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哈密卫贸易区。
一家新开的商号。
挂上了牌匾。
上书“乔记商行”。
吴管事站在门口。
满脸笑容。
他是严世藩派来的。
名义上是做生意。
实际上是监视林望。
几个伙计正在搬货。
都是从京城带来的。
吴管事对他们说道。
“都机灵点。”
“这哈密卫。”
“可不是好混的地方。”
一个伙计问道。
“掌柜的。”
“咱们这商号。”
“卖什么？”
吴管事想了想。
“先卖些布匹茶叶。”
“看看行情。”
另一个伙计说道。
“掌柜的。”
“听说哈密卫。”
“有皇家商行。”
“咱们能竞争得过吗？”
吴管事冷笑。
“皇家商行？”
“不过是林望的私产。”
“打着皇家的旗号。”
“骗骗人罢了。”
他又说道。
“咱们背后。”
“是严阁老。”
“还怕他一个边陲武夫？”
伙计们听了。
都点头称是。
这时。
一个穿着官服的人。
走了过来。
正是李过。
李过笑着说道。
“吴掌柜。”
“开张大吉啊。”
吴管事连忙拱手。
“李协统。”
“您怎么来了？”
李过说道。
“都督让我来。”
“看看吴掌柜。”
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”
吴管事心中一动。
“那就多谢都督了。”
“不过。”
“在下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李过问道。
“什么请求？”
吴管事说道。
“在下听说。”
“哈密卫有不少。”
“晋商留下的产业。”
“不知能否。”
“让在下接手一些？”
李过笑了。
“这事啊。”
“得问都督。”
“不过。”
“我觉得应该没问题。”
吴管事大喜。
“那就多谢了。”
李过又说道。
“不过。”
“吴掌柜。”
“有一点我得提醒您。”
吴管事问道。
“什么？”
李过说道。
“在哈密做生意。”
“必须守规矩。”
“所有交易。”
“都要通过皇家商行。”
“并且缴纳税赋。”
吴管事脸色一变。
“通过皇家商行？”
“那在下岂不是。”
“处处受制？”
李过点头。
“没错。”
“这是都督定的规矩。”
“谁也不能例外。”
吴管事心中不满。
但表面上还是笑着。
“既然是规矩。”
“在下自然遵守。”
李过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吴掌柜明白就好。”
“好好做生意。”
“都督不会亏待您的。”
说完。
李过转身离开。
吴管事望着他的背影。
脸色阴沉。
他对身边的伙计说道。
“林望这是。”
“想把咱们。”
“困死在这里。”
伙计问道。
“掌柜的。”
“那咱们怎么办？”
吴管事冷笑。
“怎么办？”
“先忍着。”
“等摸清了底细。”
“再说。”
几天后。
指挥使府。
林望接见吴管事。
吴管事拱手。
“林都督。”
“在下有一事相求。”
林望笑着说道。
“吴掌柜请说。”
吴管事说道。
“在下听说。”
“哈密卫有不少。”
“晋商留下的产业。”
“不知能否。”
“让在下接手一些？”
林望想了想。
“可以。”
“不过。”
“有几个条件。”
吴管事心中一紧。
“什么条件？”
林望说道。
“第一。”
“所有交易。”
“必须通过皇家商行。”
“第二。”
“必须按时缴纳税赋。”
“第三。”
“不得走私违禁品。”
吴管事听了。
脸色难看。
“林都督。”
“这条件。”
“是不是太苛刻了？”
林望笑了。
“苛刻？”
“吴掌柜。”
“这是哈密卫的规矩。”
“不管是谁。”
“都得遵守。”
吴管事咬了咬牙。
“好。”
“在下答应。”
林望点头。
“那就好。”
“明天。”
“我让李过。”
“带你去看看。”
“那些产业。”
吴管事拱手。
“多谢林都督。”
林望又说道。
“对了。”
“吴掌柜。”
“你背后是严阁老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吴管事脸色一变。
“林都督。”
“您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林望笑了。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只是想告诉你。”
“在哈密卫。”
“不管你背后是谁。”
“都得守规矩。”
“否则。”
“后果自负。”
吴管事心中一寒。
“在下明白。”
林望摆了摆手。
“去吧。”
吴管事告辞离开。
他走出指挥使府。
背后已经湿透了。
他对身边的伙计说道。
“林望这个人。”
“太可怕了。”
“他什么都知道。”
伙计问道。
“掌柜的。”
“那咱们怎么办？”
吴管事咬牙。
“先忍着。”
“等找到他的把柄。”
“再向严阁老汇报。”
次日。
李过带着吴管事。
来到哈密卫的商业区。
这里有几家。
晋商留下的商号。
都已经关门了。
李过说道。
“这些商号。”
