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了!真是反了天了!”阎埠贵指着林安紧闭的房门,哆哆嗦嗦地骂道,
“一个黄毛小子刚得了点势,就敢这么跟我说话!
真是没大没小,不知天高地厚!”
“老头子,你跟谁嚷嚷呢?”三大妈从屋里探出头来。
“还能有谁?林安那个小王八蛋!”阎埠贵气呼呼地说道。
“我好心好意地跟他拉近乎,他还给我甩脸子!
还说什么要把账一笔一笔讨回来!他以为他是谁啊?
李厂长面前的红人就了不起了?”
“行了,你少说两句吧。”三大妈把他拉进屋里。
“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的脾气,现在可不好惹。
再说了,你堵在人家门口,不就是想占点便宜吗?
人家不给,你还生气了?”
“我……我那是为了咱们家吗!”
阎埠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拿起桌上的凉白开就灌了一大口。
“那可是两头大野猪啊!几百斤肉!
他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,都够咱们家吃半年的了!
这小畜生心真狠啊!一点邻里情分都不讲!”
“行了,别想那美事了。”三大妈看了一眼桌上那盘黑乎乎的咸菜疙瘩,叹了口气,
“人家现在是采购员,是李厂长跟前的红人,跟咱们早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。
你以后还是少去招惹他吧。”
“哼!不招惹他?那怎么行!”阎埠贵一拍桌子。
“他越是风光,我这心里就越不痛快!
咱们被罚了那么多钱,他倒好,又升官又发财!这口气我咽不下去!”
他眼珠子一转,压低了声音对三大妈说道:
“你忘了?一大爷可说了,等从学习班回来,就要联合咱们把那小子的房子给弄过来!
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神气!”
一听到“房子”两个字,三大妈的眼睛也亮了。
“对啊!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!
他再牛,还能牛得过咱们整个院子?还能牛得过厂领导?”
“就是!”阎埠贵冷笑一声。
“等他没了那三间大瓦房,被赶到后院那小破耳房里去住,看他还怎么嚣张!
到时候,咱们家分到一间半,这日子就好过多了!”
两口子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和期待。
阎埠贵心里盘算着,等房子分到手,自己家住一间,另半间租出去,一个月又能多一笔收入。
与此同时,后院的刘海中家,气氛也同样压抑。
刘海中黑着一张脸,坐在饭桌前,看着桌上那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,一口都吃不下去。
今天厂里人人都有红烧肉吃,就他没有!
不光他没有,易中海都没有!
街道办那小王八蛋说了,他们虽是厂里的工人,但他们是犯了错误,正在接受思想改造,不配享受这种待遇!
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!
“爸,吃饭啊。”大儿子刘光齐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“吃!吃!吃!就知道吃!”
刘海中一听这话,火气“噌”的一下就上来了,他一拍桌子,指着刘光齐的鼻子就骂。
“老子在外面受气,你们倒好,在家吃得挺香啊!”
“爸,我们也没吃什么啊……”刘光齐委屈地说道。
“还敢顶嘴?”刘海中眼睛一瞪,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要动手。
“行了!行了!你又发什么疯!”二大妈赶紧上来拦住他。
“孩子说错什么了?你把气撒孩子身上干什么?”
“我发疯?”刘海中气得直哆嗦。
“你知不知道今天厂里发生了什么事?
林安那个小畜生,弄回来了两头大野猪!
李厂长当着全厂人的面表扬他,又是记功又是给钱!他现在是全厂的大英雄!”
“什么?!”二大妈和刘光齐兄弟三人都惊呆了。
“他……他怎么这么大本事?”二大妈不敢相信。
“本事?他有个屁的本事!”刘海中恶狠狠地说道。
“他就是走了狗屎运!靠着他那个死鬼老爹的名声,巴结上了李厂长!”
“爸,那……那轧钢厂今天中午不是吃红烧肉了吗?”
小儿子刘光福舔了舔嘴唇,小声地问道。
一提到红烧肉,刘海中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。
“吃个屁!没咱们的份儿!”他吼道。
“人家说了,咱们是坏分子!不配吃!”
这话一出口,刘家几个孩子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。
刘海中看着他们那副样子,心里的火气更盛了。
想他刘海中在厂里干了半辈子,就想当个官,结果官没当上,
还背了一屁股债,现在连个“坏分子”的帽子都扣上了!
而林安那个黄毛小子,才几天功夫,就成了人人羡慕的采购员,成了厂里的大红人!
这强烈的反差,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!
“不行!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,眼睛里闪着凶光。
“老头子,你又想干什么?”二大妈被他吓了一跳。
“干什么?当然是收拾那个小王八蛋!”刘海中咬着牙说道。
“一大爷的计划,必须得加快了!
等咱们把他的房子弄到手,我看他还怎么神气!
到时候咱们也住进大瓦房,天天吃香的喝辣的!”
“对!爸说得对!必须得把他的房子抢过来!”
刘光天和刘光福也跟着起哄。
只有大儿子刘光齐,低着头没说话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