揣着五十块下品灵石和一块烫手的执法堂玉符，林凡感觉自己像个刚刚完成了第一笔灰色交易的蹩脚间谍，既兴奋于收获，又忐忑于未来。
他没有立刻回那个除了床板硬没别的优点的出租屋，而是在市区绕了几圈，确认无人跟踪后，一头扎进了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、只需要身份证不用登记人脸的黑网吧。
开了一台最角落的机器，林凡迫不及待地想要研究一下这次的收获。
首先，是那五十块下品灵石。
这些小石头晶莹剔透，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缓缓散发出来，让他因为紧张和奔跑而疲惫的身体都舒缓了不少。
“系统，吸收灵石，全部换成功德！”林凡尝试着下令。虽然雷长老说这是硬通货，但他现在最缺的还是功德。
【提示：下品灵石能量驳杂，直接转化为功德效率低下，且无法用于偿还‘应急功德贷’本金及利息（贷款需通过完成系统任务或特定行为赚取的‘纯净功德’偿还）。是否确认转化？】
林凡：“……”
得，这高利贷规矩还挺多！灵石换的功德只能用于日常消费，不能还贷？这破系统是真怕他提前还清啊！
不能还贷，那吸收了就有点亏。林凡看着手里这五十块灵石，忽然想起系统之前扫描他时，提过一句“体质+0.1”。
“系统，这灵石…我能直接吸收里面的能量，用来…嗯…强化身体吗？”林凡换了个思路。既然修真者能用，他没道理一点用都没有吧？哪怕能强身健体跑得快也行啊！
【可以尝试。但宿主无修行功法，吸收效率极低，且需承受能量冲刷带来的痛楚。警告：过程可能伴有未知风险。建议宿主寻找基础炼体法门后再行尝试。】
痛楚？风险？
林凡看着那“-999,999,999,037.39”的负债，把心一横。跟被抹杀相比，痛楚算个屁！
“怎么吸收？握手里就行？”
【置于掌心，尝试静心凝神，引导能量入体即可。系统可辅助微量引导，每次引导消耗功德1点。】
……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占。
“引导一次！”林凡咬牙。
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，将一块下品灵石握在右手掌心，闭上眼睛，努力放空大脑（虽然他满脑子都是负债）。
很快，他感觉到系统那冰冷的力量介入，掌心那块灵石微微一热，一股微弱却异常尖锐的能量流，如同烧红的细针，猛地扎进他的掌心劳宫穴！
“嘶——！”林凡猝不及防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！
那能量流沿着他的手臂经脉艰难上行，所过之处，又酸又胀又痛，像是无数小针在体内乱戳，滋味难以言喻！
好在过程很短，几秒钟后，那股能量流似乎耗尽了大半，剩余的一点稀薄能量散入四肢百骸，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，缓解了之前的疼痛。
掌心的灵石光泽黯淡了许多，但并未完全变成灰色。
【引导结束。吸收完成度：约15%。宿主体质微幅强化。当前体质：+0.11。】 【消耗功德：-1。】
林凡摊开手掌，看着那块只是稍微黯淡了点、明显还能再用几次的灵石，又感受了一下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体质提升，以及消耗掉的1点功德，脸都绿了。
这性价比也太低了吧？！一块下品灵石的能量，他只能吸收一小部分，效果微弱，还要倒贴1点功德？！
这哪是修炼，这分明是烧钱（功德）！
难怪系统说效率低下！这简直是在用金锄头种地！
林凡看着剩下的四十九块灵石，顿时觉得它们不香了。直接吸收太亏，拿去换东西他又没门路。
“看来，得想办法搞一本最基础的修炼功法才行…”林凡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，把目光投向了手机。
【雾隐茶楼】论坛，或许是个突破口。
他登录论坛，这次心态不一样了。兜里揣着五十灵石（虽然用处不大），怀里放着执法堂玉符（虽然不敢乱用），他感觉自己稍微有了点底气。
他先是在灌水区发了个帖子：
【灌水】【新人求助】各位前辈，请问哪里可以搞到最基础、最便宜、是个人就能练的那种炼体功法？价格好商量！（穷鬼真诚发问.jpg）
帖子下面很快又有各种不靠谱回复。
【丹霞山下练气士】：@负债百万亿 道友怎么又想炼体了？昨天不是还要找猫吗？精力挺旺盛啊！ 【符箓批发八折】：我这儿有‘强身健体符’，贴了就有效！买十送一！ 【百晓生（暂代）】：基础炼体法门？各大小宗门世家都有啊，概不外传。散修的话…去城外黑风洞碰碰运气？或者等坊市开摊捡漏？
又是黑风洞？林凡记下了这个地名。
但碰运气和捡漏显然不靠谱。林凡有些失望，正打算另想办法，一条私信弹了出来。
