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马娟的到来，阎埠贵整天跟个哈巴狗似的跟着贾东旭。只要贾东旭晚上下班回家，阎老抠就厚着脸皮来到贾家。
九月中旬，何雨水已经开学上课了。
四合院里又住进来几户人家，其中两户还是烈属。因为傻柱的功劳，虽然马记者的故事没有发表，但在报社内部传开了。
今年铜锣巷“文明四合院”的称号已经算是内定，同时有几户困难家属被安排进中院和后院。
因为有傻柱这个榜样，中院的两个耳房分别住进两家烈属，东西各一家。
这让贾东旭有些无奈，原本他还想着给贾张氏安排一下，毕竟大院里他以为只有聋老太太是个“假”烈属。现在可好，一下子住进来两个真烈属，之前的盘算都白费了。
这两家烈属也挺有意思，都是儿子失踪或没有消息的情况，还都带着小孩。
贾东旭甚至怀疑，是不是有人听说有便宜可占才特意搬来的？不过，这两家身份特殊，刚来没几天，没人敢去打听虚实，毕竟日子还长着呢。
王主任离开时，特意拉着贾东旭，叮嘱他多照顾这两家烈属。
贾东旭满口答应，可等人一走，他就直撇嘴。他又不是圣人，哪能管得过来两家，更何况彼此还不熟悉。
这和聋老太太不一样，聋老太太主动把房子给出去，连遗嘱都写好备案；还有易中海，没事就给两家小孩买零食。就连小小的何雨水，都知道帮着照看小孩，或许也是相互作伴玩耍。
但对贾东旭来说，做事都是看价值的，没价值的事他可不干，就连马娟都知道偷偷给贾张氏塞钱呢。
想到这儿，贾东旭拿出作弊器扫了一眼，果然发现有人是特意搬过来占便宜的。他看向傻柱耳房的位置，一边是何雨水留的小房子，另一边正是新搬来的人家住着。
跟过来的阎老抠见贾东旭盯着耳房的人家，好奇地问道：“东旭，你盯着这户人家干嘛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感慨这家人的衣服真特别。刚好在膝盖和手腕处补了几块补丁，回去我让秦淮如也学学。”贾东旭说完，看了阎老抠一眼，就往家里走去。
“别走啊，东旭！等等我。”
回到中院家中，贾东旭坐在桌子旁，看着跟进来的阎老抠，放下包说：“三大爷，你也跟了我不少天了。到底想干什么，好歹说清楚啊！我还想着洗澡呢！”
“也没啥，就是听说轧钢厂有多余的岗位。东旭，你看……”阎老抠还是改不了爱占便宜的毛病，这么说就是想留些还价的余地。
可惜，贾东旭根本不给他机会：“我不想看，又不是我儿子，我管得着吗？我先洗澡去了。”
“唉，东旭别走啊！我还没说完呢！”阎老抠急忙跑出门，拉住贾东旭，“东旭，怎么说我们两家马上就是一家人了！你就帮帮忙呗！”阎老抠厚着脸皮套近乎。
贾东旭懒得理会这个贪得无厌的人，扭头对着一大妈家的贾张氏喊道：“妈，三大爷说以后要和我们是一家人，想跟咱家攀亲戚，你跟他说说。”说完，贾东旭一挥手，推开阎老抠就往后院走。
一道青衣闪过，贾张氏喘着粗气来到阎老抠身边，张口就骂：“阎老抠，你个黑心鬼！我家老贾在的时候，见了你都给你发烟，你是怎么对我家的？东旭1949年生病，你家连个鸡蛋都没给过。现在看我家好过了，就想来占便宜？”
贾张氏越说声音越大，只见她扯着嗓子喊：“老贾呀！你上来把这没良心的阎老抠带走吧！让这种人当老师，老天没长眼啊！”
听到贾张氏熟悉的叫骂声，前院的老住户急忙往中院跑，她们好久没听到贾张氏这样喊老贾了，还有些想念。
前院的王婶子一来就八卦地问：“这是咋回事？”
李家婶子小声说：“阎老抠见贾东旭回来又跟了过来，不知道咋惹着贾东旭了，那小子直接把贾张氏叫过来了。”
“啧，那阎老抠也是异想天开，贾家的便宜也敢占。”大嘴巴不屑地看了阎老抠一眼，撇了撇嘴。
“这种坏心眼的人还能住在咱们院？还能当管事大爷？真是屎壳郎推粪球——走到哪臭到哪！”贾张氏最近文化见长，骂人都能用上歇后语了。
