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凡感觉浑身一麻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，重重地摔在地上，胸口一阵气血翻涌，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。
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，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，神魂也受到了轻微的震荡，耳边嗡嗡作响，眼前阵阵发黑。
玄心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，她运转域灵之力，在体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，却也被肃杀之气瞬间冲破。
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，脸色变得苍白，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：“好…… 好恐怖的肃杀之气！这壁画到底是什么来历？”
洛凡趴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心中充满了惊骇。
他现在的肉身强度堪比顶尖炼体者，神魂也经过了魂噬幽林的淬炼，坚韧无比，却依旧被这股肃杀之气轻易击伤，可见这壁画的恐怖。
他抬头望向那幅通天彻地的壁画，壁画上的战士、异兽、符文仿佛都活了过来，散发着更加浓郁的肃杀之气，让他灵魂都在隐隐颤抖。
他能感觉到，壁画中蕴含着巨大的秘密，或许与这座废城的来历、古棺中的主人，以及龟甲碎片的秘密都有着密切的联系。
“玄心…… 你没事吧？” 洛凡艰难地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。
玄心摇了摇头，擦去嘴角的血迹，走到洛凡身边，想要扶他起来：“我没事，只是神魂受到了一点震荡，这壁画太恐怖了，我们先退远一点，再做打算。”
洛凡点了点头，在玄心的搀扶下，缓缓站起身，踉跄着向后退去，远离了那片布满壁画的灵石城墙。
随着距离的拉远，壁画散发出的肃杀之气渐渐减弱，两人的不适感也缓解了不少。
他们退到安全距离后，再次望向那幅壁画，心中充满了敬畏与疑惑。
“这幅壁画上的战斗，看起来像是远古时期的神魔大战。” 玄心眼神凝重地说道，“那些战士的战甲和神器，都带着远古的气息，与我们现在的修炼体系截然不同，还有那些异兽，看起来也像是传说中的远古凶兽。”
洛凡点了点头，补充道：“而且这股肃杀之气，如此浓郁，说明这场战斗死了很多人，而且都是实力强大的存在，这座废城，恐怕就是当年那场战斗的遗迹，而古棺中的主人，或许就是当年参战的某位大能。”
“那龟甲碎片呢？” 玄心看向洛凡手中的龟甲，“龟甲把我们带到这里，显然是与这幅壁画有关，难道龟甲碎片藏在壁画里面？或者说，这幅壁画本身，就是找到龟甲碎片的关键？”
洛凡握紧手中的龟甲，能感觉到龟甲与壁画之间有着强烈的共鸣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。
他点了点头：“肯定有关，龟甲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们带到这里，这幅壁画一定藏着找到龟甲碎片的线索，只是这壁画的肃杀之气太过恐怖，我们根本无法靠近，更别说探查线索了。”
两人相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与疑惑，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，却被壁画的肃杀之气阻挡，无法靠近，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“我们先恢复一下吧。” 玄心说道，“刚才被肃杀之气冲击，我们的神魂和肉身都受到了一定的损伤，等我们恢复好了，再想办法破解壁画的肃杀之气，寻找龟甲碎片的线索。”
洛凡表示赞同，两人再次盘膝坐下，服下疗伤丹药和凝神丹，开始运转功法，修复受损的肉身和神魂。
广场上，古棺依旧悬浮在石台上，光线莲花缓缓旋转，壁画依旧布满灵石城墙，散发着淡淡的肃杀之气。
洛凡与玄心刚从调息中起身，体内灵力充盈，神魂也因之前吸收净化后的怨念之力变得愈发凝练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正准备上前研究壁画上的地图与凹槽，异变陡生！
原本趋于平静的壁画突然剧烈震颤起来，墙体上的符文如同活蛇般疯狂游走，暗红色的战斗场景瞬间变得鲜活，远古修士与异兽的厮杀残影愈发清晰，甚至能听到隐约的战吼与哀嚎穿透时空传来。
整面灵石墙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，如同一个无底黑洞，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成漩涡状。
“不好！是壁画的吸力！” 洛凡心中一惊，下意识地想要后退，却发现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住，根本无法动弹。
那股吸力越来越强，拉扯着他的身体向壁画靠近，朱雀炎铠自动浮现，赤红色的火焰纹路剧烈跳动，却丝毫无法抵抗这股源自空间的拉扯之力。
“洛凡！” 玄心脸色一变，想要上前拉住他，却被吸力波及，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壁画飘去。
她心中瞬间做出决断，域灵本体化作一道淡绿色流光，快速返回洛凡体内的朱雀空间，现在只有借助朱雀空间与洛凡的羁绊，才能一同抵御这股吸力，避免被强行分离。
洛凡能清晰地感觉到玄心的意识融入朱雀空间，与自己的神魂形成共鸣，下一秒，吸力骤然暴涨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，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，径直撞向壁画！
“砰！”
预想中的撞击痛感并未传来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烈的空间扭曲感。
洛凡只觉得天旋地转，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片般快速切换，壁画的纹路、符文、战斗残影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一道七彩的时空隧道。
他的意识在隧道中沉浮，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与远古的战吼，身体仿佛被无数股力量撕扯、重组，却在玄心域灵之力与朱雀空间的护持下，没有受到丝毫损伤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空间扭曲感渐渐消失，吸力也骤然消散，洛凡感觉自己的双脚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地面，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滞。
