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阪分部地下30层的主控室里,金属器械运转的低鸣裹着地下的潮气。天翔指尖轻点控制台,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实时监测数据;真昼则在一旁递上汇总报表,两人周身是上级视察时的沉稳气场。
突然,雪见时雨攥着份检测报告从门外快步奔来,纸页边角被捏得发皱,声音里还带着未平复的亢奋:“天翔大人、真昼大人!隔离试验区那边有重大突破!”
天翔抬眼,指尖停下动作:“详细说。”
“我们已能完整将鬼从装备中解封,且解封后目标存活!”雪见时雨深吸一口气,语速急切,“但有个意外发现——解封后的鬼完全丧失了特殊能力,初步检测的体能、反应都和普通人无差别。后续精密监测也确认,它的生命体征、各项机能里,找不到半点‘鬼’的特殊痕迹。”
她将报告递到两人面前,指着数据曲线加重语气:“所有数据都经过三次复核,绝对无误!”
天翔快速扫过报告上的关键指标,眉峰微蹙:“试验区离这里有多远?”
“步行约三分钟,在地下32层的隔离舱区。”雪见时雨立刻躬身应答,“现在目标状态稳定,是否需要带二位过去实地查看?”
天翔与真昼对视一眼,收起报表起身:“走,去看看具体情况。”
两人随雪见时雨来到地下32层的隔离舱区,透明舱体里,一道身影正安静坐着。天翔目光落在舱内,眉梢微挑,带着几分疑惑开口:“这就是被解封出来的鬼?”
雪见时雨立刻躬身,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惋惜:“是的,天翔大人。只不过遗憾的是,它不仅失去了所有力量,连过往记忆也一并消失了——对现在的它而言,就是个彻底的普通人。不过您放心,它的生活自理能力完全没有问题,后续的行为模式、身体状态监测,我们还在持续跟进。”
听到“失去力量与记忆”的回答,天翔眼中的疑惑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欣喜。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隔离舱的边缘,心中已掀起波澜:若这技术真能稳定落地,不仅无数被鬼咒装备束缚的人能被拯救,亚谢拉采佩西也能从阿朱罗丸上彻底脱离——这样一来,也不算辜负了对克鲁鲁采佩西的承诺。
天翔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激动,转头对真昼说道:“走吧,我们进去看看。”真昼应声点头,两人并肩走向隔离舱,雪见时雨则紧随其后,脚步不敢有半分怠慢。
走进舱内,看清那“解封者”的模样时,两人都微顿了顿——对方并非想象中带着戾气的形态,而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,正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。天翔率先走上前,语气放柔了些:“小朋友,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?”
少年抬头看了看他,声音带着几分青涩:“拉斯奇贝斯。”
“拉斯奇贝斯……”天翔重复着这个名字,眼神瞬间沉了沉,转头看向身后的雪见时雨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疑问,“你方才说他已失去所有过往记忆,怎么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?”
这话让雪见时雨瞬间僵住,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支吾着回应:“这、这或许是因为名字属于最基础的记忆,说不定……说不定这类简单信息还能保留。”
眼看气氛有些凝滞,一旁的真昼适时开口解围,语气平缓却带着安抚力:“能记住名字其实是好事。这至少意味着,他并非完全失去过往痕迹,说不定未来还有恢复‘成为鬼之前’记忆的可能。况且,我们的核心研究本就已经成功了,不是吗?”
天翔顺着话头思索片刻,紧绷的神色渐渐缓和,微微点头:“你说得对,是我太急了。”
后方的雪见时雨悄悄松了口气,手心里已沁出薄汗——方才天翔的追问让她心跳都漏了半拍,还好真昼大人及时开口,否则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圆话。
天翔抬手拍了拍少年拉斯奇贝斯的肩膀,语气温和却带着笃定:“没事的,在这里很安全,不用怕。”
安抚好少年后,他转过身,目光落在一旁的雪见时雨身上,语气瞬间变得严肃,条理清晰地吩咐道:“你现在立刻去安排一间独立住处,让他先独立生活一段时间。这次的成果至关重要,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——这背后是无数能被拯救的人,多救一个,就多一份意义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愈发郑重,补充道:“还有,后续的监测和研究不能停。重点排查是否有潜在副作用,这一点必须盯紧,不能有任何疏漏。你要记住,每个人的生命都来之不易,他们能再次以人类的身份活在世上,更是难能可贵。”
最后,天翔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警示:“另外,这次研究成功的消息,绝对不能外泄,尤其是不能让本部那边知道。一旦家主得知,我们所有人都担不起后果。”
雪见时雨立刻挺直脊背,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,动作利落,沉声应答:“是,天翔大人!属下都明白,一定严格照办!”
天翔点点头,没再多言,转身与真昼对视一眼,两人并肩朝着实验室外走去,脚步沉稳,背影里满是对后续计划的考量。
两人回到办公室,真昼率先打破沉默,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与担忧:“难道你还真想把所有鬼咒装备里的鬼都解封出来吗?”
天翔闻言笑了笑,语气里褪去了先前的严肃,多了几分现实的考量:“我倒是想,但根本不可能。单是解封这一个,就已经耗掉了我们不少精力。要是真把所有鬼咒装备里的鬼都解封,即便我们大阪的实力再雄厚也没用——恐怕到时候把整个分部搭进去,都未必能溅起一滴水花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眼神里多了丝释然:“不过这次成功,至少意味着亚谢拉·采佩西很可能从阿朱罗丸中解脱出来。这也算是完成了我们对克鲁鲁·采佩西的承诺,不是吗?”
真昼垂眸思索片刻,轻轻点头:“你说的没错。但我总觉得,接下来的路肯定会更难走——我有种预感,吸血鬼和人类之间,迟早还会有一场大战。”
天翔闻言耸了耸肩,语气带着几分习以为常的淡然:“吸血鬼和人类的战争,又不是一天两天了,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?”
真昼没再反驳,只是默默走到天翔身边,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,声音放得柔缓:“的确是习惯了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现在我开始有些害怕,怕失去某些东西。”
天翔心中一软,抬手轻轻揽过她的腰,语气坚定又温柔:“没事的,一切有我呢。”
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办公室,两人静静依偎着望向窗外,心里既有对未知未来的隐忧,更藏着对此刻短暂安详时光的格外珍惜,沉默里满是彼此依偎的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