看着用歇后语骂人的贾张氏，一帮大婶子看得津津有味。
“你们还别说，这贾张氏跟着秦淮如还真学了不少东西，骂人都这么有水平。”李婶子扭头对王婶子说。
“那是人家聪明，你看阎老抠都不知道怎么还嘴。”
没被贾张氏喷一脸口水的阎老抠，擦了擦脸转身就走。他自诩是文化人，不能跟贾张氏这样的人当街对骂，只能先回家再想办法。
贾张氏见阎老抠要走，就跟在后面一路骂：“左一句没良心，右一句老贾上来带人走。”
一直跟到阎家门口，贾张氏叉着腰骂道：“就你们阎家这抠搜样，还书香门第？你家要是书香门第，我家就是高门大户！像你阎老抠这种小人，以后别进我家门！还和我家攀亲戚，你配吗？真论起来，我和聋老太太是姐妹，我家棒梗干爹和你一个辈分，我就是你婶儿！你这不孝侄儿，天天见了婶子都不喊，还想跟我家攀亲戚？”
说到这儿还不解气，她接着大喊：“阎老抠，想跟我家攀亲戚也行，你家啥时候改姓‘贾’，啥时候见面叫我婶，再来跟我家攀亲戚！”
“呸”，贾张氏吐了口唾沫，趾高气昂地回中院了。
前院原本静悄悄的，没一会儿就热闹起来。
“乖乖，贾张氏啥时候成长辈了？”王婶子惊讶地看了眼月亮门，她还真没注意这一点。
“要不说贾家那小子坏呢！”跟着过来的李家婶子解释道。
“是啊，我们都没留意，今天要不是她自己说，谁能当真啊！”后院的二大妈也附和道。
“贾张氏今儿可骂痛快了，就是可怜阎家，成了出气筒！”大嘴巴咂了咂嘴说。
半个小时后，贾东旭换好衣服，坐在堂屋里，听贾张氏眉飞色舞地讲述骂阎老抠的经过。
贾张氏今天可算好好发挥了一回，自然要大肆宣扬，也好让这个“假儿子”知道，她可不是白吃饭的。贾张氏觉得自己终于为这个家做了贡献，就连晚上吃饭时，都敢大声说话，还敢抬头让秦淮如给自己打饭。
贾东旭夹了块鱼肚放在何雨水碗里，说：“雨水，多吃鱼肉，补脑。”
“对，可补脑子了。我小时候就是吃鱼才这么聪明的。”小当最近越来越调皮贪吃，经常半下午就喊饿。
刚开始秦淮如以为她想骗糖吃，没当回事。谁知道这小丫头自己跑到厨房偷偷煮鸡蛋吃，还偷吃贾张氏的花生米。后来秦淮如就多做了些馒头，还把腌好的鱼都拿了出来。
要是贾家真是普通人家，光吃饭都满足不了小当的成长需求。
“好，咱家小当最机灵了，爸爸也给你夹块鱼。”
屋里四个女人都没说话，傻柱看了看小当，说：“贾哥，我发现小当的脑袋比棒梗大一圈。”
一直关注女儿的贾东旭没好气地说：“还用你说？她不是脑袋比棒梗大一圈，是整个人比棒梗大一圈。女孩子前期长得比男孩快。”说完，贾东旭陷入沉思，不过小当是不是发育得太早了点？
一旁使劲吃饭的棒梗放下筷子，沉默不语。
他天天偷吃是为了啥？不就是想在打架的时候不被姐姐欺负，现在看是白费劲了，还吃不吃呢？
在棒梗纠结的时候，闫家安静得可怕。
阎老抠盯着大儿子，叹了口气说：“就算不因为马家丫头，你也得找个工作，不然以后拿什么养家？”
闫解成沉默不语。他今天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姑娘，好像姓于，比他小几岁，再过几年刚好能结婚。
他觉得自己现在还年轻，不着急。又是一阵沉默，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。闫解矿见大哥不顺心，饭都吃得更香了——老大最近天天偷吃糖，还不给他吃，现在终于有好戏看了。
到底是当妈的心疼儿子，三大妈看着阎老抠说：“他爹，要不你去找易中海问问？顺便也给贾家说说好话？”
阎老抠点燃半支烟，吸了一口说：“把准备的那半包烟给我，我去易中海家打听打听。”
“不拿点别的东西？”
“我就是去打听消息，又不是去求办事。”阎老抠还是那么抠门。
刚吃完晚饭，易中海坐在院门口等干儿子。见阎老抠晃晃悠悠地走过来，阎老抠递上烟，笑眯眯地问：“老易，在这等我呢？”
“你想得美！我等我干儿子呢。”易中海看着手里的烟回道。
