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5章：两股势力起内讧，浅月坐收渔翁利
那张写着“泣血百拜”的帖子，静静地躺在紫檀木桌案上，墨迹未干，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绝望。
青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，她盯着那帖子，像是在看一条盘踞在桌上的毒蛇。“小姐，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，没安好心！李茂是陈家的走狗，陈家刚出了事，他就找上门来，这帖子里写的每一个字，都像是陷阱。”
苏浅月却只是拿起帖子，指腹轻轻滑过上面清秀的簪花小楷。这字迹，不像出自一个在官场沉浮的兵部主事之手，倒像是女子的笔迹。
“陷阱，也要看是谁的陷阱。”她将帖子放下，声音平淡无波，“李茂如今是什么处境？”
青禾想了想，答道：“他现在是过街的老鼠。陈家自顾不暇，肯定会把他当成弃子。而‘那边’的人，比如那个巳蛇，只会觉得他办事不力，暴露了计划，是个该死的废物。至于宫里……他的名字已经和‘雁门关’一起传遍了京城，皇上就算暂时不动他，也早晚会清算。他三面都是死路。”
“一个三面都是死路的人，突然递来这样一封帖子，求的不是我，是最后一条活路。”苏浅月走到窗边，看着那盆开得正盛的兰草，“一条忠心耿耿的狗，在被主人抛弃，还要被猎人追杀的时候，它会做什么？”
青禾愣了一下：“它会……乱咬人？”
“不，它会去找一个新的主人。一个能保住它性命，甚至能让它反咬旧主一口的新主人。”苏浅月转过身，眼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，“李茂这封帖子，就是递给新主人的投名状。他赌我需要一个来自敌人内部的证人，赌我会为了更大的棋局，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。”
“可万一……”青禾还是不放心，“万一这是陈敬德或者巳蛇的计策，用李茂的幼子做饵，引您入瓮呢？”
苏浅月笑了笑，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弄：“巳蛇这种人，信奉的是刀，不是计。他若想杀我，会直接派人来，而不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子。至于陈敬德……他现在恐怕连自己的后院都快管不住了，哪还有心思给我设局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，系统提示音便在她脑海中响起。
「成功预判敌人动向，洞察人心+100」
「接受高风险邀约，勇气值+200」
苏浅月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。她走到桌前，重新铺开一张纸。
“回帖。”她对青禾说，“就告诉李大人，他的心意我领了。明日申时，我会准时到访。”
……
陈府的书房里，空气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。
上好的龙涎香在角落的兽首铜炉里燃着，却压不住那股从陈敬德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怒气。他面前的地上，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管事，那是负责打理陈家在城西一家绸缎庄的掌柜。
“说！到底是怎么回事！”陈敬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那掌柜抖得不成样子，带着哭腔道：“老……老爷，小的也不知道啊！昨夜打烊后，一切都还好好的。今早伙计去开门，就发现……就发现账房刘先生他……他死在了柜台后面！”
“怎么死的？”
“一刀封喉，身上……身上没有别的伤口。”掌柜说到这里，声音抖得更厉害了，“只是……只是在他的胸口，放着一条……一条死掉的黑蛇。”
“啪！”
陈敬德身旁茶几上的一只汝窑茶杯，被他狠狠扫落在地，摔得粉碎。
黑蛇。
巳蛇！
这是警告！这是毫不掩饰的威胁！
陈敬德气得浑身发抖，眼前一阵阵发黑。他知道，巳蛇那个疯子，根本不信他的任何解释。那个关于“下人泄密”的谣言，就像一根毒刺，不仅废掉了他们去雁门关的棋子，更扎穿了他们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信任。
巳蛇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：我的人，已经可以随意进出你的地盘，取你手下的性命。今天是一个小小的掌柜，明天，会不会就是他陈敬德的儿子，甚至是他自己？
“老爷，那绸缎庄……”
“关了！”陈敬德怒吼道，“立刻关了！所有人都撤回来！”
他不能再给巳蛇任何下手的机会。他扶着桌子，大口地喘着气，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恐惧的神色。他以为自己是与虎谋皮，却没想到，那条“蛇”的毒牙，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。
“备车！”他对着门外喊道，“我要去一趟鸿运坊！”
他不能坐以待毙，他必须找到传递消息的中间人，必须亲自向巳蛇解释清楚。这件事的背后，一定有人在捣鬼！他一定要把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，碎尸万段！
……
关于陈家绸缎庄掌柜暴毙，胸口还被放了一条死蛇的恐怖消息，比清晨的豆汁儿还要更快地传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。这一次，人们甚至不敢公开议论，只能在交换眼神时，流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惊惧。
汀兰水榭里，气氛却截然不同。
青禾将刚打探来的消息说完，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和钦佩：“小姐，您真是神了！他们真的狗咬狗了！听说陈尚书气得在书房里砸了一套前朝的官窑瓷器，下午就急匆匆地坐车出门了，看方向，是去了他们之前联络的那个据点。”
苏浅月正在修剪一盆文竹的枯枝，闻言只是淡淡一笑。
“他去了也见不到人。”她剪下一截枯黄的枝叶，丢进一旁的竹篓里，“巳蛇那么多疑，现在只会觉得陈敬德的任何解释都是在掩饰，任何主动的靠近都是新的陷阱。陈敬德越是着急，巳蛇就越是怀疑。”
【叮——】
久违的系统音带着一丝欢快。
【检测到敌对阵营爆发内讧，宿主成功坐收渔翁之利，搅乱敌人部署，获得奖励：委屈币+500！】
【解锁新道具：「替身草人」（低级）。可制作一个与宿主身形、气息相似的草人，持续一个时辰，用于迷惑敌人，脱离险境。兑换价格：800委屈币。】
苏浅月看着新解锁的道具，心中微动。这东西，来得正是时候。
“青禾，”她放下手中的小银剪，“去库房，取我那套最素净的月白色衣裙。另外，让张妈去一趟护卫房，就说我明日出门，想请两位母亲当年留下的旧部跟着，以防万一。”
“是，小姐。”青禾立刻领命去了。
苏浅月走到妆台前坐下，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尚带稚气的脸。
明日的李府之行，是一场鸿门宴，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。李茂这颗棋子，她必须拿到手。有了他，就等于在陈家和宁王余党的棋盘上，安下了一颗随时可以引爆的棋子。
她打开系统界面，毫不犹豫地花费800委屈币，兑换了那个「替身草人」。
一团柔和的白光闪过，一个巴掌大小、用不知名干草编织的小人偶出现在她掌心。人偶的做工有些粗糙，但仔细看去，五官轮廓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。
她将一缕自己的头发缠在草人颈间，又逼出一滴指尖血，点在草人的眉心。
只见那草人身上的光芒一闪而逝，那股属于干草的气息瞬间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股淡淡的、与苏浅月身上一模一样的兰草香气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将草人小心地收入袖中。
窗外，天色渐晚，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色，像一场盛大而无声的献祭。
明日，申时，李府。
苏浅月知道，那将是另一场好戏的开场。而她，不仅是看戏人，更是执笔写下剧本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