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物馆项目的启动让整个合作社像是烧开了的水——咕嘟咕嘟直冒泡。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设计图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活像给图纸穿上了一件条纹衫。铁柱站在会议室中央,手中的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划过,活像在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。
这里将设立传统工艺展示区,展示从纺纱到成衣的全过程,就跟剥洋葱似的,一层层给你剥开看。铁柱的声音充满激情,这边是体验区,游客可以亲手尝试简单的缝纫和刺绣,保准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一看就会,一做就废
台下,老师傅们的眼睛闪闪发光,活像看见鱼干的猫。王师傅颤巍巍地举起手,那手抖得跟手机震动模式似的:老板,我那些老工具,能用上吗?都是跟我一样上了年纪的老伙计了。
当然!铁柱微笑,我们专门设了一个老师傅工作台,您可以在那里现场展示手艺,保准让游客看得目瞪口呆,跟看变戏法似的。
二狗兴奋地插话,手舞足蹈得像只撒欢的哈士奇:我在想,咱们能不能搞个智能导览系统?游客扫码就能看到每件展品背后的故事,就跟看连续剧似的,一集接一集。
好主意!铁柱赞许地点头,周姐,这事你来负责,你最细心,跟绣花似的,一针一线都错不了。
周姐却面露难色,眉头皱得跟揉皱的布料似的:老板,预算可能不够。智能系统造价不低,而且...
话没说完,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。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,那西装笔挺得跟刚熨过似的,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模样的人,活像哼哈二将。
抱歉打扰,男子微笑着递上名片,那笑容标准得跟量角器量过似的,我是杨天宇,天宇集团的。听说你们有个很有趣的项目?
铁柱接过名片,心中警铃大作,那铃声大得跟村口大喇叭似的。天宇集团是省内着名的房地产企业,以收购老字号品牌进行商业化运作而闻名,活像专门老字号的收割机。
杨天宇不请自来地走到投影幕布前,仔细端详着设计图,那眼神犀利得跟针尖似的:很有想法的项目。不过...他转身面对众人,活像将军检阅部队,你们考虑过投资回报吗?这种文化项目通常都是赔钱买卖,就跟往水里扔钱似的,连个响儿都听不见。
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,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——当然了,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针。李老板站起身,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:杨总这是什么意思?看不起我们这小庙?
我的意思是,杨天宇保持微笑,那笑容稳得跟缝纫机底座似的,天宇集团愿意全额投资这个项目,并且提供专业的运营团队。我们还可以把项目规模扩大三倍,打造成全省的文化地标,保准让它红火得跟过年似的。
这个提议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,那凉气大得差点把屋顶掀了。全额投资?扩大三倍?这听起来太诱人了,诱得跟糖葫芦似的。
二狗第一个忍不住,跳起来活像被针扎了屁股:老板,这机会千载难逢啊!就跟中了彩票似的!
但周姐立即反对,眉头皱得跟揉皱的布似的:条件是什麽?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就是有,那也是试吃装,吃不饱的。
杨天宇赞赏地看了周姐一眼:聪明。条件很简单:天宇集团占股百分之五十一,并且拥有品牌的经营权。就跟结婚似的,彩礼我们出,但当家做主的得是我们。
不可能!铁柱断然拒绝,那语气坚决得跟钉钉子似的,铁柱牌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,不能让别人来经营,就跟自己的孩子不能让别人养似的。
杨天宇不慌不忙,活像见多了这场面:赵老板别急着拒绝。想想看,有了我们的资金和资源,铁柱牌可以迅速走向全国。而那些老师傅们,他看向王师傅等人,可以安心退休,享受天伦之乐,天天遛弯下棋,多滋润。
这句话像一把利剑,精准地刺中了铁柱的软肋。他看着王师傅花白的头发,心中一阵刺痛,那痛得跟被针扎了似的。
让我考虑考虑。铁柱最终说,那语气沉重得跟扛了一袋面粉似的。
送走杨天宇后,会议室炸开了锅,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。
老板,不能答应啊!周姐急切地说,手舞足蹈得跟指挥交通似的,他们就是想吞并我们品牌!跟大鱼吃小鱼似的!
二狗却反驳,脖子梗得跟衣架似的:可是周姐,单靠我们自己,根本做不大这个项目。杨总说得对,老师们都该享福了,总不能让他们干到拄拐杖吧?