阎老抠脸上的肌肉抖了抖，尴尬地笑了笑：“老易，还是你和东旭家亲近。下午那事儿，你帮忙给说说和。我就是想让他帮个忙，谁知道贾东旭误会了呢！”
反正话都由人说，只要脸皮够厚，总能找到理由。
秋日的风带着柳絮飘进四合院的走廊，落在易中海点燃的烟头上。
“你那点小心思，哪能瞒得过那小子？被贾张氏骂也是活该。我现在在厂里和他走得不近，说不上话。”
阎老抠捏着黑色外套的衣角，知道易中海在敷衍他，只能耐着性子求情：“老易，你还是棒梗干爹呢！你说话他怎么会不听？到时候帮忙解释两句不就行了？”
“说得倒轻松，你也不想想那小子什么脾气？”
“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，老易，你就帮帮忙吧！”阎老抠又开始缠着易中海。纠缠了十多分钟，易中海没办法，只好说：“我试试吧，你也别抱太大希望。”
等易中海走进贾家，阎老抠心疼地掏出烟盒数了数——一共七支烟。他反复数了两遍，蹲在门口的黄老头（傻柱家隔壁耳房的租户）看得直乐。
“老伴，咱儿子这次算盘打错了！就这院里的人，咱们家占不到便宜，别折腾了。”黄老头对身边的老伴说。
“可那屋子里装修得真好呀！”老妇人羡慕地看着贾东旭的堂屋。
黄老头看了看贾家屋里的人，摇摇头说：“那帮人不好惹。我最近打听过，这家是老住户，看刚才那架势，咱们惹不起。”
老妇人看着和贾东旭说话的易中海，说：“确实不好惹，过几天咱们搬走吧。这房子住着也憋屈，也不知道那小子从哪听说能占便宜的？”老太太的嘟囔声消散在耳房门口。
易中海耳边一直回响着贾东旭的话，过了一会儿，他忍不住问：“东旭，都知道你和后勤主任不对付，阎老抠怎么还去找李主任？这不是犯傻吗？”
“你先去说呗！他不试试，怎么知道不行？你就这么跟他说，不行我再告诉你后面的安排。”贾东旭还没想好下一步，想看看李有德会不会上钩。
第二天，在易中海的引荐下，阎老抠来到副厂长办公室见到了李有德。
李有德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小老头：“易师傅说你找我，什么事？”
阎老抠看了看门窗，小声说：“李主任，我听说您手里有后勤的工作名额。我儿子有文化，和厂里的贾东旭从小一起长大，您看能不能帮帮忙？”说着，阎老抠从外套里掏出一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，还补充道：“都是按规矩来的。”
听到贾东旭的名字，李有德原本不耐烦的神情平静下来。他打开报纸看了看里面的钱，问：“你是贾东旭的邻居？”
“对，我还是他三大爷呢！”为了攀关系，阎老抠什么都敢说。
“那你把这钱拿回去给贾东旭，让他写申请，我签字。有他的关系，你还担心啥？”李有德突然笑了，起身拍着阎老抠的肩膀，把钱塞回他手里，安慰道，“只要贾东旭来找我，肯定没问题。”
阎老抠没想到贾东旭在轧钢厂这么有面子，可他昨天刚和贾东旭闹掰，人家怎么会帮忙？
他更没想到，此时蹲在楼下墙角的贾东旭正需要他帮忙——只要在几张照片上签字按手印就行。
听说钱能拿回去，阎老抠挺高兴，可又有些疑惑：不是说贾东旭和副厂长关系不好吗？难道是谣言？而且从贾东旭手里拿到工作，难度可大多了。
于是他转了转眼珠，说：“就是因为是邻居，他才推荐我来找您的。”
李有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看了看窗户，皱眉道：“他手里有名额，能直接申请，找我干什么？还得考核报备。”
见李有德变脸，阎老抠心里一紧，想了想说：“那我回去再问问东旭。”说完，他小心地把钱包好，揣进怀里才离开。
这一趟，阎老抠也不算白来，至少知道贾东旭手里有工作岗位，而且在厂里地位不一般。
在轧钢厂机器的轰鸣声中，阎老抠走出了大门。
