天因为心事重重,几乎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。“可能是吧,我明天少浇点水试试。”
苏清媛抬头看他,眼神里带着理解:“别太着急,调查的事情需要时间,你也要注意休息,别累坏了自己。”
凌曜伸手,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笑着说:“我知道,有你在,我没事。”
可他心里清楚,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。凌振雄既然敢把那些东西送过来,就一定有恃无恐,或许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去调查,甚至已经布好了陷阱,等着他往里跳。
第三天下午,调查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。凌曜接到电话后,借口出去买东西,开车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咖啡馆。
“凌先生,这是查到的资料。”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在他对面,将一个文件袋推了过来。
凌曜打开文件袋,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资料,还有几张复印件。他快速翻阅着,脸色越来越沉。
启星实验室当年确实存在,是凌振雄联合几个商界大佬投资建立的,主要研究新能源技术。当年的项目名叫“星火计划”,旨在研发一种高效环保的新型能源,一旦成功,将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。可就在项目即将成功的时候,实验室发生了爆炸,造成了两名研究员死亡,多名研究员受伤,项目被迫终止。
而苏清媛的母亲苏曼云,正是当年“星火计划”的核心研究员之一。爆炸发生后,凌振雄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苏曼云和另外几名研究员身上,声称是他们操作失误导致了爆炸。苏曼云不堪压力,辞去了工作,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后,就和丈夫一起遭遇了车祸。
“当年的交警记录显示,车祸是因为苏曼云的丈夫疲劳驾驶,车辆失控冲出了大桥。”风衣男人低声说道,“可我查到,车祸发生前,有人看到凌振雄的贴身保镖出现在事故现场附近。而且,苏曼云夫妇的尸体被发现时,身上有一些非车祸造成的伤痕,只是当时被掩盖了下来。”
凌曜的手指紧紧攥着资料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果然,苏清媛父母的车祸并非意外,而是人为!
“还有,关于那份股权转让协议,”风衣男人继续说道,“那个神秘账户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凌振雄。而且,我查到,苏曼云在去世前,曾经给一个匿名邮箱发过一封邮件,里面是一些关于‘星火计划’的核心数据,还有一份疑似凌振雄挪用项目资金、篡改实验结果的证据。可惜,那封邮件后来被人删除了,只留下了一些碎片。”
凌曜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。凌振雄不仅害死了苏曼云夫妇,还窃取了他们的研究成果,挪用了项目资金,简直丧心病狂!
“凌先生,还有一件事。”风衣男人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,“我在调查的时候,发现有人也在查当年的事情,而且对方的动作很快,似乎比我们更了解内情。”
“是谁?”凌曜抬头问道。
“暂时还查不到具体身份,对方很谨慎,反侦察能力很强。”风衣男人说道,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的目标似乎也是凌振雄,而且很可能和苏曼云当年的事情有关。”
凌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除了他们,还有谁会关心二十年前的旧案?难道是当年其他受害研究员的家属?还是说,凌振雄的敌人?
“继续查,一定要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。”凌曜的语气冰冷,“另外,保护好苏清媛的安全,我怀疑凌振雄很快就会有动作。”
“明白。”
离开咖啡馆,凌曜坐在车里,久久没有发动引擎。他看着手里的资料,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愧疚。愤怒的是凌振雄的残忍无情,愧疚的是苏清媛因为他,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些痛苦的往事。
他知道,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里的时候。凌振雄既然能掩盖真相二十年,就一定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。而那个神秘的第三方,更是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。他必须尽快想好对策,保护好苏清媛,同时将凌振雄的罪行公之于众。
发动车子,凌曜朝着家的方向驶去。夕阳西下,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,也将他眼底的坚定映照得格外清晰。他知道,一场硬仗,即将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