王师傅突然站起来,气得胡子直抖,活像被风吹动的芦苇:我还能干!不需要别人可怜!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!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跟拖拉机发动似的。
铁柱连忙扶住老人:您别激动。这件事,我会慎重考虑,跟挑布料似的,得细细地挑。
接下来的几天,铁柱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,愁得头发都快赶上王师傅的白了。他咨询了多位业内人士,得到的意见两极分化,就跟衣服分正反面似的。有的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有的说这是引狼入室。
一天深夜,铁柱独自在办公室对着预算表发愁,那数字看得他眼花缭乱,跟看万花筒似的。博物馆项目的花费远超预期,合作社的资金链已经绷得很紧,紧得跟新衣服的领口似的。
这时,手机响了,是杨天宇:赵老板,考虑得怎么样了?我还有个好消息:省里正在评选文化创意产业示范基地,如果我们的项目能中标,可以获得五百万扶持资金,跟天上掉馅饼似的。
这个诱惑太大了。铁柱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,活像得了帕金森:杨总,让我再想想。
挂断电话,他发现母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悄没声儿的跟猫似的。娘,您怎么来了?
母亲走进来,轻轻抚摸着他的头,那手粗糙得跟砂纸似的:娘看你这几天愁眉不展的,放心不下。你看你这眉头皱的,都能夹死蚊子了。她叹了口气,你爹在世时常说,做人要像裁衣,量体才行。多大的身子穿多大的衣服,强求不得。总不能小脚穿大鞋,跟划船似的吧?
这句话像一记警钟,敲醒了铁柱。是啊,如果盲目扩张,最后可能什么都保不住,跟贪多吃不消化似的。
第二天,铁柱约杨天宇见面,婉拒了他的提议,那话说得跟绕毛线似的,既不得罪人,又表明立场。
杨天宇并不意外,反而笑了,那笑里藏刀的味道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:赵老板,我欣赏你的骨气。不过,他话锋一转,活像剪刀裁布,如果你们资金链断裂,这个项目恐怕要烂尾吧?跟织了一半的毛衣似的,前功尽弃。
铁柱心中一凛,那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:你什么意思?
没什么意思。杨天宇站起身,整理了下西装,那动作优雅得跟模特似的,只是提醒你,商场如战场。有时候,过于固执不是好事,跟榆木疙瘩似的,劈都劈不开。
接下来的日子,铁柱明显感觉到处处受阻,那感觉活像穿了一件领口太紧的衬衫。原本谈好的银行贷款突然推迟审批,几个大客户也莫名其妙地取消了订单,跟约好了似的。
更蹊跷的是,博物馆项目的施工许可证迟迟办不下来。铁柱跑了好几个部门,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复,那话说得跟打哑谜似的。
老板,这明显是有人在使绊子!周姐愤愤地说,气得跟鼓风机似的。
铁柱心中明白,这很可能是杨天宇在施压。但他没有证据,只能干着急,那感觉活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就在合作社陷入困境时,转机意外出现了。一天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王师傅的陪同下来到合作社,那老者看着就跟从古画里走出来似的。
这位是苏老先生,省非遗保护中心的专家。王师傅介绍道,那语气恭敬得跟见着祖师爷似的,他看到杂志上的报道,特意来找我们,就跟寻宝似的。
苏老先生仔细参观了车间,特别在老师傅们的工作台前驻足良久,那眼神专注得跟显微镜似的。了不起,真了不起!他连连赞叹,那声音洪亮得跟敲锣似的,这些手艺,都是活化石啊!跟恐龙化石似的,只不过这个是活的!
当听说博物馆项目的困境时,苏老先生当即表示,那手杖跺得地板咚咚响:这个项目必须做!我这就向非遗中心汇报,争取专项扶持资金。这么好的宝贝,可不能让它消失了!
在苏老先生的帮助下,博物馆项目不仅获得了资金支持,还被列入了省重点文化工程。施工许可证很快批了下来,银行贷款也顺利到位,那速度快的跟踩了风火轮似的。
然而,就在项目顺利进行时,新的危机出现了。
一天清晨,二狗慌慌张张地跑进铁柱办公室,那样子活像被狗追了似的:老板,不好了!网上出现大量负面帖子,说我们虐待老师傅,强迫老人干活!跟旧社会的地主似的!
铁柱打开电脑,果然看到好几个论坛都在讨论这件事。帖子写得有鼻子有眼,还配了几张老师傅们加班时的照片,那角度刁钻得跟狗仔队拍的似的。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,那话说得跟泼脏水似的。
这是诬陷!周姐气得浑身发抖,活像筛糠似的,我们什么时候虐待老师傅了?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!