发信人Id是【多宝阁扫地僧】。
【私信】【多宝阁扫地僧】：@负债百万亿 道友求购基础炼体功法？我这儿倒有一本残卷，《乙木淬体诀》的前三篇，虽是大众货色，但胜在中正平和，不易出错，适合凡人打基础。只需三十下品灵石，如何？
三十灵石！林凡眼皮一跳，他全身家当也就五十！这人真敢开口！
他尝试砍价：“道友，三十太贵了！我就一凡人，买不起啊！十块行不行？”
【多宝阁扫地僧】：道友说笑了，便是残卷，也是能引气入体的正经法门，十块灵石连张像样的符纸都买不到。最低二十五，不能再少了！
林凡咬咬牙：“十五！我全身家当就这么多！还是刚做任务赚的辛苦钱！”
对方沉默了一会儿。
【多宝阁扫地僧】：…罢了，看道友诚心，十五就十五！就当交个朋友！线下交易，地点你定，安全第一。
成了！林凡心中一喜，虽然肉疼，但能解决功法问题就好。
他约对方在市区一个人流量巨大的商场美食广场见面。这种地方，对方就算有什么歹意，也不敢轻易动手。
处理完功法的事，林凡心思又活络起来。他想起雷长老那个长期委托，每次十块灵石，虽然不少，但来钱还是太慢。论坛上或许还有其他适合他的“低级任务”？
他开始仔细浏览【任务悬赏】版块。
这里的帖子比灌水区正经不少，但要求也高得多。
《求购百年份紫云草一株，价格面议！》 《雇佣炼气五层以上道友护送物资前往邻省，酬劳优厚！》 《阵法求助：家中聚灵阵运转不畅，求大师诊断修复！》
这些任务看得林凡眼花缭乱，但也明白都不是他现在能碰的。
他耐心往下翻，终于看到几个画风不一样的：
《长期收购各类废弃符箓、残破法器，价格低廉，量大有优惠！》 《诚招药田杂役数名，要求吃苦耐劳，包吃住，月俸一块下品灵石！》 《寻找一种特殊苔藓，生长于阴湿古井边，呈淡蓝色，有的道友带图带价来！》
废弃符箓？林凡想起了老王头杂货铺那箱垃圾。也许可以抽空再去淘淘？不过系统扫描一次一点功德，得精打细算。
药田杂役？一块灵石一个月…还不如去搬砖。
特殊苔藓？这个好像有点意思，要求低，像是采集任务。
林凡点进那个找苔藓的帖子，楼主Id是【炼丹小学徒】。帖子里面已经有不少回复，大多是吐槽这苔藓难找，或者发来一些不对版的图片。
林凡心中一动，尝试@楼主。
【负债百万亿】：@炼丹小学徒 道友需要的那种苔藓，具体有什么特征吗？除了淡蓝色，生长在古井边？对灵气环境有没要求？我平时喜欢到处逛，或许可以留意一下。
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像是业余爱好，而不是专业干这个的。
没过多久，对方回复了。
【炼丹小学徒】：@负债百万亿 多谢道友关心！那苔藁叫‘井澜衣’，除了你说的，叶片在月光下会有微弱银光，通常附近会有一种叫‘幽瞑草’的伴生植物。对灵气要求不高，凡俗古井也可能有！道友若发现，务必联系我！报酬好说！五块下品灵石起步！
五块灵石！只是找一种苔藓！这报酬相当不错了！
林凡立刻记下了“井澜衣”和“幽瞑草”的名字。这任务没有危险，纯靠运气和眼力，非常适合他。
他正准备退出论坛，又一条私信弹出。
这次的发信人Id，让他瞳孔微微一缩。
【百晓生（暂代）】。
论坛里那个看起来消息很灵通的版主？
【私信】【百晓生（暂代）】：@负债百万亿 道友，看来你最近机缘不错？（附：一张模糊的远景截图，依稀能看出是林凡戴着哈士奇头套在步行街奔跑的背影）
林凡心中剧震！他怎么会知道？！还拍了照？！
【百晓生（暂代）】：不必紧张。雾隐茶楼自有信息渠道。我对道友没有恶意，只是提醒一句，执法堂的玉符虽好，却也是个烫手山芋，轻易不要示人，尤其…不要被‘影盟’的人盯上。
影盟？又是什么组织？
【百晓生（暂代）】：另外，道友若真对那‘井澜衣’感兴趣，城西老城区，‘慈济庵’后身有一口荒废的古井，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。不过…那里晚上不太平，自己小心。
说完，对方头像就灰了下去，无论林凡再怎么询问，都不再回复。
林凡坐在嘈杂的网吧里，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。
这个【百晓生】，到底是谁？他似乎对自己的动向一清二楚！是敌是友？透露井澜衣的消息又是目的何在？
还有那“影盟”…听起来就不是好路数。
林凡发现，随着他不断深入这个隐藏的世界，接触到的信息和人物越来越复杂，危机似乎并未远离，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环绕着他。
他看了一眼时间，离和【多宝阁扫地僧】交易的时间差不多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杂念压下。
不管前方有什么，提升自身实力，永远是第一位的。
他站起身，摸了摸口袋里那十五块灵石，走向约定的地点。
希望那本《乙木淬体诀》残卷，真的能有点用。
（第14章完）