脚下是一片漆黑的土地，土壤中混杂着暗红色的结晶，散发着浓郁的死气，吸入鼻腔，让人浑身发冷。
远处是连绵起伏的 “山脉”，走近了才发现，那些根本不是山脉，而是巨大的骨骼堆积而成，有的骨骼粗如擎天巨柱，显然是某种远古巨兽的腿骨；
有的骨骼带着锋利的骨刺，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与能量划痕，显然是战死之后被遗弃在此。
天空是灰暗的，没有日月星辰，只有一层厚厚的血雾笼罩，散发出微弱的红光，将整个世界映照得一片诡异。
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，最深的沟壑深不见底，如同大地被生生撕裂，沟壑边缘残留着烧灼、冰冻、腐蚀等多种能量痕迹，显然是不同属性的大能战斗时留下的。
更让洛凡震撼的是，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凹陷，直径足有数十里，如同一个天然的盆地。
盆地边缘的岩石光滑平整，显然是被巨大的力量一击砸成，而这样的 “盆地” 在视野所及之处还有数十个，星罗棋布地分布在这片大地之上。
“我不会是进入壁画了吧？” 洛凡喃喃自语，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。
“没错，我们确实进入了壁画之中。” 玄心的意识在他脑海中响起，带着一丝凝重与惊叹，“这里应该是壁画记录的远古大战结束后的战场遗迹。
你感受一下，这里没有了壁画中那种凌厉的肃杀之气，取而代之的是沉淀了万古的浓郁死气，这些死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精纯的战斗残留能量，显然是无数大能战死之后，灵力与生命本源消散，最终凝聚而成。”
洛凡点了点头，运转神识向四周扩散。
他现在的神识能覆盖二十里范围，可在这片广阔的古战场中，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，根本微不足道。
他飞向不远处的那个巨大盆地，全力飞行了整整一天一夜，才从盆地边缘飞到中心， 这个在壁画中看似不大的坑洞，竟然真的需要飞几天几夜才能穿越！
盆地中心，散落着无数破碎的武器残骸。
有的是断裂的长枪，枪杆粗如水桶，枪头闪烁着微弱的金属光泽，即便历经万古，依旧没有完全腐朽，上面残留的灵力波动，让洛凡的朱雀炎铠都微微震颤；
有的是破碎的盾牌，盾牌上刻满了繁复的防御符文，虽然已经裂开数道巨大的缝隙，却依旧能感受到当年的坚固；
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神器碎片，散发着各种属性的能量波动，有的灼热如太阳，有的冰冷如寒冰，有的狂暴如雷霆。
洛凡捡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碎片，入手冰凉，重量却远超想象，足有千斤重。
碎片上刻着一道简单的纹路，仅仅是触碰，便有一股霸道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，让他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，连忙运转《朱雀焚天诀》才勉强压制下来。
“这碎片的材质，竟然是传说中的星辰精金！” 玄心的意识带着一丝惊呼，“星辰精金是炼制顶级神器的材料，万年难遇，在这里竟然只是随意散落的碎片，可想而知当年这场战斗的规模有多宏大，参战的都是些什么级别的存在！”
洛凡心中震撼不已。他能想象到，当年的战场上，无数身披神器、拥有移山填海之力的大能相互厮杀。
他们挥手间便是山崩地裂，抬脚时便是江河倒流，一招一式都能改变地形，将大地砸出数十里宽的盆地，将山脉化为齑粉，将星辰击落凡尘。
那些现在看起来如同山脉般的骨骼，当年都是叱咤风云的远古巨兽，那些散落的神器碎片，当年都是能横扫一方的绝世法宝。
他飞到一根巨大的骨骼顶端，这根骨骼足有数百丈高，顶端平坦如镜。
站在这里眺望远方，能看到更多的骨骼山脉、巨大盆地、深邃沟壑，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、被摧毁的古城遗迹。
整个古战场无边无际，仿佛没有尽头，洛凡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，在这样的战场面前，他这点实力，恐怕连参战者的一招余波都承受不住。
“这里的每一处痕迹，都在诉说着当年战斗的惨烈。” 玄心的意识带着一丝悲悯，“你看那些骨骼上的伤痕，有的是被利器斩断，有的是被能量灼烧，有的是被神魂攻击震碎，显然当年的战斗是全方位的，肉身、灵力、神魂都在厮杀。
而且你发现没有，这里的空间异常稳定，即便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战斗，空间都没有彻底破碎，反而因为无数大能的战斗能量滋养，变得比外界更加坚韧，这也是这里的遗迹能保存万古的原因。”
洛凡点了点头，心中充满了敬畏。
他能感觉到，这片古战场的空气中，除了浓郁的死气，还残留着一丝丝微弱的大道韵律，那是远古大能战斗时无意间泄露的道则，虽然已经极为稀薄，却依旧能让他有所感悟，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更加顺畅。
他沉浸在这种震撼与感悟之中，缓缓闭上双眼，感受着远古战场的气息，体会着大道韵律的玄妙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声音，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响起，打破了古战场的死寂：
“没想到你们这一域竟然没落至此，来人实力竟然如此羸弱，不堪一击。”
这道声音并非通过耳朵传入，而是直接响彻在识海之中，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，让洛凡的神魂瞬间剧烈震颤，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血迹。
朱雀炎铠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，体内的灵力也变得紊乱起来，玄心在朱雀空间中发出一声闷哼，显然也受到了这道声音的冲击。
洛凡猛地睁开眼睛，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警惕，心脏狂跳不止。
有人！
这片万古死寂的古战场中，竟然还有活人！
而且听声音不似是老怪物，倒是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。
“何人在此装神弄鬼，还不现身，”洛凡秒开战斗形态，将朱雀炎铠穿在身外，指尖捏起赤焰破妄指。
“若连我的踪迹都发现不了了，那今日我也没必要现身一战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