更糟糕的是,当天下午就有记者找上门来要求采访,那架势活像审犯人似的。尽管铁柱再三解释,第二天的报道还是写得阴阳怪气,暗示合作社确实存在这些问题,那文笔阴损得跟针尖似的。
负面舆论的影响立竿见影。好几个合作方打来电话表示关切,甚至有人要求暂停合作,那挂电话的速度快的跟烫手似的。
铁柱意识到,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。他让二狗请来专业的网络公司进行调查,果然发现所有负面帖子的Ip都来自同一个地方,那地址隐蔽得跟老鼠洞似的。
能查到具体位置吗?铁柱问,那心情急得跟等急诊似的。
技术人员摇摇头,那表情无奈得跟算错账的会计似的:对方用了代理服务器,很专业。不过...他顿了顿,从手法看,很像是专业水军公司做的,那水平高的跟绣花似的。
就在这时,铁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,那号码隐藏得跟蒙面大盗似的:赵老板,舆论的压力不好受吧?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。跟撑杆跳似的,现在还有杆子让你抓。
是杨天宇的声音!
铁柱强压怒火,那火气压得跟高压锅似的:杨总,这种手段太下作了!跟往菜里掺沙子似的!
杨天宇轻笑,那笑声冷得跟冰窖似的:商场如战场,各凭手段罢了。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,过期不候。跟卖菜的似的,过这村没这店。
挂断电话,铁柱陷入沉思。正面抗衡,合作社很可能不是天宇集团的对手。但屈服,就意味着背叛所有人的信任,那感觉跟吃了苍蝇似的。
第二天,铁柱出人意料地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。面对长枪短炮,他坦然承认合作社面临困难,但坚决否认虐待老师的指控,那态度坦荡得跟明镜似的。
事实上,铁柱话锋一转,活像剪刀裁布,我们正在筹建传统工艺博物馆,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和传承这些珍贵的手艺。今天,我想请大家见几个人。
在王师傅的带领下,几位老师傅走上台。王师傅接过话筒,声音洪亮得跟敲锣似的:我是王守义,在合作社干了四十年。今天我要说句公道话:赵老板对我们就像亲人一样!那些说我们被虐待的,纯属放屁!跟放鞭炮似的,响完就没了!
他举起一双布满老茧的手,那手沧桑得跟老树皮似的:这双手,做了一辈子衣服。我舍不得放下针线,就像农民舍不得放下锄头。这不是被迫,是心甘情愿!就跟谈恋爱似的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!
其他老师傅也纷纷发言,用最朴实的语言讲述着在合作社的工作经历。现场记者无不动容,那场面感人的跟看苦情戏似的。
发布会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。第二天,媒体的风向完全转变,开始大力报道合作社保护传统工艺的事迹,那报道写得跟表扬信似的。
更让铁柱惊喜的是,发布会后接到了好几个投资咨询电话,都是真心想支持这个项目的,那热情高的跟烧开水似的。
然而,就在形势好转时,王师傅病倒了。老人为了准备发布会,连着几天熬夜,终于支撑不住,那样子虚弱得跟风中残烛似的。
病床前,王师傅握着铁柱的手,那手冰凉得跟铁块似的:老板,别管我,项目要紧...博物馆一定要建起来...就跟养孩子似的,得把它拉扯大...
铁柱红着眼眶,那眼泪憋得跟堵了的水管似的:您放心,一定会建起来的。您还要在馆里收徒弟呢!跟开山立派似的,多气派!
王师傅笑了,那笑容虚弱得跟蚊子哼哼似的:好,好...我等那一天...
走出医院,铁柱仰望星空,心中有了决定。他拨通了杨天宇的电话:杨总,你的条件,我拒绝。但不是因为固执,而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路。跟走路似的,不一定非要走高速公路,乡间小道也有风景。
电话那头沉默良久,最后传来一声叹息,那叹气得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:赵老板,你赢了。说实话,我敬佩你的坚持。以后有机会,换个方式合作。跟做衣服似的,换种款式也行。
挂断电话,铁柱长舒一口气,那口气舒得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。他明白,这只是暂时的胜利,前方还有更多挑战。但只要守住初心,就一定能找到出路,跟缝衣服似的,总有一针能对准扣眼。
回到合作社,他发现所有人都没下班,都在等着他,那场面暖得跟刚出炉的包子似的。
老板,我们都听说了。周姐代表大家发言,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,无论你做什么决定,我们都支持你。跟缝衣服似的,针线永远跟着布走。
铁柱看着一张张真诚的面孔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那暖流热得跟熨斗似的。是啊,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月光下,他站在即将动工的博物馆工地上,心中充满希望。这里将不仅是展示传统工艺的场所,更是一颗种子,承载着文化传承的希望,那种子生命力强的跟野草似的。
而他要做的,就是守护这颗种子,让它生根发芽,茁壮成长,跟园丁似的,精心照料。
远处,黎明即将到来,那天色美得跟染了色的布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