晚上下班后，贾东旭在城里闲逛，直到十点才回四合院。
看到满脸堆笑来开门的阎老抠，贾东旭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三大爷，咋样，李有德答应了吗？”
“东旭，我送你回去，咱进屋说。”阎老抠跟着贾东旭进了中院。
看到贾东旭回来，婆媳俩松了口气，一个倒水，一个端饭菜。一旁的阎老抠看着贾东旭这待遇，羡慕不已。
贾东旭洗完脸，坐在桌前吃饭，对阎老抠说：“三大爷，别客气，快坐。”见贾东旭态度说变就变，被坑怕了的阎老抠有点想走。他觉得晚上谈这事不合适，白天光明正大地谈更好，可这事儿又不能公开。
犹豫了几秒，阎老抠压低声音说：“东旭，我今天去找你们后勤副厂长李有德了，他说你手里有工作名额。”
见这老家伙还不老实，贾东旭心中仅存的一点愧疚也没了，果然性格决定命运。他假装沉着脸说：“你想怎么样？大不了被闹几天，不行我直接把名额让出去。”
见贾东旭脸色不好，阎老抠连忙赔笑：“东旭，我就是想让你帮忙安排解成进轧钢厂，这对你我都有好处，你别这么抵触嘛！这事又没人知道。”
“你七天后再来找我，到时候签几个字，我就安排解成进轧钢厂。”
“那敢情好！七天后我把钱带来。”
“咔嚓”一声插上房门，贾张氏和秦淮如搬着凳子，担忧地问：“东旭，到底啥事儿啊？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贾东旭笑着安慰：“没事儿，就是逗逗三大爷，希望七天后，他还能笑得出来。”
心里揣着事儿，总觉得时间过得慢。
终于，七天后的晚上十点，阎老抠拿着钱来到贾家，把少了一半的钱放在桌上。
贾东旭瞥了眼那包钱，从牛皮信封里拿出几张东西扔在桌上。几张照片滑过桌面，落在包钱的报纸上：“签吧，按照上面的内容抄一遍，然后等通知。”
闫老扣原本高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他翻开照片，只见上面有自己抱着钱的画面，还有李有德伸手接钱的场景，以及放钱、拆报纸等多个瞬间。
“东旭，不至于吧！怎么说我们也是邻居，你这是要整死我啊！”
“怎么会，这不是你自找的？”贾东旭歪着身子，叼着烟说，“你不是喜欢占便宜吗？今天你按纸条上的内容抄一遍，写在照片背面，签上名字、按上手印，就能白得一个岗位，多划算。”
闫老扣心慌意乱。
“你也可以不同意。反正这照片要是曝出去，顶多你受个处分，我和李有德结下仇，也没啥大不了的。”
闫老扣盯着照片，面如死灰，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这事儿一旦传出去，别人会不会倒霉他不知道，但自己肯定要倒大霉！
一旁的秦淮如见闫老扣手抖得厉害，有些不忍心，倒了杯茶后，转身不看这一幕，还对着身边的贾张氏挑眉示意。
贾张氏内心不踏实，这日子越过越不对劲。她有点想念贾东旭当工人的时候了。
那时候哪有这么多事？这才刚当上后勤办事儿员，就能和副厂长杠上。
等闫老扣哆哆嗦嗦写完，按上手印，回到家已是深夜。
在床头的三大妈听老头说完，她差点晕过去，红着眼声音低沉，哭着嗓子说，“老伴，咱以后别算计了。就贪点小便宜，遇到贾家那种人，要命啊！”
闫老扣动动嘴皮，直说：“好，咱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。”
后院秦淮如也不安抱着贾东旭说道，“东旭，咱们以后别这样了！安安心心过日子吧！不行还去车间？”
“行了，以后这种事就少了！”贾东旭拍了拍秦淮如的后背，安慰的说道。
可人在红尘中，你占了资源，这种事就真的避免的了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