“都是晋商的。”
“现在归都护府所有。”
“吴掌柜。”
“你可以挑几家。”
吴管事走进一家商号。
里面还有不少货物。
都是上好的布匹和茶叶。
他心中一喜。
“这些货物。”
“也归在下吗？”
李过点头。
“没错。”
“不过。”
“你得按市价。”
“付给都护府。”
吴管事脸色一变。
“还要付钱？”
李过笑了。
“当然。”
“天下哪有。”
“白拿的好处。”
吴管事咬了咬牙。
“好。”
“在下付。”
李过又说道。
“对了。”
“这些商号。”
“每年还要。”
“向都护府缴纳租金。”
吴管事更加不满。
“租金？”
“多少？”
李过说道。
“不多。”
“一年一千两。”
吴管事心中暗骂。
一千两还不多？
这林望简直是。
在抢钱。
但他表面上还是笑着。
“好。”
“在下答应。”
李过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吴掌柜爽快。”
“好好做生意。”
“都督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吴管事勉强笑了笑。
接下来的几天。
吴管事开始经营商号。
但他很快发现。
生意并不好做。
哈密卫的商品。
物美价廉。
而且皇家商行。
已经垄断了。
关键货源和销路。
他的商号。
只能做一些。
边角料的生意。
利润微薄。
吴管事越想越气。
他给严世藩写信。
“世藩爷。”
“林望不讲规矩。”
“哈密卫的商业环境。”
“如同铁板一块。”
“小的难以渗透。”
他又写道。
“林望已经。”
“垄断了西域的贸易。”
“若任其发展。”
“恐怕将来。”
“会威胁到。”
“严家的利益。”
写完后。
吴管事将信封好。
交给手下。
“八百里加急。”
“送回京城。”
手下应道。
“是。”
吴管事望着窗外。
心中忐忑。
他不知道。
严世藩收到信后。
会作何反应。
与此同时。
指挥使府。
沈炼向林望汇报。
“都督。”
“吴管事又写信了。”
“已经派人送往京城。”
林望笑了。
“内容是什么？”
沈炼说道。
“他说您不讲规矩。”
“哈密卫的商业环境。”
“如同铁板一块。”
“他难以渗透。”
林望大笑。
“很好。”
“他终于发现了。”
沈炼不解。
“都督。”
“您不担心吗？”
林望摇头。
“担心什么？”
“他说得没错。”
“哈密卫的商业。”
“确实是铁板一块。”
“但那又怎样？”
“只要我们做得对。”
“就不怕别人说。”
沈炼点头。
“都督说得对。”
林望又说道。
“不过。”
“吴管事这个人。”
“还是有些用处的。”
沈炼问道。
“什么用处？”
林望笑了。
“他可以帮我们。”
“掌握京城的商业情报。”
“而且。”
“我们还可以通过他。”
“散布一些。”
“有利于我们的消息。”
沈炼恍然大悟。
“都督高明。”
林望又说道。
“去。”
“给吴管事。”
“送一些甜头。”
“让他觉得。”
“在哈密还有利可图。”
沈炼笑了。
“都督。”
“您这是。”
“钓鱼啊。”
林望点头。
“没错。”
“就是钓鱼。”
“只要他还想赚钱。”
“就会继续留在哈密。”
“而只要他留在哈密。”
“就逃不出我的手心。”
沈炼佩服地说道。
“都督。”
“您真是。”
“算无遗策。”
林望望着窗外。
喃喃自语。
“吴管事。”
“你以为。”
“能在哈密翻起浪来。”
“真是太天真了。”
“在这里。”
“我林望。”
“就是规矩。”
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。
京城。
严府。
严世藩收到吴管事的信。
看完后。
他气得摔碎了茶盏。
“林望。”
“你欺人太甚。”
严嵩坐在一旁。
淡淡地说道。
“世藩。”
“别急。”
严世藩说道。
“爹。”
“林望这是。”
“不把咱们放在眼里。”
严嵩摇头。
“他不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。”
“而是他有恃无恐。”
严世藩不解。
“有恃无恐？”
严嵩点头。
“没错。”
“林望现在。”
“有皇上撑腰。”
“有裕王支持。”
“还有西域的财富。”
“我们动不了他。”
严世藩咬牙。
“那就这么算了？”
严嵩冷笑。
“当然不能算。”
“但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“等着吧。”
“总有一天。”
“林望会露出破绽的。”
严世藩点头。
“爹说得对。”
严嵩又说道。
“不过。”
“你也别闲着。”
“继续让吴管事。”
“在哈密盯着。”
“一旦发现林望的把柄。”
“立刻汇报。”
严世藩应道。
“是。”
“儿子这就去办。”
严嵩望着窗外。
喃喃自语。
“林望。”
“你现在风光。”
“但等着吧。”
“总有一天。”
“你会栽在我手里。”
他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