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神咲、八神琪与小百合刚踏入四神家宅邸,庭院里的安静便透着股反常——只有几名四神家直属的帝鬼军士兵守在角落,往日里该出门迎接的人,此刻连个影子都寻不见。
四神咲眉峰一蹙,快步走到一名站姿规整的士兵面前,声音已染了几分冷意:“家里的长辈、帝鬼军校官,还有咱们四神家自己的军官,都去了哪里?往常我回来,要么有人提前在这儿候着,要么远远就能见着人影,今天这是怎么回事?”
士兵连忙垂首,语气带着拘谨的恭敬:“回禀大小姐,他们都在正屋,正和家臣、老家臣们一起商议事情。”
“我这个家主都还没到,他们倒先自己议上了?”四神咲的声音陡然沉下去,眼底掠过一丝厉色,“难不成是想越俎代庖,替我拿主意?”
话音落,她带着几分怒气转身朝正屋走。小百合与八神琪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,随即快步跟上。
转眼到了正屋门前,屋内隐约传来说话的嘈杂声。四神咲没有推门,而是悄悄贴近门板,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身后的八神琪与小百合见此,当即抬手就要推门,却被四神咲猛地回头按住手腕。她指尖轻压,同时竖指抵在唇边,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眼神里满是示意安静的郑重。两人瞬间会意,立刻收回手,屏住呼吸立在原地,只跟着四神咲的动作,悄悄竖起耳朵。
屋内的争执声随之清晰传来。先是一道带着焦虑的男声:“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?物资本部的补给拖了这么久都没下发,再这么耗下去,咱们四神家就真要完了!要不……要不咱们挑一个势力投靠过去?总比坐以待毙强!”
这话刚落,便有另一人强硬反驳:“不行!绝对不行!必须等家主回来!只有家主回来了,咱们才能做决定,一切都得听家主的安排,哪能自己乱拿主意?”
紧接着,又有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,带着几分不安:“可家主已经这么久没消息了……我前几天去问过本部,他们只说家主为了让大小姐从大阪撤出咱们的帝鬼军,还在那边跟大小姐交涉,才耽误了回涩谷的时间。但我总觉得,本部的话不太可信……这几天我眼皮一直跳,总怕要出什么不好的事。”
“你就是喜欢大惊小怪!”一名帝鬼军军官的声音带着不耐打断他,“家主要是这么容易出事,怎么能带领咱们这么多年?怎么能让四神家在各方势力里站稳脚跟、制衡到现在?你当家主是没分寸的笨蛋吗?别在这儿瞎琢磨动摇人心!”
屋内的争论稍歇,随即又响起两名年轻帝鬼军军官的声音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倾向:“我们倒觉得,大小姐这次的选择没什么错。现在外面都在传,大阪分部这么久发展得势头很猛,大小姐愿意留在那边,说不定本就是条明路。咱们要是投靠大阪,也算纳入了柊家的体系,好歹能混口安稳饭吃,总比现在这样夹在各方势力中间,进退两难强得多。”
另一名年轻军官立刻接话,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:“而且我还听说,如今大阪分部的实力,几乎已经和本部持平,某些领域甚至隐隐压过本部一头。这事儿不也间接说明,大小姐的想法和做法,根本不比本部差?咱们要是再不早点站队,等局势彻底定下来,可就真的来不及了!”
听到这话,在场不少人顿时动摇,纷纷交头接耳——有人默默点头表示认可,也有人面露难色明确反对。
就在这时,一名曾从大阪回来的四神家军官站起身,沉声道:“我觉得不行。咱们要是投靠大阪,一旦有个不慎,后果根本说不准。家主候补和她的未婚夫绝非善茬,上次我在大阪,亲眼见他们连次子的亲信都敢下手除掉。虽然后来本部没追究,但往后再出类似的事,要是本部动了追责的念头,他们未必能保住自己。这时候咱们四神家凑上去投靠,说不定整个家族都会跟着遭殃。”
他的话刚说完,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:“铃木,我不赞同你这话!不能仅凭你这一次的见闻,就否定大阪如今的成就。大阪分部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,咱们现在不投靠,还等什么时候?大小姐一直留在那边不肯回来,就是因为看清了你们这种摇摆不定的模样,实在让人恶心!身为男子汉,不想着怎么好好谋生存、求发展,反倒天天琢磨着在夹缝里求安稳,再这么下去,四神家将会被你们这群人拖垮!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!”铃木猛地提高声调,指着对方胸口,“这都是我亲眼所见,还能骗你们不成?你好好想想,柊家历代家主,哪个是善茬?要是咱们真投靠过去,哪天遇上了我见过的那种事,本家一旦追责,整个四神家都得跟着搭进去——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?啊?我问你,你到底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?负不起,就别在这里乱开口!”
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山田,语气又沉了几分:“山田,你难道不清楚柊家这水有多深吗?”
话音刚落,两方人马瞬间炸开了锅,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,唾沫星子横飞,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动手,场面乱成了一团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议事厅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。嘈杂的争吵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循声看向门口——只见四神咲、八神琪与小百合三人并肩站在那里,目光扫过厅内,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。
众人看清来人,脸色齐刷刷地变了,满是惊愕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就连端坐在首位、一直试图掌控局面的黑木松,也猛地攥紧了扶手,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,甚至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。
他心里翻江倒海:大小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?难道方才他们争论投靠柊家、议论大阪分部的那些话,全被她听去了?
一时间,议事厅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,空气仿佛被冻住般压抑,连周遭的温度都像是降了好几度,压得人胸口发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