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椭圆形的铁球。
伴随着火光与声响径直的从铁管当中飞了出来。
没错，那确实是在飞。
他或许在炼金炸弹的造诣上不如那些专门制作的炼金术士，但他同样能够预估出炼金炸弹在不同大小的威力。
就算炼金炸弹能够设置成铜管内部的大小，但其爆炸的威力并不能让这个椭圆形的铁球飞到这么远的位置。
尤其是那铁球的样子更让马奎尔感到好奇。
那个尾翼的设计就是蕴含了空气动力学的原因吗？
他想知道，很想。
于是他迎了上去，张开双臂让自己的胸膛迎了上去。
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，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，跳动的速度甚至比以往要快上一倍。
就连当初对生命力的研究有所突破时，都没有让它如此跳动。
可是为什么？
为什么他能够感觉得到，胸腔里的那颗心脏，正在向他发出强烈的警告？
马奎尔不明白，但他也不想明白。
未曾见过的知识就在眼前，他不想放弃。
于是，他看见了一道光。
先是短暂而又纯净的白，然后是如火焰一般的赤色。
还没等他完全适应，火焰便如龙息一般席卷开来。
无数细碎的弹片，带着灼热的温度直接钻进了他的皮肉里，还没等他来得及痛呼，便再次有密集的雷声响起。
是那个叫做左轮的东西？
火焰翻滚，将马奎尔的身体掀飞出去，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掉落在地。
如此，还没结束。
不放心的血色夜幕对准马奎尔的方向再次扔出数枚手榴弹，直到将那里炸的烟尘四起，这才停了下来。
“大佬，有烟无伤，看我的！”
鲤鱼王再次把单兵火箭筒扛了起来，对准那烟雾缭绕的地方，再次开炮。
火光伴随着浓烟蒸腾而起，几乎将附近的一切事物彻底掩盖。
莱恩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，就连握着细剑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松动。
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刀光剑雨，就连战场也都去过不止一次，最严重的一次他的身上硬生生的挨了三发火球，半边身子都被烤成了黑炭。
但这一次他害怕了。
联盟的武器是这样的不讲道理。
没有任何咒语或者仪式动作，只需要轻轻地扣动扳机，就会发出足以媲美一般攻击魔法的强力攻击。
如果说面对单兵火箭筒，他还可以利用自身的速度进行躲避。
但如果是面对左轮，尤其是在相对靠近的地方，他就只能赌一赌运气。
这很不好，因为久赌必输。
任何把性命放在命运牌桌上进行押注的行为，早晚有一天会输个精光。
不过这一次，联盟站在他这一边！
烟尘消散，马奎尔的残躯显露出来。
他大半个胸口被炸成了空腔，有支离破碎的肋骨从中探出，犹如一把沾着血肉的利剑直刺天空。
断掉的肢体胡乱的落在远处，一些弹片已经掉落下来，一些仍旧顽强的钉在上面。
他的脑袋歪着，双眼空洞，似乎到死都不明白，这群本应为是文明的智者，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行径。
鲤鱼王将还在冒烟的火箭筒放在地上，脸上露出嘿嘿的憨笑。
他伸出手，对着月上竖了一个大拇指，随即赞叹道。
“大佬就是大佬，对付boSS的方法就是和我们这种打工仔不一样。”
尽管这是赞美，但月上听着怎么听怎么别扭，再配上那憨憨的笑容，让他拳头更硬了几分。
或许是感觉到了那微弱的杀机，鲤鱼王憨笑的表情顿时就憋了回去，一本正经的样子颇为滑稽。
月上用力的白了他一眼，随即转过头继续看着地上的马奎尔死尸。
或许是马奎尔操纵生命力时的样子，给了月上一些心理暗示。
他总觉得这个能够玩弄生命的家伙，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，尤其是他的头还在身体上，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太安全。
心中的怀疑一旦出现，就再也无法消退。
于是月上干脆提起长矛，径直上前，打算将马奎尔的脑袋直接割下来，以安内心。
就在他距离马奎尔不到数步的距离时，一股特殊的有节奏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那声音不大，却仿佛直接响在耳边，给人一种仿佛胶皮在水下摩擦一般的怪异感觉。
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
声音的速度在不断地加快、再加快，最后竟化作一束尖利的长鸣，仿佛怪物的咏叹，刺的人耳朵生疼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，月上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，他抬起头，想要去为同伴示警。
却见隐约之间，不想扎头发等人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，反倒是对着他露出担忧的神色。
他甚至看到了不想扎头发对他喊了些什么，但是他听不清，耳中只有那不断长鸣的怪叫。
月上用力的晃了晃脑袋，那声音似乎有减弱许多。
他松开手，却见自己的双手上满是鲜血，顺着指缝有鲜红的血液不断流淌。
耳朵震出血来了？
可是如果真的震出了血，为什么手上却没有任何湿润的感觉？
难道是游戏出bug了？似乎也不对。
疑惑间月上抬起右手，对准手背直接就咬了下去。
疼痛刺激的他眉头紧皱，再次抬头却见手背上露出一个清晰的牙印。
似乎一切正常。
反向推论，如果他是正常的，那就是周围变得不正常！
当这个念头升起的一刹那，眼前的视野仿佛被人割开的画布，一左一右的分成两半。
那带着牙印的右手横跨两端，半是光洁，半是鲜血。
月上猛地抬起头，死死地盯向躺在地上的马奎尔的尸体。
就见那敞开的胸腔当中，紫黑色的心脏正在缓缓地蠕动，伴随着收缩舒展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脏里，被挤到身体各处。
月上敢打赌，那样迟滞的感觉绝对不是血液，而是一种更加粘稠的东西。
就像是那些虚空族裔的身体那般！
“不对！大家补刀！”
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刻，月上高喊起来，手里的木矛被他高高扬起，随即对准那心脏的位置力劈下去。
霎时间，心脏周围的紫黑色肉瘤同时破裂，一颗颗浑黄的眼珠从中浮现。
那是人的眼睛，里面带着强烈的情感。
随即马奎尔的嘴巴里传出狂热的赞叹。
“真是无与伦比的知识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