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玉梅冷笑,“吃饭都不等我,还一口都没给我留,拿钱了,想起我来了,谁吃的,你找谁给饭馆子送钱去!”
亏她回来路上还有点忐忑,吃蛋糕把家里钱差不多都花了,还一点没给家里人带,现在看来,纯属多余。
当了好多年的三,宋玉梅总想着争一口气,她不是那种狐媚子的女人,是能做贤妻良母的,一心想和张志远把日子过好,过的比陈小满还好。
但她不是傻子。
结婚前,张志远凡事都看她脸色,结婚后,张志远处处给她脸色看。
真以为结了婚,就能拿捏她了?
宋玉梅甚至都怀疑,就算没有自己,陈小满也会和张志远离婚,这种玩意,哪个女人受得了?
张志远还不知道宋玉梅已经逐渐觉醒,还摆着一家之主的架子,“亲戚们来给我拜年,我当然得请人家吃饭,你把家里钱都拿走了,我不让孩子去赊账,难道让亲戚们饿着?”
宋玉梅把仅剩的一毛二分钱掏了出来,“喏,这就是家里的钱,以后家里钱全都交给你管,我啥也不管了,只等着吃饭。”
还把存折拿了出来,让张志远睁开眼看清楚,虽然一开始有好几千的存款,但两人结婚那天就花了不少,后面都是给程焕焕的家具钱,最大头是各种住院的花费,同时有医院票据佐证,每笔钱的去向清清楚楚。
张志远一看,没的狡辩了,但还不服气,“谁知道你那些首饰一共卖了多少钱?”
宋玉梅见都这时候了,张志远还耍无赖,她也就不用给他留面子了。
不是怕街坊笑话吗,那就让街坊们好好看个热闹。
宋玉梅把门打开,扯着嗓子哭了起来,也是真委屈。
“我要你一个大男人干啥?整天就算计我的钱,逼着我卖首饰,那是我结婚前买的首饰啊,你自己没本事养老婆,结的啥婚,等着女人养你吗?”
张志远顿时脸绿,赶紧把门关上,就差捂宋玉梅的嘴了,“你嚷嚷啥,脸还要不要了?”
宋玉梅的脸早就被结婚后的柴米油盐给磨掉了,“你怕啥?有种做,就要有种让大家伙听听,你要脸,好呀,我给你机会,你出去赚钱去呀,只要你赚的回来,我天天给你洗衣做饭,端洗脚水。”
张志远习惯了宋玉梅温柔贤惠,善解人意的样子,看她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,终于明白她是真生气了。
她一生气,他反倒不生气了,居然还涎皮赖脸的陪起了笑脸,“大过年的,你让我上哪赚钱去?外边那么冷,你想冻死我呀,还想当寡妇?”
这笑话,一点都不好笑。
宋玉梅沉着脸。
程焕焕和张书平早就在里屋,听见了外屋的吵架声。
和平时不一样。
程焕焕死死抓着张书平,生怕他出去劝架,“你初几上班来着?”
张书平老实说,“初七。”
程焕焕马上嘱咐,“这几天你哪也别去,就在家待着。”
张书平还没绕过弯来,“为啥?”
程焕焕嫌他笨,“你爸算计你呢,故意让你去饭馆子赊账,你出的面,饭馆子当然找你要钱,你的钱还不是咱们小家庭的钱,那些菜就数你爸那边的亲戚吃的多,那些亲戚都是饿死鬼投胎来的,我都没抢到几口。”
“当时你爸叫你去赊账,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,就走了,我要是早知道,早就拆穿他了,根本不会让你去的,等我知道,你都赊回来了,我只好跟着吃了,还没吃饱,你也没抢到多少,凭啥让咱们出钱?你说对吧?”
张书平也不知道对不对,他的是非观早就在程焕焕潜移默化的洗脑中没有了。
不出去就不出去吧,反正他也嫌天冷,根本没打算出去,窝在被子里看小说多舒服。
外屋。
张志远态度更好了,还找杯子,要给宋玉梅倒水。
宋玉梅不喜欢喝白水,加上蛋糕太甜有点腻,想喝点茶水解解腻,推开张志远,去碗橱里拿茶叶罐子。
打开一看,罐子里有好几根头发,好些尘土。
她买的虽然是最便宜的劣质茶叶,但只是便宜,不是不干净。
张志远见宋玉梅皱眉,马上揭发张书平,“都是书平那孩子,都结婚要当爸爸了,还毛手毛脚的,让他给亲戚们沏茶,他不小心把茶叶罐子给摔了,等过完年,我出摊,赚了钱就给你买好茶叶,这个钱我还是出的起的。”
宋玉梅看着张书平长大的,就没见他干过活,张志远竟然让他沏茶,当时肯定特别狼狈,想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,不知触动了宋玉梅哪根神经,没忍住噗嗤笑了。
张志远彻底松了一口气,“不生气了?”
宋玉梅瞥他一眼,朝着地上努努嘴。
张志远秒懂,“看在你这几天辛苦的份上,我扫,总行了吧?不过你出去可别和人说,哪有男人在家干活的,这都是你们女人的事,我这是替你打扫。”
心里想的是,宋玉梅整天待在家里,有啥好辛苦的,谁家女人不干家务活,也就是她今天脾气不对,不然他才不管呢。
宋玉梅想的是,从她进门,就没问过她在外面冷不冷,有没有吃东西,说给她倒水,倒的水呢,尽耍嘴皮子。
两人表面上看着言归于好,其实谁心里都委屈的不行。
宋玉梅彻底没了好好过日的心思,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,不过有一点,她可不再傻乎乎的,啥事都为了张志远着想了,以后凡事她要先顾着自己。
里屋。
程焕焕教育张书平,“你爸为了讨你寡妇妈开心,把你给卖了,你拿个茶叶,有啥好笑的,看你寡妇妈乐的好像多少男人要把她咋样似的。”
“我知道,你总觉得我说你爸妈坏话,这次是你自己亲耳听见的,谁真心对你,你心里该有个数了,除了我这种傻姑娘,谁整天为你着想。”
张书平唯唯诺诺的。
张志远的地扫的并不干净,宋玉梅假装没看见,反正她不会动手的,不干净就不干净吧,随便了。
晚上还是宋玉梅做饭,她不考虑张志远和张书平的口味了,只按照自己喜欢吃的来。
张志远打算这几天先顺着宋玉梅,没敢说啥,张书平不挑食,有的吃就行。
程焕焕闹,就让她闹去,不吃更好,省粮食了,下顿饭把她不吃的,加热一下给张书平吃。
终于程焕焕闹腾,会不会刺激张志远血压,关她啥事,又不是她的血压。
接的加工活也不着急赶工了,过年嘛,该休息就要休息。
初五初六,依然有不少亲戚来拜年,有张家那边的,也有宋玉梅娘家那边的。
他们也要去亲戚家回拜,尤其叔公家必须去,因为人家初一就来过他们这里,不去会被说不礼貌。
宋玉梅只要面子上过的去就行,亲戚们背地里说啥,她也不在乎了。
初六晚上,宋玉梅晚饭多喝了几口挂面汤,老想着上厕所,刚从厕所出来,就见他们吃饭的那个馆子,也就是张志远让张书平赊账那个馆子的伙计,在跟街坊打听张书平住哪里。
伙计说,“赊账的时候,他说他叫张书平,就住这边,当时说马上把钱送来,这都好几天了,也没见人影,我只好打听着过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